第四十三章 懷疑
梁青山盯著梁雪柔不言，大夫人驚恐的捂住了耳朵，揮揮手道：“都還愣著做什麽？先把三小姐拖走！”
下人們麵麵相覷，直至梁青山慍怒的揮了揮手，才一擁而上，扯住梁雪柔的手臂，拖走了。
眼瞅著梁雪柔被拖著走，二夫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眼神中滿是驚訝和不解，地上那冥紙和白貓的屍體駭人的很，觸目驚心的血跡仍在蔓延。
晴兒抱緊了雙臂，眼中蓄滿了淚，狠狠的甩了自個兒一個耳光。明知道小姐不妥，竟還就此睡著了，實在該死！該死！
宛娘瞥了眼灰燼，又轉頭去看昏暗的尚書府。這裏似乎是觀察尚書府極好的地方，一切盡收眼中。瞥見花園西南角一個一閃即逝的影子，宛娘皺緊了眉。
憑著目力雖是無法尋找，但那裏影影綽綽，卻似乎多了個什麽。想起方才漸漸平息的琴聲，和梁雪柔那奇異的神情，忽然明白過來，深深看一眼旁邊懊悔不已的晴兒，拍了拍她的背。
梁青山拂袖離去，不發一言，梁韓宇扶著二夫人瑟瑟發抖的身體立在那裏。自個兒臉上，也滿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大夫人跟著轉了身，離去的時候瞅見二夫人瑟瑟發抖的模樣，忽而輕輕一笑，咧嘴問道：“妹妹這般瑟縮的模樣實在讓姐姐擔心，是否夜裏太冷了呢？還是快些回去的好，若真是凍壞了，老爺怕是要擔心呢。”
二夫人深深看了大夫人一眼，並未多言。梁韓宇旋即扶著二夫人離開，回了沉香苑。
這一夜，整個尚書府，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一夜無眠，有人一夜無夢。
翌日，有關三小姐是妖孽的傳聞重又傳遍了整個尚書府，人言可畏之下，連帶著整個柔香苑的下人們都被眾人避之唯恐不及。
而梁雪柔，卻被梁青山下令關進了那個隱秘的暗屋裏，下令任何人皆不得探視。
無奈之下，宛娘去了沉香苑。
下人稟報說宛娘來了，二夫人立即著人請了進來。
經過昨夜一事，二夫人顯
然不曾安眠，眼圈泛黑，臉上滿是疲憊，裹著厚厚的毯子坐在軟榻上，梁韓宇陪伴在旁。
瞥眼瞅了梁韓宇，宛娘欲言又止。二夫人歎氣道：“有什麽話就說吧，韓宇是我兒子，自是和雪柔一路的。”
宛娘這才開了口，將昨夜梁雪柔先前便出現過一次的異樣道出，等了半晌，方才沉聲道：“奴婢懷疑，小姐是被人下了蠱。”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瞅著宛娘。
宛娘皺了皺眉，重又繼續：“奴婢仔細查探了，昨日柔香苑外間，有著淡淡的香味，那分明便是助眠的香料焚燒之後的味道。而外間的香燭，卻顯然有被人換過的跡象。晴兒明知小姐不妥仍是睡著，這便是緣由所在。”
二夫人倒吸一口冷氣，沉聲道：“你說下去。”
“昨日在後山上，奴婢曾經瞥見花園方向有個鬼祟人影，而那裏，一直都放著蘭夫人從前的琴。”
蘭夫人素來喜愛彈琴，此事人人皆知。雖是故去多年，梁青山卻仍舊派了人常常照看那把琴，因而多年後亦是聲音清脆的很。
“你是說，昨夜有人奏響了那把琴，才致使雪柔失控？”
宛娘輕輕點了點頭，解釋道：“奴婢雖對毒蠱算不上精通，但藥理卻是懂得。若是有了媒介，琴音也足以控製人在無知無覺之中，做出任何匪夷所思之事。”
想起那日梁雪柔被錦盒刺傷手指的模樣，宛娘心中便自責不已。當時明明做了檢查，怎的便沒想到，不下毒不下藥，仍可以下蠱呢？若是小姐有個什麽，她真真是萬死難辭其究了！
想到此處，便懊惱不已。
梁韓宇似是瞅見了宛娘神色中的異常，“三妹如今境況堪虞，你有什麽便說什麽吧，猜測的也好，懷疑的也好，哪怕有著那麽一絲希望，我們也要試試才是。”
宛娘雖對大夫人的卑鄙深惡痛絕，卻深知二夫人對梁雪柔的好，本不願將毫無證據之事盡數告知，拖累了她。
此刻梁韓宇問起，躑躅片刻，還是將一切
懷疑道出，歎氣道：“想來，那個錦盒，便是大夫人為了獲得下蠱的媒介而送來的。可恨我竟如此大意，讓小姐中了圈套！”
梁韓宇明白過來，微微歎氣道：“莫要多想了，這怨不得你。當務之急，是要見到三妹一麵，看你這番猜測是否正確才是。”
宛娘倏地朝二夫人跪了下去，抬起頭來，看著二夫人的眼，“奴婢正是為此前來！此事事關重大，除了二夫人，奴婢再不敢相信任何人了，還望二夫人能讓奴婢見見小姐，奴婢定不會拖累二夫人的！”
二夫人伸手扶起了宛娘，“雪柔是我女兒，我自是該當幫忙的。老爺雖關起了她，卻也命了人送飯。你去廚房拿些飯菜，跟我來吧。”
宛娘眼中滿是感激，但兩人深知不該浪費時間，便也不再寒暄客套，拿了東西便一同想著暗屋走去。
門口守著的人見是二夫人親自前來，倒也不敢阻攔，開了門。
待兩人進去之後，門立刻便被關了起來，滿是灰塵和潮濕發黴味道的屋子，讓二夫人皺了皺眉。
“小姐……”
眼瞅著梁雪柔足間係著的鎢鐵鏈，宛娘濕了眼，拿著食盒上前，握緊了她的手。
梁雪柔眼神清明，瞅著宛娘苦笑道：“索性，我還是栽了這一次。”
宛娘自是明白她話中何意，當即用袖子抹了把臉，便問道：“小姐可還記得昨日發生之事？”
梁雪柔搖了搖頭，“聽看門的兩個下人說了些許，想必……我如今在府中，成了人人爭相躲避的禍害吧？”
宛娘心中急切，一邊將昨日之事大概說了，一邊給梁雪柔探脈。
洶湧有力，並未有任何異常。
一旁的二夫人緊張道：“莫要耽擱了，雪柔現下被關在這裏，想來也不能做什麽的。你查完了便離開吧，叫人看見了反而不好。”
宛娘自是明白二夫人之意，也不再多言，匆匆囑咐了梁雪柔不要擔心，承諾自個兒定會幫她想辦法洗脫罪名，便留下食盒扶著二夫人出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