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往事如煙塵
但他也隻是頓了一下，就立馬繼續喝酒，直到喝完，才看著郭慕笑了一笑。
郭慕盯著他的眼睛，發現這個人，在這個時間很脆弱。那種脆弱，郭慕無法形容，就仿佛什麽都不再在乎，這個世界，再沒有什麽東西值得珍惜，值得眷念一般。
那是一種心如死灰般的脆弱。
“沒事，我沒有借酒消愁，我隻是單純地想要喝酒罷了……”天空師兄笑笑。
郭慕不以為然，他知道，前者隻是想要逃避罷了。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因為想要逃避，又怎麽會去借酒澆愁呢，隻不過，酒真的能解愁麽。
看著天空師兄這副落魄樣，郭慕很難將他和傳說的一代弟子聯係起來。
在等級製度森嚴的武學門派，一代弟子的地位相較五代弟子來說，崇高自不言而喻。而天空師兄卻能夠毫無顧忌地和郭慕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喝酒，甚至連自己的脆弱都毫不掩飾。
這說明什麽，說明天空師兄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諸如生命、麵子之類的……
對於這樣一個人，什麽是最重要的呢。
他心底的那一份執念，如何去化解？
或許，郭慕幫不了他，因為在郭慕的世界裏，人都是單獨為自己而活的，誰也救不了誰。
一切，都隻能靠自己去看透。
既然天空師兄不願意說，郭慕也不打算繼續追問，隻是，他心裏卻在苦惱，以後該怎麽辦呢，吸取萬足水獸內丹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啊，可這個天空師兄一直在這裏陰魂不散地遊蕩來，遊蕩去，他怎麽敢拿出萬足水獸的內丹來啊！
內丹可是寶物啊，被發現了怎麽辦，難道靠黃金手套一路殺出去？
郭慕可不是蠢貨啊，以一敵十都不敢想，更別說以一敵二百了！
再者，郭慕也不信，如果他的萬足水獸內丹暴露出來，其他人會不惦記，他隻是一個新人，在寶物麵前，這個身份會讓其他人更加沒有顧忌。
寶物要保護好，小命更要保護好。
風三少他都不敢完全將自己的底牌相示，更別說天空師兄這個酒鬼他才剛剛認識。
“天空師兄，你不用練武的嗎？”郭慕小心翼翼地問道，準備刺探出天空師兄的其他情況。
卻沒有想到，天空師兄聽了這句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你居然沒有聽說過我的事情嗎，那些口舌頗多的人，不是很喜歡到處呱噪嗎？”
郭慕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聽說過關於天空師兄的任何事情，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怎麽愛和其他新人交流的緣故。
郭慕生性有些冷漠，所以，會習慣性地和其他人保持距離，這樣的後果，即是使得郭慕錯過了很多小道消息和門派內部的花邊傳聞。
不過，即便錯過了，對於這些於提高修為完全無益的東西，郭慕也沒有任
何去知道的興趣。
若不是眼前這個天空師兄，打擾了自己的修煉計劃，郭慕才懶得去管天空師兄以前是幹什麽的，經曆過什麽，生活好不好，吃飯香不香。
看到郭慕搖頭，天空師兄確實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深究，隻是緩緩地說道：“我的武功本已達到武者巔峰，隻差最後一步的感悟武技，就能成為一名武師……我又何須像你們一樣，整天去練武……”
“武者巔峰……”郭慕在望劍門這麽長時間，除了砍柴幹雜活外，時不時的，還會有長老給新人上課。
所以，他也漸漸明白了武學境界的劃分。
在武學門派中，一共有五個層次。第一個是普通人，這個就不用再解釋了，完全是武學的門外漢，這種人在世界上最多，畢竟，沒有多少普通人擁有練武的資質。
第二個是學徒，郭慕現在就是這個層次，而且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指的一般是剛剛接觸武學的新人。
第三個就是武者，指的的完全熟練掌握普通武技的那類人。話說即便是普通的武者，在普通人麵前，也是可以使勁地得瑟，因為他們，隨便一個，就能輕鬆地以一己之力去對抗三個左右的普通人。
第四個，即是武師，指的是武者的境界已經到了巔峰，然後能夠感悟特殊武技的那一類強者。武師隨隨便便以一挑三個以上的武者，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第五個，就是極其崇高的天武者了。目前為止，郭慕遇到過兩個天武者，一是晴心，二是落花公子。晴心一出場，就把郭慕給震驚了，那種速度和手段，簡直驚為天人。後來，落花公子出場，雖然郭慕驚詫於後者刀槍不破的身體，可相比較起來，晴心給郭慕的震撼最大。
