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丫頭，你這兩天，怎麽沒精打采的？”坐在我對麵的若若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發燒。身體應該沒問題吧！”
“唉……”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講些什麽。太多的話，都成了多餘。
“難道你和莫歸塵還沒和好嗎？你們吵架都快三四天了吧？”她猜測性地問。
聞言，我隻有再歎一次氣的份。我們一吵架，我就打電話向淩若若訴苦了。
“真搞不懂你們。前段時間甜蜜得讓人眼紅，現在卻……”
若若原本打算再說些什麽，卻被我突來的手機鈴聲所打斷。我一看號碼，是若雨的。忙按下免提鍵。“若雨，找我什麽事情？”
（那個……小凡姐姐，你下午有沒有空？）
“怎麽了？你出什麽事情了嗎？”我關心地問道。若雨的聲音怪怪的。我猜她八成是出了什麽事情。
（爹地從北京回來了。他已經知道你們的事情。他很生氣，威脅哥哥，但哥哥不聽。所以爹地就封鎖了哥哥一切的經濟來源。）
“什麽？那歸塵怎麽辦？”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姐姐先不要著急。我這裏還有點私房錢，原本想要親自交給哥哥的，可我剛打不通哥哥的電話，所以隻能麻煩姐姐了。）
“等等，伯母不是也反對我們交往？為什麽她……”我想起紀伯母那天高傲的嘴臉，疑惑她為什麽一直沒有采取行動對付我和歸塵。
（媽咪才不會呢！其實媽咪很疼哥哥的。如果不是我和媽咪一起隱瞞的話，爹地老早就知曉了。）
原來……我想每個母親果然都會心疼自己的孩子。伯母之所以維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對不起，伯母，我和歸塵都誤會你了。
“知道了。我下午上完兩節課，就沒課了。你來我們學校找我吧！”
（恩，小凡姐姐，那我們下午見。我先掛了。）
掛了若雨的電話，我的心頭思緒萬千。歸塵被封鎖了經濟來源，他卻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是害怕我擔心嗎？可是我們不是說過要一起麵對所有的事情嗎？他怎麽可以全都瞞著我，弄得我像個傻瓜一樣自怨自艾。
若若的手緩緩地伸了過來，包圍著我的手，我聽見她輕柔的安慰：“丫頭，不要擔心，會有辦法解決的。我也有點積蓄。”她已經聽見我和若雨的全部對話。
“謝謝心怡。但我怕歸塵不會接受。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我婉轉地拒絕了若若的好意。我了解歸塵，他斷然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
和若雨見過麵後，我握著若雨給我的商業銀行卡，站在學校門口獨自走著。心裏更加沉甸甸。原來歸塵被封鎖經濟來源已經一個星期多了。正確來說，我和他去看電影那次，就已經發生了。難怪那天他不斷地與若雨發短信。而我這個女友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左小凡，你這個大笨蛋。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他，卻什麽忙都幫不了他。
歸塵，為什麽你永遠都把事情藏起來？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賴嗎？
“左小凡。真的是你耶！”高中同學王靜軒朝我揮了揮手。
我禮貌性地衝她點了點頭。原本想微笑，卻發現自己嘴角肌肉僵硬，根本沒有笑的欲望。
“你是要去牛愛客嗎？我也正打算去那裏吃晚飯。我們一起去吧！”她快步走到我身邊，開心地挽上我的手臂。
我奇怪地望著她：“我為什麽要去牛愛客？”
“你BF莫歸塵不是在牛愛客打工體驗生活嗎？我以為你會去那裏看他的。”她理所當然地說。
“歸塵在打工？”我吃驚地反問。這個消息對我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疑惑地瞅著我，有些不可思議地說：“身為女朋友的你，難道不知道？他在那裏做服務員都快一個禮拜了。”
我激動地拽住她的手，央求道：“靜軒，哪裏的牛愛客？你現在就帶我去好不好？”
“就學校對麵那條大道十字路那家。”她扳開我的手，耐心地勸道。“好啦，帶你去啦！你先鬆手，我被你抓疼了。”
我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道歉。我此刻來不及思考，因為我滿腦子都是歸塵他在打工這件事情。他現在真的已經到了走投無路，非要到自立其身的地步了嗎？
約莫走了十幾分鍾，我們到了牛愛客的大門口，我讓靜軒先進去吃飯，自己則偷偷摸摸地走向櫥窗邊。透過清晰的玻璃，我看見了穿著紅色服務員製服的天翊。他手裏拿著點菜單，正細心地為顧客點菜。
那名女顧客正癡迷地望著他，我能感受到她散發出的粉紅電力。但是我已無暇去計較她用眼睛吃歸塵的豆腐的事，因為我心裏無比的心酸泛濫，幾乎就要把我淹沒。
即使穿上服務員製服大他依然帥氣如常，但這份工作卻一點都不適合他。以他的家世，他應該可以過著他優越的大少爺生活，而不是在這裏做一個為顧客服務的服務生。
隻有我這麽笨，居然對他說那麽過分的話。他為了我，不惜與家裏反目。我竟然還不相信他，說出讓他滾回家做大少爺的混話。左小凡，你真的很過分，如果我是莫歸塵，我一定再也不搭理你了。
