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長街步步染血

迎客小廝又驚又喜地去準備五樓西北包房。

胭脂馬的包房裏麵可以觀賞歌舞,外麵有外挑的露台一攬大風集的景色,在這樣的奇寒天氣露台空寂無人。

何胖子不看包房裏麵的裝飾,隻看到鍍金的門把手,還有門上雕刻的荒獸浮雕,就可以想象裏麵的豪奢。

何胖子推開門,裏麵好似個跨院,有五六個單間,中間用活動的雕花門窗阻隔,可分可合,門後站著兩位溫柔可人的女婢,身上的衣都有繡花,顯出價值不菲,低頭行了禮之後,就趁勢蹲下來,脫下了何胖子等人的鞋子,給他們換上了軟底布鞋,然後又蹲身施了一禮,正要退出門去,卻聽何胖子說:“給我們弄幾張椅子,我們要在露台看雪景!”

包房腳下是軟綿綿的地毯,軟底布鞋踩上去很舒服,裏麵牆壁和地麵鋪設有黃銅水管,冬天有熱水循環,溫暖如春,客人中有幾位重傷虛脫的,也要到去露台受暴雪寒風之苦,兩位包房女婢隻是稍感驚愕,也不多問,便帶著職業笑容立即搬出幾張木椅到了露台,還叫小廝送來三個火盆,放在他們身邊。

何胖子也不管漫天的風雪劈劈啪啪打在他臉上生痛,幾乎睜不開眼,剛剛和林棟,江南安頓好仲少,燕豹。

就聽見黑鰍叫了一聲:“長空老大來了!”

何胖子等一齊將目光投了下去。

從胭脂馬酒樓南邊的長街轉過來一個身材高大雄壯如獅的少年,一身略顯陳舊的皮甲上潑濺著暗紅的血色,背上負著一柄厚重的血刀,右手在雪地拖著一柄齊人高黝黑的苗刀。

那少年拖刀踏雪而行,從熱鬧的胭脂馬酒樓門口過去,看也沒看裏麵一眼,一步一步頂著風雪向灰狼幫總堂走去。

少年耳朵卻極是靈敏,聽見五樓高樓有人喊他的名字,轉身抬起頭來,風雪揉亂了他的長發,眉毛粘了雪粒變得雪白,寒潭般的雙眸射出銳利桀驁的光,仿似在曠野中餓了十天半月的狼。

鷹長空目力極好,看見了何胖子,林棟,江南和魚蛇幫三少,朝樓上點了點頭,繼續拖刀前行。

胖子幾個心咚咚跳了起來,緊張地注視著風雪中鷹長空若隱若現的身影。

不過風狂雪大,過了好一陣才順風傳來一聲獸武暴虐的大吼,“什麽人——”

距離灰狼幫總堂百步外就有獸武提刀巡邏,黑鰍想象得到六人一隊的灰狼幫獸武巡邏

過來,看見七八步外拖刀前行的少年,為首的高階獸武士十分警覺。

“長空老大遭遇上了巡邏的灰狼幫獸武?”黑鰍的聲音有些發緊,給仲少和燕豹解釋道。

“好!”胖子暴喝一聲。

“何胖子,你能看見幾百多步外?”黑鰍心頭起疑。

“看不見。”何胖子搖頭

“你能聽見!”黑鰍又問。

“聽不見,我感覺得到,長空老大的斷浪刀如毒蛇般紮進巡邏獸武士的咽喉!”何胖子興奮得圓臉在炭火的映射下閃閃發光,指著樓下的長街大聲道。

“……”黑鰍無語,這個胖子除了猥瑣還是猥瑣。

“好!”仲少和燕豹恢複了一些氣力,跟著叫好。

“噓!繼續聽!”何胖子卻豎起中指在嘴上,老神在在道。

積雪堆滿的長街,鷹長空聽見巡邏的灰狼幫獸武士的暴喝聲,腰胯大筋拉開,在雪地上逆風飛奔起來,他的身形仿似勁射而出的投槍,撕裂了撲麵而來的風雪,在他飛奔身後雪地上,赫然沒有一個腳印。

灰狼幫獸武大驚之下,拉弓的拉弓,提刀的提刀,隊形也亂作一團。

還沒等灰狼幫獸武弓手射出第一支箭,鷹長空仿似一頭餓狼悍然撞進了羊群,漫天的風雪掩蓋不了那道疾如電閃般刺出的黑亮刀光,斷浪刀倏然在為首的灰狼幫獸武薄薄的咽喉肌膚一捅即收,此時那名灰狼幫獸武手上的狼腿刀才剛剛舉起,眼神中帶著強烈的震撼卻沒有栽倒,想要大聲叫喊,奈何喉嚨裏鮮血洶湧倒灌,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口中血沫子不住湧出,掙紮幾下便俯麵而倒!

