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木已成舟
他的動作很是輕柔，完全不像他平常看起來那麽冷漠的樣子，韓笑笑徹底地淪陷在了他溫柔的眼底。
韓笑笑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瘋了，可是從心底裏的呐喊與反抗，最終都不得不化作一陣陣輕聲的低吟。
她會覺得很痛，因為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雖然痛，心裏卻是滿意的。
清晨的陽光或有些刺眼，透過酒店賓館大大的玻璃窗，折射出一定的角度之後恰巧灑下一大片金黃色，將韓笑笑包裹其中，原本身上透出的些許涼意很快轉暖，呼吸沉穩平靜的韓笑笑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頭。
已經穿好衣服的赫連晟坐在床頭，透過背影看過去顯得有些許的頹廢，偶爾轉頭看一眼身後依舊熟睡著的韓笑笑，眼眸深沉如一片汪洋大海，所有的情緒都瞬間沉浸其中，隻留一片寧靜。
赫連晟起身，拖著有些頹喪的步子來到窗前，身子很快被明亮的陽光吞沒，暖意侵襲，修長的身型被拖下一片更加狹長的影子，正好為韓笑笑遮擋了一片刺眼的陽光。雙手插進口袋，眼眸低垂著，目光渙散落不下焦點，此刻他平靜的外表下活躍的是不安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衝動，韓笑笑不是南若靈，這一點他心知肚明，難道就因為她有著和自己未婚妻一模一樣的麵容，所以內心才會有那樣野性的衝動？還是……赫連晟不願再想下去，他不是一個行事衝動的人，可是這件事情他卻不確定日後自己會不會因此後悔。
韓笑笑不安地翻了個身，將雙手埋進被窩，整個人卻忽然像是中了閃電一般由昏睡的狀態驟然驚醒，隻怪忽然摸到了被窩下自己赤裸的身體，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煙花一樣在她腦袋裏炸開了一幅短暫的畫麵。
“啊！！”韓笑笑驚叫著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時不穩所以胸前的被子直接滑了下來，春光乍泄，赫連晟卻恰好因為聽到韓笑笑的尖叫而轉過身來，一切就這麽好巧不巧。
赫連晟倒是顯得相當的平靜，這副身體昨晚在他的身下顫抖或呻吟，如今這樣的場麵又能算得了什麽，隻是韓笑笑則像是被強奸了一般嘶吼起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她不安地扯開被子，自己鑽進去仔細檢查了一遍之後發現的確是一絲不掛，臉色一下子就像一隻熟透了的紅番茄，由額頭紅到了脖子根，腦袋裏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各種思緒紛飛，好像覺得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我們昨天晚上？”韓笑笑很是不安地眨巴著大眼睛，試探性地問道，此刻看向赫連晟的眼神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寵物，等待著主人安撫恐懼不安的心緒。
“嗯。”而赫連晟卻不是什麽救世主，他自然也不是那種會推脫自己的所作所為的男人，所以給出的答案自然不是韓笑笑所期待的。
“你這個……”一時情急的韓笑笑隨手撿起身邊的枕頭，想要朝赫連晟砸過去，卻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絲不掛，不適宜做這麽大的動作，最後隻要無力地垂下腦袋，心中滿是失落。
現在韓笑笑也著實不能理解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麽想的，竟然沒有報警把赫連晟這個色魔給抓緊牢裏去，反而那麽順從地迎合著他，現在想到昨晚兩個人纏綿在一起的畫麵，就覺得麵紅心跳，忐忑不安。
韓笑笑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一個不守婦道，被浸豬籠而死的女人，否則為什麽竟然這麽不能抗拒男色，這麽多年來能保住貞潔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跡，白白便宜了赫連晟這個家夥，更無奈的是，在他的心裏，不過是把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已。
好在韓笑笑並不是一個把貞潔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女人，她一直覺得第一次早晚都要給一個男人的，至於那個男人是誰就不是她能決定了的，也許千挑萬選卻選中了一個沒良心的負心漢，電視劇裏好多不都是這麽演的麽。
可是是誰不好，竟然是赫連晟，赫連氏的總經理，這樣一個在外人麵前總是光鮮亮麗，甚至纖塵不染到被神化的一個人物，昨晚竟然脫得光光的在她麵前，想象都覺得是這輩子難得遇到的事情。
如今抬頭繼續悄悄看一眼，對方已經穿好了衣服，看起來也已經洗漱完畢，恢複了以往的光鮮明亮，韓笑笑甚至完全記不起來他昨晚如此衝動不安的樣子，透過窗口的陽光靜靜地將他的栗色頭發鍍上一層金黃，整個人被包裹在日光中，神色寧靜自然，隻是眼神不知聚焦在何處。
“你把頭轉過去。”韓笑笑也稍微平靜了一點，雙手緊緊抱著被子，紅著臉小聲道。
赫連晟似乎不確定自己聽到的話，隻微微抬了抬眼眸，將目光集中在了韓笑笑略顯疲憊的臉上，眼神無辜，帶點天然萌的特質。
