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暴走。抱走
追悔不已這四個字，活生生就是為顧北量身定製的。顧北的手掌給重重的拍在了方向盤上，腳也狠狠地側踢了一下車門。早知道就不要和劉雅亦置氣，早知道就不要讓劉雅亦和代興榮單獨在一起，早知道就不要做現在讓他如此心痛的測試。顧北讓老廖調查過代興榮的底細，一年前，代興榮的女朋友和他同坐的一輛小轎車與一輛貨車相撞，當時因為是代興榮女朋友駕駛，當場就流血過多死亡了，而代興榮隻是腦袋受了點傷。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對代興榮的打擊很大，還是因為他腦子受過傷，情緒上也變得十分不穩定，波動很大，時常做心理輔導。也曾因為綁架過一個少女，在牢房裏過個一兩個月，然後又將代興榮送回到精神病醫院，也就半年前才從精神病醫院出院，顧北此時隻想狠狠抽他倆耳光。
這邊，風還是肆無忌憚的吹著。
劉雅亦瑟瑟發抖，看見不斷向她靠近的代興榮：“不……不……”
代興榮現在早就沒有了理性，手裏的小刀在漆黑的黑夜中竟發著刺眼的光芒，代興榮的腦袋裏想的隻有一件事，就是挖出劉雅亦的心髒安在他女朋友的身上，這樣他女朋友就有心跳了。這是一年前就想做的事情，竟拖到了現在。代興榮自然有些不耐煩了。
“你再敢躲開的話，我就在你臉上劃上個無數個口子，然後再一根根將你的手指腳指給剁掉。讓你也體會一下什麽叫做撕心裂肺的痛楚。”代興榮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透著光芒。好像是在告訴劉雅亦他說的都是真的。
代興榮每靠近一步，劉雅亦就後退兩步。
“瘋子，瘋子，代興榮你是個瘋子。”嘴裏的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劉雅亦的嘴皮子早就被自己咬破。這濃血與淚水的結合，難受的就像是陰溝裏看見那不停扭動的軟體水生物一樣，時時讓人作嘔。
代興榮失控的揚著頭，大笑著。這笑聲仿佛是來自人間地獄，驚起了樹林裏棲息的鳥兒，一陣四處亂竄後並發出不安的叫聲。
“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我已經被他們看做是瘋子一年了，許多人把我看做是瘋子，也不差你一個。隻要能將你的心髒取出來，我就可以和她遠走高飛，過兩個人的世界……這是多少人羨都羨慕不來的事情……”代興榮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著。那張讓人看見平易近人的臉龐，現在如同一張鬼臉。
“代興榮，你醒醒吧，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一年了，早就已經被腐蝕了肉體，你拿什麽去換？還是我的心髒嗎？為什麽到現在你還不讓她安息？她現在在天上看見你為了她這樣，也不會開心的！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不過逝者已世。”劉雅亦想用一些言語刺激一下代興榮的理性。
“不會的，不會的，她沒有死。她說過的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的。她怎麽會死？不會死的……”代興榮的情緒又更加的不穩定，突然將手中的小刀指向了劉雅亦：“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反正你的心髒我是要定了！”
代興榮矯健的一越，順將擒住劉雅亦的腳踝。任劉雅亦怎麽掙紮，代興榮都死死抓住不放。看見代興榮越來越靠近，小刀也近在咫尺時，劉雅亦仿佛聞見了死亡的氣息，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劉雅亦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反擊，將雙眼就這麽一閉，等著代興榮落下的刀子同時，心中隻道：顧北，你食
言了。最終你沒能趕來，我也不怪你。
代興榮明明就將刀子舉在了半空中，落下來也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可身上居沒有一絲疼痛感。難道是因為落刀速度太快？利索到讓人都感覺不到疼痛？還是因為太痛了，直接給痛死過去了？然後我現在是死了嗎？劉雅亦緊皺的眉頭，都害怕的給一直緊皺著，在這生死關鍵之刻，劉雅亦還能難得的做出一番分析來，實在是常人不能所為。
劉雅亦將眼睛睜開了一隻，看見的是一片漆黑的高空，而代興榮並不在劉雅亦的眼中，順將將另一隻眼睛睜開了。驚魂未定之下將身子立了起來。耳際裏傳來了一陣打鬥的聲響，放眼看過去，是顧北！正與代興榮在草坪裏打鬥著。
劉雅亦一陣激動，顧北的身影發著光亮。如神，如仙，波動了劉雅亦心裏最深處的心弦。代興榮手中的刀子，對顧北無疑是最大的傷害，一個跟鬥，一個轉身，本占上方的顧北一下子落了下方，代興榮的刀子直直的向顧北的脖子刺了去。卻被顧北雙手鉗住，青筋都給一根根的凸顯了出來，似青龍。現在已經到了呼吸都已經成了累贅的時刻，隻要顧北沒能挺住，刀子很快就會刺過去，可是不管顧北能不能挺住，怕再這麽僵持下去，顧北也是凶多吉少的。劉雅亦的汗滴如豆子般大的滴了下來，手裏握了一塊不大的小石頭，吞了吞口水，可早已經幹澀了，那還有口水？用很輕的步伐，向代興榮走過去，舉起石頭，就往代興榮的後腦勺砸了去。代興榮側身倒了下去。顧北才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劉雅亦帶著哭腔：“你為什麽現在才來？你為什麽現在才來？”
