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跟我回去

“多了,布陣兩千便可……兩千普通將士……”他的陣人多且雜,倒不如少人精簡些許。

“那許將軍,八萬大軍攻城不知可夠?”

“足夠。”

“好,那且剩的三萬大軍便隨我襲城。”書放下,賀蘭悠便拍案定下。

慢慢商聊直到晚飯,食過晚膳又商談了一會才作罷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點兵出發。

十一月七日,十一萬大軍抵達邢台。

三軍攻城,城破後,抵達四平,再次拿下城池。

十一月三十日,薩格王城破,兩國終拿下。

而此時天瀾也正好攻下海域,兩國勢均力敵。

十二月初天色已冷,薩格地域偏北,還未到嚴冬便下起小雪。

帳內火爐小火不停燃燒,可她還是覺得好冷。

特別是一到晚上,感覺更甚,冷得幾乎不能入睡。

其實每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在宮中每逢冬雪,她都會裹著被子,出現在鳳冽的床邊,直接躲進他的懷中取暖,然後安心的入睡到天亮。

海域一帶,十二月無薩格那般冷,但也有幾分涼意。

王城外,約莫十五萬將士整齊站著。

小林子躬身站在鳳冽身旁,輕聲道,“皇上,應起程了……”

“嗯。”看著手中骨灰盒,清冷的聲音透著無限蒼涼,“笙陌,皇兄帶你回家……”不是皇宮,是我們的那個家。

“起程……”得到許令,小林子高聲一道。

話落,隨他上車,眼角透著幾分濕潤。

十二月一日,鳳冽帶十五萬大軍歸皇城。

三日,皇詔頒下,追封永慶王-----鳳笙陌為南王,葬與皇陵。

十二月五日,鳳冽突向淩國下戰書,淩國意外接下。

天下相爭氣勢迅速湧向各地各鎮,無論是哪國人民都人心惶惶的。

十二月十日,淩寒下詔,大年過去便攻城。

天氣越發冷下,禦花園萬紫千紅的花已凋敗不堪,隻剩少許臘梅獨綻滿園。

凝嫣殿內,火爐熏熱了裏屋,手撫過畫上佳人,嘴角含著極為溫柔的笑。

蘭憂手端盅湯蓮步走進,當目光觸及到他撫過的畫像時,一絲痛從眼中閃過稍縱極逝,走到鳳冽身旁,珠唇輕啟,“皇上,天氣越發涼了,來喝些湯暖身子吧……”

鳳冽細心用手勾過臉,收回,看過身旁女子,“有勞憂妃了……”

有勞?嗬嗬……對啊,她對他,隻是一個外人而已,收起心底失落,蘭憂回道:“皇上言重了……”

蘭憂將手中湯放到旁邊桌子上,打開盅蓋,盛過一碗,輕輕攪拌些會。

鳳冽不舍垂下手,笑意消失,走到桌邊端碗小口小口喝著羊肉湯。

回想去年,她在時,自己卻未為她送過一碗驅寒湯。

細細回憶,似乎一直是她對自己更為關切……

倘若自己未端那碗湯去,如今身旁有她相伴及一個皇子或公主……

鳳冽,一切都怪你未抓住……

失了她,得到如今。

“皇上,冬日到了,侍衣監新做了幾套冬衣,明日是送到乾坤殿還是……”

“凝嫣殿,另讓侍衣監做幾套皇貴妃喜愛的款式一並送到凝嫣殿……”

“皇貴妃?皇上說的可是已故的姐姐?”

她……

“憂妃,你多言了……”我一定會帶著她回來的,她永遠是都在,鳳冽心中堅定道。

“臣妾知罪,明日臣妾便派人吩咐下去。”

“嗯,你先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蘭憂起身福身行禮,退門而去。

心中尷尬萬分,秋落,你怎可嫉妒?別忘了,若無她,你又怎麽可能會有今日……

當日受封為妃時他便告知與你,他愛的,心裏有的永遠隻有她……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無論如何也願不得……嫉妒不得……

出了凝嫣殿不遠,便遇到迎麵而來的煙妃。

經曆殷雪一事,當日跋扈已消失殆盡,如今的煙妃早已斂了曾經的勝氣淩人……

慢慢走進,蘭憂福身行禮道:“見過姐姐……”

煙妃柔和一笑,連忙上前虛扶而起:“妹妹客氣了……”

蘭憂剛起,煙妃卻突然倒地:“啊……”

夏兒見自家主子到地,臉色大變小跑上前扶道:“娘娘,你沒事吧……”轉而又抬頭,怒怨道,“憂妃娘娘,我家主子好心扶你,你怎可故意傷之?”

