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7章 心煩意亂

朱貝兒在昏睡中無意識的嚶嚀一聲,那聲音,猶如嫵媚的邀請,雲飛揚輕舔著唇瓣,邪魅的笑了。

這種感覺……

朱貝兒疼得眼冒淚花:“你!”

“你就是用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去迷惑男人的嗎?”雲飛揚冷冷的問道,舌尖舔舐掉她臉上的淚珠。

他怎麽了?為什麽要用這種受傷而又憤怒的眼神看著她?

迷蒙間,她仿佛感覺到有人抱起她進了浴室。

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對不起……”

是錯覺嗎?

是錯覺吧。

再也抵擋不住黑暗來襲,朱貝兒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夢中。

陽光微醺,朱貝兒靜靜的站在一棟住宅屋前,手不受控製的推開房門,門吱嘎一聲,應聲開啟。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裝潢,這是她的家啊,朱貝兒捂著嘴,站立在客廳中央,麵對著她從小待過的屋子,淚簌簌的奪眶而出。

“貝兒,下來吃飯了。”一位穿著家居服,腰上係著海藍色圍腰,長發飄飄的女人捧著碗筷從廚房裏出來,她眉目間溫柔如水,淡笑著衝臥室的方向叫道。

媽咪……

不可置信隨即升起的是鋪天蓋地的狂喜,朱貝兒激動的朝著女人衝了過去,可她的手卻詭異的穿過女人的身體。

怎麽會這樣?朱貝兒驚恐的站在原地,神色呆滯。

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朱貝兒看見了小小的年幼的自己。

“媽咪,爹地又沒回來啊。”小貝兒嘟著嘴,不滿的嘀咕道。

女人溫柔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貝兒聽話,乖乖吃飯,吃完了爹地就回來了。”

“哦。”小貝兒不疑有它,以為隻要自己聽話,爹地很快就能回來。

母女倆坐在餐桌邊,有說有笑,朱貝兒情緒失控,她揮舞著手,想要去拽媽咪微微的胳膊,可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穿透過去,隻見所能碰到的隻有冰冷的空氣。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朱貝兒發了瘋一般揪住自己的頭發,大聲質問道。

淚眼婆裟中,她眼前的畫麵頃刻一轉,此時,她置身在威嚴莊重的法院前,她看見爹地朱有為雙手拷著手銬,被一大幫記者圍堵著,爹地瘦了,憔悴了,眼角的皺紋橫生,鬢發雪白,他佝僂著背,在眾多警察的護送下,艱難的往前挪步,無數的麥克風遞到他的麵前,所有人張

著嘴嘰嘰喳喳的詢問,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朱貝兒努力的想要扒開人群,她嘴裏大叫著:“爹地--爹地--”

回應她的是朱有為被推搡著塞入警車的畫麵,眼淚和鼻涕混雜在朱貝兒美麗的臉頰上,她揮舞著腳丫子在大街上狂奔,她企圖用雙腿追上那輛呼嘯而過的警車。

腳被地上的石子絆住,她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馬路上,落魄而又狼狽,周遭的行人卻對她視而不見,她眼睜睜的看著警車漸行漸遠,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爹地又一次消失在她的麵前。

指甲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印記,她緊咬著下唇,即使嘴裏已經嚐到了血腥,卻仍覺得不夠,身體的疼痛,和她心髒裏似要撕裂開來的痛楚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為什麽?

為什麽要讓她看見這些?

“誰讓你是朱有為的女兒呢。”雲飛揚桀驁不馴的話語仿佛從雲端飄下來,朱貝兒猛地抬起頭,看見的是他逆著光的峻拔身軀,眉梢冷峭,宛如鬼斧神工般精致的臉龐上,薄唇微微上揚出似嘲似諷的笑容,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臉在光線下晦暗不明。

宛如從地獄深淵爬上來的撒旦!