郭慕想加入沭陽宗，一半就是想變得比晴心更強，然後和她比試一番，至於另一半目的是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時，長老在解釋了各個武學層次之後，還說了一個傳聞，就是天武者之上的境界。
那個境界的強者，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了，而一旦出現，就是名震四方的存在。
那個境界的名字，叫做“武神”。
至於武神是怎樣的，這個長老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新人們隻好作罷。
在聽了長老的解釋後，郭慕才知道，原來落花公子竟然是那麽厲害，回想起之前，他把落花公子嚇走的一幕，不禁心裏有些後怕。
如果當時，落花公子再進攻一次，郭慕紙老虎的本質就會立馬被揭穿，而隨之而來的，便是郭慕等人的死期。
回想起來，郭慕也明白了，元力隻是令落花公子有所顧忌而已，真正驚退落花公子的，還是藍鬼的本體，也就是黃金手套。
隻是郭慕不知道，為什麽落花公子會畏懼黃金手套……
當郭慕拋開之前因為神秘功法和黃金手套這些外物
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在武學上的弱小，若非依靠著黃金手套，他根本就不是任意一個武者的三招之地。
所以，在聽到天空師兄已經達到了武者巔峰境界，距離武師僅僅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郭慕除了羨慕，更多的還是佩服。
隻不過，郭慕也想不通，既然天空師兄已經達到了武者巔峰的境界，為什麽還要這麽頹廢，為什麽不去努力衝擊武師，好加入沭陽宗。
郭慕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惑，天空師兄卻好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說道：“雖然我早已經達到了武者巔峰，但是……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成為一名武者了……”
“為什麽？”郭慕感到詫異，突破武師，需要的不是悟性麽，天空師兄這麽年輕就達到了武者巔峰，還能缺了悟性不成？
“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哈哈哈哈……”
天空師兄又是一壺酒灌下，狀若瘋狂。
郭慕皺起了眉頭，他很不喜歡天空師兄這副頹廢的模樣，為了一個女人，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這樣值得麽？
郭慕看來，一點都不值得。
“我來給你說說我的故事吧。”天空師兄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微微笑了起來。
那一瞬間，郭慕雖然看到天空師兄下巴上有著糟亂的胡茬，但是卻感覺，後者的笑容非常地幹淨。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這麽一種奇怪的感覺。郭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傾聽天空師兄訴說自己的往事。天空師兄又躺了下來，雙手枕頭，郭慕也躺著，一個放棄了砍柴，一個停止了喝酒，就這樣，安靜地躺著，等著故事的開始。
……
十五年前，那時月天空，五歲。
他曾經是觀音城本城一個土財主的獨子，被送進望劍門習武。同年，有一個女孩，也進了望劍門，她的名字叫望月。
也許是因為名字裏都有月，一個如高月掛天空，一個如窗前托腮望月，所以，兩個人之間的糾葛，就這樣開始了。
月天空是個武學奇才，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被視為最有潛力的人，值得培養。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一名武者。
他對望月很感興趣，那個時候，他還不懂什麽是愛情，隻是懵懵懂懂，想和望月在一起，想保護她。望月對他印象也不錯，畢竟哪個女孩不愛英雄。
月天空雖然不是英雄，但是他卻非常熱心助人，在其他同齡人的眼裏，就是英雄。
也許是從小的時候，養尊處優的關係，來到門派後，又因為在武學方麵有天賦，所以月天空那時候，性格有些高傲。少年不懂得掩飾，所以常常會在不經意顯露出來。
望月一直不喜歡月天空的驕傲，但她卻沒有對後者說出，而後者，於是一直不明白望月不喜歡自己的原因，所以，也釀成了後麵的苦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