畢竟是在深宮中爬滾而起的女子,蘭憂麵不改色,淡然道:“夏兒,此話輕易吐出,可曾深思過了?”

夏子煙借力扶起,白著一張悄臉,美眸含淚道:“姐姐好意扶妹妹起身,妹妹不領情也罷,誰知妹妹竟還相推,如今又出言威脅夏兒,姐姐不知妹妹是何意思?”

當日本以為搞垮了雪妃後宮便盡落她手中,誰是竟然又跑出一個憂妃,且她的身份竟還當日賢妃的宮婢,這可氣她已咽了半年之久,如今也是時候該吐出來了……

“姐姐此言讓妹妹甚是惶恐,剛才妹妹見地上有積水,本想提起姐姐小心,可誰知還未開口便出了此事,對此,妹妹甚是愧疚,望姐姐海涵。”蘭憂福身再行一禮,真誠至極。

眉目輕垂,距她半步之遙外果然有些許積水,夏子煙吃鱉,臉色變了變,轉眼含笑,道:“是姐姐錯怪妹妹了,望妹妹不要生姐姐的氣……”

主子態度已變,夏兒自然相隨,福身行禮道,“夏兒惶恐,錯怪憂妃娘娘,望憂妃娘娘恕罪。”

“罷了,這也是妹妹的失誤,妹妹還先有事,先行離開了。”蘭憂抬步前行,錯身行走。

夏子煙轉身望著她的身影,眼中有抹陰狠閃過。

時間飛轉,三月的天氣已經暖了許多,慢慢退下極厚的小襖,穿上稍後的春衫。

退去棉衣,賀蘭悠似乎身子都要舒服許多。

絕玉陪著她將撫順奪取後,就因為宮中傳召,返回了淩國,賀蘭悠下令進攻衢州。

天瀾皇城得知消息時,心中頓時一顫,若衢州再失,你後果不堪設想。

商量幾番,最終決定等攻下濟寧後便先停止攻那方城池,將攻下的城池守住並返攻已被奪的遙城和撫順。

另又調五萬將士前往衢州,兩麵夾擊。

三月四日,賀蘭悠將撫順事安排好後出發前往遙城。

三月十二日,抵達遙城。

當日一抵達,賀蘭悠便率領一萬將士搬碎石。

三日之後,無回陣終布好。

此陣布好,賀蘭悠懸起的心終於安洛。

三月二十四日,鳳軍兵臨遙城城下。

鳳軍隔陣叫陣,賀蘭悠呲瘋一笑,但卻依舊暗中防備。

一次叫陣未果,鳳軍又反複來了幾次,皆無果,最終作罷。

四月份天氣已暖,身上厚杉也被換下。

仔細算來也與鳳軍耗了十幾日,這十幾日中鳳軍反複來了幾次,遙城雖驚的但至少目前無險。

此時撫順也迎來了第一次攻城,六萬大軍背水一戰。

或許無意,或許刻意,這一戰竟打了一月之久,趙暄、紀北累的咬牙死撐。

因撫順戰役遲遲未果,賀蘭悠又因無回陣抽不開身,最終決定派司沅去撫順幫二人。

因司沅會行軍布陣,撫順戰役到也有幾分緩和。

這一場戰打的是持久戰,轉眼兩個月已過去。

兩月之間,賀蘭悠憔

悴了許多,今日鳳軍又來叫陣。

走上城樓,看著下方之人,忽然身形一顫,若她未看錯,那人應該是林意之……

難道他來了?心中不由掀起了波浪。

“報,鳳軍離城不到二十丈……”

“再探再報...”

“是。”

“報,將軍,鳳軍離城不到十五丈……”

“知道了,傳令,三軍代令。”

賀蘭悠抬步虛晃向前走了幾步,城牆十丈之外,鳳軍浩浩蕩蕩前來,細細望盡前來的人數,心中盤算,約有五萬人馬。

若無回陣不被迫到無礙,但若被迫那便隻有背水一戰。可是如今自己這副身子如何戰?