顧北看見淚水如梨花般撒落下來的劉雅亦，給一擁在了懷裏，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以為到我死了，你都不會來了！你明明就說過讓我等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大概顧北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以外，什麽話都不知道該怎麽對劉雅亦說。怎麽安慰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隻任劉雅亦不停的錘打著他，也許這樣才能將劉雅亦心中的恐懼減少幾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恐懼！”劉雅亦放聲大哭著，仿佛隻能這樣才能將心中的害怕恐懼給一並釋放。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說讓我等你，你知不知道我又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抱著這樣希望等著你來救我的？你是我最後的希望，我以為我會抱著這樣的希望死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疲憊：“不過，你來了，好在你還是來了。好在我的希望沒有破裂。”劉雅亦一下倒在了顧北的肩上，那個已經被劉雅亦哭濕了大半個肩膀的肩上。
顧北拍了拍劉雅亦的背部，用那麽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語氣：“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到家了。以後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害怕，這麽恐懼了，再也不會了。”顧北橫抱著劉雅亦，往下山的方向走去了。
山腳下，一輛白色麵包車有些老舊，四處還有被撞過的痕跡，來不及處理或者是車子的主人也不想拿去處理了。車子的主人本來是不想借給顧北的，說實話，這輛車也已經許久沒有行駛過了，說不定很多零件也壞了，借給
別人，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可看見顧北慌裏慌張的，說不定說的有什麽急事，又將醜話，說在了前頭，才將麵包車借給了顧北的。
顧北試著發動了一下引擎，隻是吼動了兩下，就沒有了聲響。額，熄火了。
側身看著劉雅亦的睡容，還真不得不佩服，經過了一場慘鬥，居然還能睡得這麽安詳。果真是一個嗜睡如命的女人，顧北輕彎下腰，嘴角勾起一絲幅度，一個輕吻就落在了劉雅亦的唇上，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恩賜一樣滿足的顧北，又輕聲說道：“這算是對我英雄救美的獎勵。”
……
什麽都在依舊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大事小事難過的事高興的事，太陽依舊著上升，時光也依舊著逝過。
兩個人的身影灑在地麵上是重疊著的是相互依附著的。一縷刺眼的陽光落在劉雅亦的臉上，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揉了揉才將眼睛睜開。右邊的肩膀，被壓著動彈不得，被壓的許久，有些麻麻酥酥的。劉雅亦向右肩看去，原來是顧北將頭靠在了劉雅亦的右肩上。恬靜的睡著。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估計顧北也是累壞了，也沒有大幅度的動著，即便是自己被壓得渾身不舒服，現在也隻想讓顧北睡得更安穩一些。
突然，顧北動了動身子，睜開了眼睛，雙眼都充滿了血紅絲看著劉雅亦一眼，才將頭抬起離開了劉雅亦的肩膀。
“你，你不睡了？”劉雅亦問道。
“嗯，不睡了。”
“你看你眼睛裏還有血紅絲，估計還沒有休息好。要不你再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顧北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著劉雅亦。劉雅亦又趕緊說道：“沒事，我的肩膀借給你靠就是了。”
顧北說了一句，不大相符的話來，揉了揉眼角，說道：“你的肩膀能借給我靠到幾時？”顧北不過是想說的是：男人的肩膀才是給女人靠的。是想讓劉雅亦以後靠著他的肩膀的。不過醒來後，還能看見劉雅亦那一如平常的樣子，就又忍不住想要挖苦一下。
劉雅亦心中不悅，果真還是不能對顧北友好。然後才頭轉向了一邊，不作理會。
“天亮了，下山吧。”顧北心中暗暗喜悅道。
打開車門，獨自走到前方，卻遲遲沒有看見劉雅亦跟上來。回頭一看，才看見劉雅亦還在車子上坐著。
“下車了！幹嘛還坐在車子上？”顧北疑惑。
“你以為我不想下車啊！這不是下不去嘛？”舊疾突然犯了。腳踝痛的要命，光是站著都不行。
顧北皺眉：“腳又痛了？”劉雅亦沒有好臉色，什麽叫著又？“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上次給你的活絡油沒有用？”
劉雅亦這才想起和顧北買日用品的那次，顧北還特意買了一瓶活絡油給她，不過好像是被放在了家裏麵的某一處，一次也沒有用過。劉雅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是……怎麽會有你這種女人？居然白費我的好意。”顧北氣結。然後二話沒說將坐在車子上的劉雅亦橫抱了起來。
劉雅亦大叫：“幹嘛？幹嘛？幹嘛？”
“抱你下山，難道你要我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劉雅亦也不亂動了，靜靜的靠在顧北的胸膛中，不得不說顧北的胸膛是溫暖的，是令人安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