“雲飛揚--”一聲尖銳的驚叫後,朱貝兒倏地驚醒,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迷茫的眼不自覺的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是夢嗎?

長發遮住她微白的臉頰,她苦笑一聲,是啊,爹地和媽咪已經走了,她怎麽可能還能看見他們呢?

被冷汗打濕的衣衫緊貼在她的身上,後背微涼且粘稠,朱貝兒緊了緊冒著冷汗的掌心,掀開身上的棉被,腳剛踩進拖鞋,雙腿驀地一軟,整個人因慣性朝前撲去。

她緊張的閉上眼,等待著疼痛的襲擊。

欸?

這是什麽?

手在一堵溫熱而又結實的肉牆上撫摸著,朱貝兒奇怪的睜開眼,隨即瞳孔一怔。

雲飛揚劍眉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摟著她的腰肢,犀利的瞳眸染上了一層極淡的淺笑,轉瞬即逝,“你的見麵禮還真特別。”

話聽不出是調侃,還是嘲弄。

朱貝兒心頭一緊,赫然想起在昏迷前,她受到的非人待遇,雙手在雲飛揚的胸膛上一推,腳立馬往後撤去,膝蓋卻撞到了床沿,她噗通一聲朝後倒,跌到了床鋪上。

三千雲發在空中散出優美而又性感的弧度,她驚恐的表情,讓雲飛揚心頭一跳,這個女人,總能夠在不

經意間牽動他的情緒。

雲飛揚危險的眯起眼,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他剛抬步準備走上前,朱貝兒立即警戒,拽過棉被遮住身體:“你又想對我做什麽?”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人早已劣跡斑斑,她必須要提防!

“我想做什麽?”雲飛揚壞笑著反問一句:“你想我對你做什麽?”

呸!她根本什麽都沒想好不好?

朱貝兒雙目怒瞪,死咬著牙根,這副怒氣衝天的模樣,像極了炸毛的野貓,看得雲飛揚心裏直癢癢,可當她雪白的脖頸上那密密麻麻的青紫色吻痕印入眼簾時,雲飛揚的心驀地一疼,酸酸的。

朱貝兒滿臉錯愕,她剛才好像在雲飛揚的眼中看到了憐惜?這可能嗎?她一甩頭,將那抹怪異的心虛搖出腦袋,冷聲質問道:“你進來做什麽?還嫌折磨得我不夠嗎?”

巨大的羞辱讓朱貝兒氣得渾身發抖,“你無賴!無恥!卑鄙小人!下賤!”

她每說一個詞,雲飛揚的笑就更深幾分,“繼續啊,還有什麽話一起說了。”他饒有興味的靠著牆壁,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叫朱貝兒罵也不是,哭也不是,這個人,軟硬不吃,她真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我呸!罵你隻會浪費我的腦細胞,你還不配!”

不配嗎?

雲飛揚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一沉,他大步上前,一把將朱貝兒按倒在大床上,犀利的眸子迫近她那雙驚恐、害怕,卻又倔強的眸子,“我不配,誰配?”他冷笑著,挑眉反問:“你的學長嗎?”

朱貝兒一怔,關學長什麽事?

難道他果真要對自己身邊的朋友下手了嗎?心慌亂起來,朱貝兒的呼吸一滯,凶神惡煞的低吼道:“你想對學長做什麽?”

她著急的模樣,愈發讓雲飛揚認為她和坤宇有什麽私情,怒火一點一點從心尖染上眉梢,他臉色鐵青,右手大力的扣緊朱貝兒纖細的脖子,五指一緊,朱貝兒的呼吸徹底的遏製住,空氣仿佛在瞬間變得稀薄。

她的雙腿不停的蹬踏擺動,雙手在床單上揪出一道道溝壑。

“你很緊張他?”雲飛揚宛如惡魔般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朱貝兒已經被他折磨得快要窒息,兩眼翻白,可她臉上卻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有的隻是坦然與無畏。

要死了嗎?

空氣愈發稀薄,連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