五萬大軍立足陣前,林意之抬頭看向樓上白影,眼中多了幾分算計,幾分看戲。

城上女子一襲白衫,青絲未綰隨意披散。

不變的容貌,不變的氣質,讓他心中起了幾分期盼,悠兒,我。來接你回去了…………

主將暗其吩咐上前叫陣,城上女子似聽未聽,隻是靜靜的看著下方。

大約一個時辰後,林意之上前幾步道,“在下不才,特來討教將軍的無回陣……傳令,攻上虛下……”

見他下令,賀蘭悠迅速下令,傳令:“七星歸為……”

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我就偏要斷了你的生路。

七星歸為?有趣,沒想到賢妃對五行八卦之數還挺行的。

“傳令,龍鳳遨遊……”兩方出擊,必能找出生死之門。

“傳令,五鬼同行……”

“傳令,仙人指路……”

“傳令,惡鬼鎖魂……”

“傳令……”化為出口,便被他喚住。

“意之,不可……”

“皇上……”林意之不解喚道。

“若再下去,我軍必亡。”無回陣怎是這般就能破呢?且此無回陣與軍中所說有幾分差別,所以更不能像他剛才那般破陣。

悠兒,沒想到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你是不是也已經知道我來了,你也一定在等著我吧,幾個月來我為了就是這一天。

若此真不是無回陣,為何又會一樣呢?

“此陣有人改之……變化更為險惡,走吧,今日目的已經達到,至於破陣不急……”

隻要她還在天瀾境內,那我就能找到她……帶她回宮……

悠兒,我很期待與你再見……

林意之下令收兵,不甘確又僥幸回營。

見鳳軍離去,賀蘭悠身子頓時一鬆,忽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次日晌午,鳳軍再度來襲,隻是這次不同,走在最前的不是以往的主將,而是他們天瀾的皇上及丞相。

雙眼看著城樓上,時間慢慢過去,眼中露出擔心,難耐的神色。

本以為她不會出來之時,白影終慢慢出現。

是她,是她……

心在激動,在欣然,可當目光觸及到她身旁的男子時,又猛然下墜。

“若等會兒不舒服便去休息,這兒有我……”

“嗯,我知道。”無奈一笑,但美目中都是幸福的神色。

二人低語,賀蘭悠臉上皆是笑意。

兩人皆一襲白衫,男子俊秀出塵,女子淡然秀氣,並立而站,好一對金童玉女。

隻是那個位子本應是他的,與她相伴的也應是他的……

嫉妒掩蓋了激動與欣然,鳳冽沉著一張臉看著上方二人。

夏子硯見此,不由搖頭輕歎。

策馬上前踏了兩步,對上訪所站隻認道,“子硯不才,今日特來討教一下無回陣……”

聞聲,賀蘭悠停止與絕玉的笑談,轉過身旁望著下方前邊三人,身子頓時一僵,那張臉……那個人……竟然來的這麽快嗎?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絕玉看過去,對上的是一雙冰冷的眼。

鳳冽…………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過此時還真有幾分不對時機……

嘴角含笑望著她,右手以袖為掩握住她略有僵硬的手,輕輕揉捏,讓她知,她身旁有他。

“別怕,一切有我……”

“嗯。”

賀蘭悠將目光看向鳳冽,道:“望將軍不要手下留情……”鳳冽,這隻是開始,也是結束……

“定不讓將軍失望。傳令,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不錯,隻是似乎還差了些,賀蘭悠本欲開口,卻被身旁的他了主。

北絕玉勾唇一笑:“傳令,補陽采陰……'”

一陣若提前結束便沒什麽意思了。

見其對陣,夏子硯鬥誌也被激起,“傳令,風揚蛇蟠...”

“傳令,龍飛虎翼。”

“傳令。鳥翔雲覆。”

“傳令,九元歸一。”

“傳令,萬鳳鵬飛。”

“傳令,五星合度。”

“傳令,生死同一。”

“傳令……”話未出口,便被她喚住,“絕玉,夠了……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若在下去,破陣之人必亡盡。

“子硯,住手,勝負已有結論。”

“是。”夏子硯鬥了這麽久,早已有些不濟,沒想到他這麽厲害。

“先收兵回營,三日後攻城……”

有些事他應該去查查,或許當日有什麽紕漏未查出。

“是,傳令收兵回營.…………”

人散盡,賀蘭悠緩緩開口道,“走吧,我們也應離開了……”

鳳冽沒有想到我再次麵對你,沒有相象中的可怕…………

鳳冽再次兵臨城下,還不待叫陣,便當先手執一弓,於城樓飛上一箭,沒入城牆三分。

“把信交與你們賀蘭主帥…………”主將上前吼道。

城樓守將還未在剛剛的天外一箭中回過神來,被主將的吼聲震的一顫,待看到大批軍士兵臨城下,連忙慌亂拔箭,不過箭沒入太深,慌亂之間拔之不出,便無奈慌忙取下箭傷的信封,驚慌失措的前去報告。

鳳冽冷冷的看著城牆,一言不發。悠兒,朕的皇妃,為了這一天,我等了這麽就,不管如何我都要帶你離開,宮中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將軍……將軍……”有士卒慌忙下馬,邊跑邊喚道。

聞之喚聲,賀蘭悠與北絕玉走出,看著一臉慌亂的士卒,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要求將信交於將軍……”士卒輕喘著氣,急忙道來。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是他嗎?一定是他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鳳冽,你到底想如何?