我不敢進去，我怕他看見我會尷尬。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我也不會戳穿這個秘密。天塵，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正在為顧客點餐的他，突然抬起頭，視線掃到我這個方向。我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在一旁，但他還是看見了我。他先是一怔，然後舒展了眉頭，唇邊揚起了一抹微笑。他竟然在對我笑，難道他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我詫異，也很感動。
我為他這個和煦的笑容而眼眶濕潤。我大口地吸了一口氣，在玻璃窗上嗬出一片水霧，用食指在玻璃窗上畫下一個心型。歸塵，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以後我再也不無緣無故生你的氣了。
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伸手捶捶了自己心髒的位置，然後用食指指了指我，他在用動作回應我的告白。他說，我愛你。我破涕為笑。但願時間在此刻凝結，留下此刻美好的瞬間。
恍惚之間，我突然明了，歸塵你定不是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而是那時你正在為金錢犯愁，所以你不希望我花冤枉錢買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既然你選擇把自己的命運交給我，我也不可以讓你失望。
所以，我決定了，我也要去打工。有困難，我們一起麵對。風與雨，你我同在。歸塵，我從來都不介意你是否有錢，我在乎的是自己喜歡你的感覺。
我的打工計劃結果化為泡影。因
為歸塵怎麽也不準我去。他有時候就是太過大男子主義。最後我們約法三章。他不能讓自己太過辛苦，而且還要允許我每天放學後可以光顧牛愛客，等他下班後一起回家。
為了節約經濟，他的衣服一律不準送幹洗店，改本姑娘親自手洗。我甚至還特地設計了一張節約計劃表，節省很多不必要的費用。
這天，歸塵下班後。我們一起漫步在街頭。越來越接近夏天，白天也越來越長。都快六點了，天依然明亮如初。
“丫頭，你今天不舒服嗎？怎麽覺得你臉色不怎麽好？”莫歸塵關切地望著我，他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立刻搖頭。不好意思告訴他，我今天經痛。
“是不是累著了？去那邊的長凳坐下休息一會吧！”他不放心地建議道。
我乖巧地點頭附和。他拉著我的手，在長凳上坐下。我也隨他坐下，如小鳥般地依偎在他身側，靠著他堅實的臂膀，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安逸的氛圍。有他在，這就是我的全世界。
“塵，如果50年後，我們還可以如此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你說那該多好。”我突然有感而發。
他輕柔地扶摸著我的秀發，寵溺道：“傻瓜。想那麽遠做什麽，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歸塵，不是我想得遠。而是最近我總在擔心，我們到底會不會有未來？現實的距離，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的。
經痛一點一點的刺激著我敏感的神經，我覺得有些昏沉，於是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塵，讓我先睡會。”
他輕柔地喚道：“丫頭……”
“嗯……”
“別睡。會著涼的。”
“不嘛，我很困。”
“聽話。”
我仍舊不依，不願意睜開眼。
一種熟悉的柔滑的觸感從唇上傳來。歸塵淡淡的氣息輕拂我的臉頰。我突然意識到他在吻我，原本因經痛而泛白的臉頰此刻染上了淺淺的紅暈。整張小臉滾燙的。原來在電影院那次，真的不是我錯意。塵，他真的有偷親我。
“歸塵，你怎麽可以偷親我？”我帶著濃厚撒嬌意味地質問著他。
他的唇邊拉出一絲弧度。“不然怎麽叫你起床？”
“討厭。”
遇見塵的我是幸福的，他讓我明白什麽叫**情。我沉浸在我們營造的溫馨氣氛中，卻不知新一輪別離的腳步正一點一點的靠近。我們注定要在歲月裏錯失掉一部分時間，到底堅持還是放棄？我曾一度地迷茫……
鈴鈴鈴，客廳裏的電話一直作響，我忙拿起話筒：“喂，你好！”
（左小姐，您跟我們少爺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們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請您離開我們少爺。）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又冰冷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聽得一頭霧水。
（左小凡小姐，您是聰明人，隻要您肯離開我們塵少爺。您想要什麽，我們都會盡力滿足你。）
這回我終於聽懂了。這是一個威脅電話。估計莫伯父經濟封鎖計劃沒有成效，改對我進行經濟誘惑。這個認知讓我備感委屈，怒不可遏地衝話筒喊道：“為什麽你們有錢人都是同一個邏輯？不要以為金錢就萬能，我左小凡的愛情是無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