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章 萬物普生
“姑爺，您醒了，好點了嗎，感覺哪裏不舒服。”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出現在淩雲麵前的，是個麵容姣好的十四五歲的小丫鬟，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臉上的純真卻能觸動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從她對淩雲的稱呼可以聽出，她來自蒼州落家，再加上婚期將至，肯定是落紅英的丫鬟。
淩雲是贅婿，依照大乾朝禮法，在入贅前由女方派人打點身邊事宜，男方家人隻需等女方接人就行了。
“落家應該知道我的現狀吧，他們還要聯姻嗎？”淩雲壓抑心中悲憤，冤有頭債有主，不可能把火發在小丫鬟身上。
“家主和小姐都不知道呢……”小丫鬟搖搖頭，仿佛想到什麽羞人的事，臉頰微紅低下頭，眼眸中卻帶著深深的擔憂之色。
她奉命抵達淩府時，看到姑爺昏迷不醒被人抬出淩家風雲堂，胸前大片血跡都是吐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對修煉也一知半解，但知道……姑爺的修為可能被淩家廢掉了。
是她幫昏迷不醒的淩雲擦洗身體換上衣服，並且背進這個房間，對於不懂修煉，未經人事的小丫鬟來說，做到這些很不容易，期間淩家連個幫手的人都沒有。
人都是現實的，當大家發現淩雲已是廢人，態度便回歸原點，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漠。
“嗬嗬……為什麽不告訴他們，我已是廢人一個？”淩雲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縱有滿腔悲憤又如何，失去修為什麽都沒有了。
“奴婢以為，姑爺在淩家的現狀不好，就算沒有修為，家主也不會放棄這門親事，總比留在淩家好。”小丫鬟心思剔透，性格純真並不代表是傻子，哪會不知道，家族最注重的是基因遺傳。
淩雲微微一愣便明白了，原來隻是為了借我的種，這個世界沒有誰是傻子，落塵怎麽可能將家族交由沒有血脈的外姓人執掌。
小丫鬟為人不錯，換給別人肯定向家族匯報，哪像她首先為淩雲考慮，至少將
任何變數消滅在萌芽狀態，一心幫助淩雲脫離淩家這個苦海。
“你叫什麽名字？”淩雲心中有了好感，對淩家隻有深深的仇恨，不僅僅為了父親的冤屈，臨了他們竟然不如一個從未謀麵的丫鬟。
“奴婢叫渺渺，姑爺您快歇著，明天才是吉日。”落渺渺立刻上前扶著淩雲躺在床上，似乎又想到昨日羞人的場麵，身體微微顫抖小臉紅的跟柿子一樣。
“你不舒服嗎？”淩雲奇怪問道。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遭遇人生低穀時，還能陪在自己身邊，淩雲對落渺渺充滿好感，甚至還有一絲溫馨……這種感覺在父親去世後就沒有出現過。
“沒……沒有……姑爺不要氣餒，您天資過人，實力沒了還可以修煉回來，到時候讓輕視您的人大跌眼睛！”落渺渺顧左言他掩飾尷尬，揮舞著小拳頭的樣子令人憐愛。
還能修煉回來嗎？淩雲搖頭苦笑，這些東西沒辦法向渺渺解釋。明天便是良辰吉日，啟程之時，洞房花燭夜本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但他心中隻有冰冷，或許僅存的一絲暖意，就是因為渺渺的存在吧。
“你這兩天累壞了吧，快去休息，不用管我。”看到渺渺大眼睛中的血絲，淩雲心中柔軟的地方被觸動。
“嗯。”仿佛落渺渺生怕被姑爺發現什麽，輕應一聲轉身就跑差點摔倒。
“毛躁的小丫頭。”淩雲搖頭暗笑，想到自己的遭遇，心中又是一片淒涼。
如果不是淩鵬飛，我重修《萬物普生訣》便可恢複實力，現在丹田被血蛟內丹充斥禁錮，還有什麽辦法恢複精海？淩雲心中滿是恨意，如有一天位及人巔，不殺淩鵬飛誓不為人！
“不管怎麽說，都要嚐試一下……”淩雲想到渺渺的鼓勵，覺得沒有任何行動，躺在這裏自怨自艾，太對不起死去的爹爹了。
《萬物普生訣》的內容深深記在腦海中，自廢武功的法訣就來自其中，血蛟內丹完全是變數，淩雲
不知會不會影響精海重塑。
“春芽破土，枝蔓叢生，秋風襲來，落葉歸根……江海浩瀚，日照氣騰，雷雲滾滾，雨滴狂流……”
法訣在心頭流轉，僅僅半柱香的時間，淩雲就感覺到丹田中的悸動。
秋風襲來，落葉歸根，所失去的並未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隻待春日暖陽，便是枯木逢春！
雷雲滾滾，雨滴狂流，人們隻看到江海之水被烈日蒸發，總有一天達到極限，便再次匯入源頭。
萬物普生，不單指枯木和江海！
當訣法運轉到極致，淩雲分明感覺到，崩潰的精海緩緩恢複，那充斥在丹田的血蛟內丹之毒，不僅無法禁錮，反而加速恢複的過程，就像歸根的落葉，狂流中的雨滴，一點點滋潤著母體！
淩雲震驚於《萬物普生訣》的功效，原以為重修訣法會很艱難，卻沒有想到如此輕鬆。這麽強大的功法，怎麽可能是無品，爹爹為什麽不修煉？！
淩雲心頭被各種疑問充斥，如果《萬物普生訣》是娘親給的，那麽娘親又是什麽來曆，為何擁有如此強大的功法。
世間功法無數，但《萬物普生訣》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哪怕他修煉《衝淩九霄訣》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自然舒暢，仿佛修煉是一種享受，不再是折磨。
想想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所吃的苦頭，和現在的修煉形成極大反差，什麽時候，躺在床上也能修煉，偏偏還有令人震驚的效果呢？
“萬物普生，自然循環，生生不息……”
這是半部功法的奧義，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完整的《萬物普生訣》會有多麽強大？淩雲心中充滿期待，為父洗涮不白冤屈之餘，另一個信念就是找到完整功法，找到娘親的下落！
如果不是血蛟內丹的存在，淩雲恢複精海不會這麽輕鬆，強大的功法歸還本源，將血蛟內丹毒性化為最原始的力量，變成他重塑精海的助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