“是。”將士回道。

“呼…………。”賀蘭悠深吸一口氣,從士卒手裏拿過信。

熟悉的筆跡落入眼際,帶起幾分心疼。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如此境況,他竟修來一信,這是何意?

想要打開,卻猶豫著不敢。

城外一箭的消息絕玉也已知曉,剛臨此地便看到猶豫著的她。

“悠兒!”絕玉走到賀蘭悠身邊輕輕環過她顫抖的身子輕喚道。

“絕玉!”剛剛情緒的重重變化讓她仿若大海中的小舟找不到方向,而絕玉的懷抱讓她瞬間便找到了一個堅實的臂彎。

“沒事兒,有我!”絕玉按下她手中的信,將她的頭輕輕的按到自己胸膛之上,示意她不要多想。

“呼…………”半響過後賀蘭悠深呼一口氣,眼神堅定的望著絕玉。

“絕玉,我不想再逃了……”

看到賀蘭悠堅定的眼神,絕玉嘴角一翹。

“這才是我的大將軍…………”

既然逃不了,那麽終要麵對。

隻是不知道這種時刻,鳳冽你究竟想要如何。

帶著疑惑,纖手開始在信封開口處用力,不過才剛剛撕開一道小口便似乎用完了她身體的所有力氣。

“絕玉,我怕,我怕鳳冽他再使用別的手段,我怕他顛覆一個世界將我拉回原初的模樣。”

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勇氣被瞬間抽空,無奈垂下手中的信,一頭枕在絕玉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輕喃道。

鳳冽,你究竟在悠兒的心裏劃了多少道口子。

絕玉心疼的撫摸著她的秀發,無言想到。

“你幫我撕開吧!”

似乎哭的累了,讓她實在沒有力氣打開這信封。

“嗯。”

絕玉接過信封,緩緩打開。

撐開折疊的信紙,絕玉並沒有看便雙手鋪展在她的眼前。

她看著清晰的筆墨,看著那幽冷刺骨的話,仿佛看到了鳳冽諷刺的笑,笑她縱然拋棄國仇家恨,但終究被天下人所負。

一時間,她的臉色蒼白無比,像是受了極寒一般在絕玉的懷中顫抖。

望著天的絕玉緊了緊雙臂,試圖給她溫暖。

他想知道這信中寫了什麽,但他相信她,所以他不看,他現在能做的便是緊緊的擁著她,告訴她,不管什麽時候,自己都在。

不知什麽時候,她終於一字一句的讀完了信。

她沒有再擁緊這個讓自己無比放鬆的懷抱,而是緩緩的推開了絕玉,一個人孤身蹲下,將頭埋在雙臂之上。

“悠兒。”絕玉將手中信紙震成碎末,蹲身而下將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嬌軀的顫動讓絕玉心裏再疼幾分,想到那個男人,眼中不由得出現幾許戾氣,卻被眼前的身影再度化為繞指柔情。

沒有理會絕玉的輕喚,賀蘭悠隻是像隻鴕鳥一般深埋著頭,妄圖自己啃下自己的心疼與心傷。

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再次加劇,絕玉右手微微用力,想要將她攬進懷抱。

“絕玉,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賀蘭悠抬眸,眸中多了一抹祈求。

絕玉望著麵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心中對那個男人著實憎恨到極點。

什麽時候這張不著修飾俏臉沒有將憂傷如此明顯的鋪於臉上,什麽時候她的傷竟然從侵入到骨子裏再也掩藏不住。

無法拒絕她的乞求,哪怕他的心在此時多疼,多想傾盡所有帶她離開從新換回她臉上的笑容。這是第一次她露出如此無助,如此可憐而又讓他無法拒絕的眼神。

“悠兒,一切有我!”