“你把頭轉過去，我要換衣服。”韓笑笑見赫連晟不做反應，於是又說了一句，盡管兩個人昨晚有過一夜激情，但是韓笑笑還是不能忍受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竟然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赫連晟的臉色有些垮了下來，但是還是一言不發，很是配合地轉過頭去，透過窗口欣賞著清晨城市剛剛蘇醒的美好。
韓笑笑幾次確認對方真的不打算偷看自己之後，才極其敏捷地掀開被窩，四處搜索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原本沒有什麽感覺，可是稍微走動一下才感覺到身下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心裏的難過就這樣意料之外地鋪天蓋地而來。
她韓笑笑的第一次終究是這樣意料之外地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倔強地咬了咬牙，一言不發地穿好了衣服。
“好了。”韓笑笑雙手抱在胸前，極力壓抑著心中的不安和各種情緒，盡量平靜道。
“我說。”赫連晟平靜地轉過身來，想要說的話卻被床單上那一抹鮮豔的紅色給生生吞沒了下去。
靜靜開放在白色床單上的鮮豔紅花，好似在搖擺著身子，刺眼的像是要吐出信子來，赫連晟靜靜看著那抹耀眼的紅，眼神空洞，心中的思緒驟然間一片空白。
他沒有料到，這會是韓笑笑的第一次，是沒有料到，還是為自己的罪責想要尋一條可以開脫的道路？赫連晟好像連自己也不能分辨了，在南若靈去英國散心的期間，他上了一個與她有著完全相同容貌，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的女人，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什麽？”見赫連晟話隻說了一半就停住了，韓笑笑有些不解地眨巴著眼睛，繼而問道。
“我說。”赫連晟驟然緩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淡然平靜道：“今天你可以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其實原本是想說，以後不用來公司上班了，你被解雇了。
可是忽然卻意識到現在說那些話是不是太過殘忍，他赫連晟雖然一直不是什麽好老板，但是向來也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情，既然是他對不起韓笑笑，今後對她有所彌補也是應該做的。
真的隻是這麽想的嗎？
“哦。”麵對赫連晟淡淡的語氣，韓笑笑竟然覺得有一絲的落寞，雖然沒有仔細想過赫連晟該有什麽樣的反應，但是好像與心中預期的總有差距。
“我走了，你是想休息一下還是怎樣，隨便你。”赫連晟向前走了兩步，撿起了自己的外套，淡淡道，忽而好像又記起了什麽，轉身折返到韓笑笑的身邊。
原本正準備長舒一口氣的韓笑笑被赫連晟的突然折返嚇得不輕，趕緊雙手抱緊在胸前，一副自我捍衛的樣子，看起來可笑極了，赫連晟敢擔保，南若靈是這輩子都不會展露這樣一副形象的。
“這裏是十萬。”赫連晟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色信用卡，彎腰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轉身離開之際又補充道：“如果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韓笑笑忽然意識到赫連晟這個家夥還真是從內到外散發著欠扁的氣質，短短的兩句話就可以激怒一個原本還在惴惴不安的女人，如果身邊有一瓶強酸的話，韓笑笑確信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朝他那副精致如畫的臉上潑過去。
“喂！我說，你當我是什麽啊！”韓笑笑慌忙地撿起卡便跟了上去，僅僅兩步的距離，可是她就是不能跟上赫連晟的腳步，直到“砰”一聲，將兩個人阻隔在門內與門外的距離。
其實赫連晟並沒有絲毫要侮辱韓笑笑的意思，這麽做僅僅是想要稍微減輕一些自己的罪惡感而已。
隨著一聲沉悶的關門聲，韓笑笑忽然緩過神來一般，轉眼看了看自己正舉過頭頂的銀色信用卡，此刻正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這是赫連晟應該做的不是麽，像他這樣自以為什麽都可以用金錢買到的惡質男，在這時候付給自己一定的報酬不是應該的麽，她韓笑笑又沒有想過有一天想要和赫連晟這個家夥修成正果，也不期待他會忽然跑過來說要對自己負責，在這種情況下，金錢不就是最好解決問題的方案麽？
韓笑笑驟然停住了腳步，隨後心安理得地將信用卡塞進了口袋，可是心裏卻又一種滿滿的失落被她可以忽略，是一種悵然的失落感，慢慢地在心裏蔓延開來。
韓笑笑確信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接受，想想她怎麽也是出自書香門第，要是被那個教書育人一輩子的老爸知道了，估計會直接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將她掃地出門吧。
這一切對韓笑笑來說簡直不敢想。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慌忙地找到被丟到床底