鷹長空的斷浪刀好似一條穿梭在灰狼幫獸武脖頸之間的毒蛇,奇詭險絕,刀尖入喉兩寸,便倏地抽出,快得甚至看不到鮮血噴出!

鷹長空一衝而過,根本沒有回頭,身後的荒族獸武丟刀棄弓捂住自己的咽喉,鮮血從指縫間噴出,轟然像木頭樁子一般橫七豎八地砸在雪地上,濺起漫天的雪塵。

一隊灰狼幫的獸武士僅剩兩人,轉身雙眼血紅大吼著提刀撲向鷹長空的背影。

鷹長空旋身而起,手中的斷浪刀黑亮的刀光一閃,兩名灰狼幫的獸武士猛然感覺氣緊,腦袋缺氧,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鷹長空來到天炎大陸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小花這群孤兒就是他的弟妹,在他心中就是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這一次胭脂馬五樓西北包房的幾位聽見嘎然而止的吼叫聲,熱血上湧轟然叫了聲“好痛快,喝酒!”。

這聲整齊的暴喝一下壓倒了風雪聲。

鷹長空在距離灰狼幫總堂四五十步處遭遇到第二隊巡邏的灰狼幫獸武。

第一隊灰狼幫獸武隻是初階中階的獸武士,第二隊灰狼幫獸武士已經是高階和巔峰獸武士。

鷹長空跟這一隊獸武士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雙方呐喊著衝了上來。

對麵是名灰狼幫的巔峰獸武士,鷹長空看見他的臉幾乎被細密的毛發淹沒,一雙細小的眼睛射出凶殘,通紅粗大的鼻孔噴出兩道筆直的白霧,手中的狼腿刀猛然劈向鷹長空。

斷浪刀似飛箭流星般射了出去,猛然插在巔峰獸武士頸嗓,那巔峰獸武士被長刀巨大的慣性一帶,粗壯的身軀向後踉蹌而退。

鷹長空虎吼一聲,反手拔出背後的血刀屠龍,使出至剛至猛的無鋒八式。

殺第一隊的灰狼幫獸武士鷹長空的斷浪刀險絕精準,此時施展出無鋒八式,完全就是利用大武師跟獸武士的懸殊碾壓過去。

鷹長空一刀崩劈下去,對麵的灰狼幫高階獸武士雙手推刀格擋,“當!”地一聲,灰狼幫高階獸武士長刀斷為兩截,心頭驚駭,血刀屠龍餘勢未衰地劈砸在他的額頭之上,那名高階獸武士頭上現出一道寬有兩指,深有一寸的深深刀痕仰麵跌倒下去。

鷹長空此時才體會鈍刀的好處,不用擔心刀鋒卡著骨骼。

群戰之中,眼力、膽識、力量、技巧,鷹長空感覺自己的刀道仿似晉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每一次受傷都要換來身周之敵的性命或失去戰鬥力,否則下一個倒下的便是自己。

所以鷹長空每一刀都講求一刀奏功,幹淨利落,給當麵之敵最大的傷害!

以纏絞旋斬為主的靈蛇刀技遠遠不如奇正槍刀訣的狠決,也不及無鋒八式的剛猛剽悍,不適合群戰。

鈍刀入肉的沉悶暗啞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伴著灰狼幫荒族獸武淒厲的慘嚎,在一片淒厲四濺的血色中猛然綻放。

長街雪大,今夜無眠!

境界戰力的巨大差距,讓這一隊灰狼幫的獸武士沒有鷹長空的一招之敵,隻不過讓他身上的血濺得更多。

鷹長空此時才過去拔除紮在巔峰獸武士頸嗓的斷浪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