再多的情緒最後融成了這一句話。

但她卻置若罔聞,兀自撐起自己顫抖的身軀。

絕玉手握著拳頭,阻止著自己去攙扶她,看著她搖搖欲墜的站起,然後緩緩的走回房。

房門關閉,隔絕了那道身影,卻怎麽也隔絕不到心底的疼。

“悠兒,我就在房外,有事兒喚我。”

絕玉輕輕扣了扣門道。

半響過後裏屋傳來一聲輕微的嗯聲,絕玉這才鬆下心來,直接便坐於房前,此時的他連搬至一張板凳的心情都沒有。

房門一閉便持續到了傍晚,兩人皆是滴水不沾。

士卒不明所以但還是給絕玉端來一張椅子。

絕玉擔心的看著房門,若不是每隔半個時辰摳門後傳來的輕聲嗯答,恐怕他早就破門而入了,不過她此時的狀態依舊讓他擔心。

猶豫了半響,看著門前的冷飯冷菜,起身扣了扣門。

“悠兒,飯菜涼了,我去熱熱,待會兒給你端來,我隻離開一會兒,放心。”

似乎知道她不會答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悠兒!”輕喚了聲,卻是不聞答複,無意間瞥見桌上的雪白信紙,一股不安的情緒自心中升起。

顧不得其他,身影一動便揭開信紙,白紙黑字落入眼中,讓絕玉身形一晃。

“傻瓜!”信紙揉成一團,一股暴戾的氣息從身體之中散發而出。

若是你敢傷了悠兒,就算傾了天下,也要亡了你。

賀蘭悠站在城樓之上,城樓下是八百軍士組成的無回陣,因為沒有命令,所以八百軍士隻是靜靜佇立,零散看上去這八百軍士當真不堪一擊。

但這麽多天的戰況之後,任誰也不敢輕視這無回大陣。

“悠兒,你終究還是來了。”鳳冽騎於馬上,靜靜的看著城樓之上的那一道倩影。

回眸望了眼城中,那張溫和俊美的麵孔讓她眼中出現些許柔情,不過轉過頭時卻是無情的冰冷。

厚重堅冰之下暗流湧動,饒是這張麵孔已經達到了波瀾不驚,但看到那道騎於馬上的身影,眼底蕩漾著的暗流還是掩藏不住。

今天,終究要來個了結。

不再猶豫,飛身下樓,原本便未痊愈的身子在落地之後險些站立不穩,而此時樓上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

“將軍!將軍!”樓上士兵急忙喚道。

樓下八百靜駐軍士紛紛側目,待看到她的身影之後紛紛動容。

戰中帥者出戰乃是大忌,何況大將軍前些日子還在病中,所以一時之間八百將士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沒有軍令,你們誰敢動!”賀蘭悠喝住八百軍士,大將軍的威嚴在這一刻顯露無異。

早就征服了他們,所以哪怕在這不大的喝聲之下這些人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但臉上的擔心卻未曾減少些許。

“大戰在即,注意你們的位置。不要當我是大將軍。”

賀蘭悠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緩步行入陣中。

無回陣沒有運轉,踏入陣中不過輕而易舉。

見大將軍踏入了陣中,八百軍士一臉肅容,戒備的看著敵方,防止著對方殺將過來。

鳳冽看著立於陣中的那道孤影,輕輕的拍了拍馬兒。

身下的馬開始邁步,這可叫身旁的夏子硯一急。

“皇上,此時正值對戰,望皇上三思…………”馬兒一動,便到了鳳冽跟前。

“朕要見朕的愛妃,有何險處,難道你擔心朕的王妃會加害於朕?讓開!”鳳冽皺了皺眉,冷冷說道。

夏子硯聞言心中苦笑。這所謂的愛妃可是從前的事兒了,如今這位主子是淩國的將軍,說不加害於你恐怕乃是笑話。

“陛下,現在兩軍陣前並無什麽皇妃,隻有敵我,望陛下三思,為了我國著想。”

“朕知道你一片真心,但你也應該知道朕之所以來這兒是為了什麽,子硯,除了君臣,你和我其實沒什麽不同!”鳳冽看著忠心的夏子硯,良久之後深深歎道。

夏子硯身體一顫,這句話也牽起了他心中的痛。

“陛下,如果一旦有恙,臣傾覆國力也要讓淩國亡國。”

深思之後夏子硯終究還是妥協了下來,讓開道路。

“嗯!”鳳冽輕嗯了聲,眼神落到那道倩影之上。你真的會留下我麽?

這一刻,他無比自信。

隨著夏子硯的讓道這邊已沒了任何阻撓,鳳冽騎馬緩步朝著無回陣走去。

雖隻一人,但都知道此人的身份,所以八百將士在一刻手中的武器都開始顫抖起來,不過看到陣中的賀蘭悠都穩下心神,但那種凝重任誰都感覺得到。擁兵天下的鳳冽渾身的氣勢讓人為之側目。

隨著馬蹄聲的漸漸清晰,圍著的軍士額上開始誕出了冷汗,靜默的陣法開始不自覺的被軍士自動運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