的手機，呼嘯而來的二十幾通未接來電頓時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出去，幸好這些電話都是白雯雯打來的，否則她今天回家定是少不了一陣教育的。
“喂，雯雯啊。”韓笑笑有些怯懦地接起電話，這個白雯雯是何方聖神，她幾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一晚上都不接她的電話，韓笑笑簡直都不敢想象她在電話那邊近乎抓狂的樣子。
“韓笑笑！”果然，白雯雯的獅吼功還是不減當年。“你這個死丫頭，昨天晚上究竟跑到哪裏鬼混去了啊，讓你不要回家，你是吃豬肝吃得膽肥了麽，還真敢不回家了？！”
韓笑笑被迫將手機拿到距離耳邊一尺的距離，隨後淡定道：“大姐，不要激動，我們見麵再談。”
“你知不知道我打你電話打了一整夜啊，要不是因為時間不到，我都要去警察局報警了啊，我現在需要好好地補個妝，你說在哪見？”白雯雯似乎還沒有抱怨的完，韓笑笑的一句見麵再談深深地打擊了她的積極性。
“你上次帶我去的伯爵咖啡館。”韓笑笑將手中翻來覆去的信用卡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後用及其霸氣淡定的語氣說道。
“臭丫頭，又想讓我請客呢？這麽沒義氣的家夥。”白雯雯不滿地翻著白眼，憑著她對韓笑笑的了解，才不會主動請自己去那麽高級的咖啡館喝咖啡呢，因為這些行為用韓笑笑的話來說，就是“燒錢”。
“先這樣吧，一個小時後見。”韓笑笑也不辯解，便直接掛了電話。
仔細檢查了一邊自己的妝容和衣著沒有什麽問題之後，韓笑笑跨著高傲的步子準備出門，卻在剛剛出門的刹那間好像是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一樣扯起衣服遮住了半邊臉。
從酒店的監控看起來，這樣子的人絕對是趁人不注意溜進酒店的鄉巴佬。
好不容易溜到樓下，招手上了計程車之後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韓笑笑坐在咖啡廳整整一個小時之後，白雯雯才拖著高傲的步子跨進咖啡廳的大門，因為什麽都不點地霸占了咖啡廳的座位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咖啡館工作的員工差點有衝動把她當做進來蹭座位的無恥之輩而趕了出去。
“你可真夠意思啊，說好一個小時之後見麵，我特定等了半個小時之後才出發，你倒好，還是遲到了一個小時。”韓笑笑對白雯雯的習慣性遲到感覺到相當的無奈。
白雯雯不以為然故作優雅地摘下臉上的眼鏡，又優雅至極地擱下自己的名牌包包，這才恢複本性，道：“你不知道，這樣才能在兩個人中托顯我的高端大氣，你看我們兩個人一對比，一看你就是那種窮酸的打工族，而我就是那高不可攀的富家小姐，多顯襯我的身份啊。”
幸而韓笑笑是了解白雯雯的，不然恐怕早就揮拳揍過去的，白雯雯並不是像她表達的那種自命清高的女人，反而有時候二的有點無奈，會這麽說不過是兩個太熟悉的人之間的相互調侃而已。
韓笑笑頗為不屑地翻著白眼。“白小姐，你的假睫毛貼歪了。”
“是嗎？”白雯雯立刻緊張地從包裏拿出鏡子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無恙之後才明白過來這不過是韓笑笑的故意捉弄，於是板下臉來道：“你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哎。”
韓笑笑吐了吐舌頭，隨後極其驕傲地招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店裏麵最貴的咖啡。
“你要死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白雯雯眼睛瞪得老大，想上一次要請韓笑笑來這邊喝咖啡，還是好說歹說連拖帶拽才答應下來的，之後還因為不好意思讓自己請她喝這麽高端的咖啡而寫了一封感謝信。
“不用著急，今天我請你。”韓笑笑眉毛一挑，極其得意道。
“丫頭，你哪來的錢啊？”聽韓笑笑這麽輕鬆地說要請自己喝這麽貴的咖啡，白雯雯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麵色嚴肅道：“難道你昨晚是賣身去了？”
“差不多吧。”白雯雯原本隻是說笑，沒想到韓笑笑卻是回答的這麽從容淡定，好像真的確有其事的樣子，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差點直接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快跟我說，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可是從來都沒有夜不歸宿的，你想要急死我啊！”白雯雯一向比神經大條的韓笑笑本人還要關心她自己，一心隻把她當做需要保護的對象，所以這個時候顯得要比平常激動許多。
“沒事，就是付出了些代價，換了點銀子花花。”韓笑笑順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咖啡，還微微一笑表示感謝，隨後將口袋裏的信用卡拿出來，放在桌上。
“代價？”白雯雯此刻臉都綠了，雖然不願意開口，但是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問道：“難道你昨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