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同行 下
下
鵬鳥騰身飛起，在王雙頭頂上盤旋了好幾圈，在王雙的一再摧捉下，才依依不舍地振翅而去，巨大的黑影向著東方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終於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光點，最後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北國的漢子們見到鵬鳥遠逝，很是驚奇，都向王雙投去敬佩的眼光，北國人崇尚的是英雄豪傑，原沒有什麽男女老少之別，王雙所表現出的神奇實力和鵬鳥對她的無限依戀，正是北國人心目中完美的英雄形象，他們投向她的目光已經由開始的充滿敵意變成了無限敬畏。
元朗和王雙靠得很近，更是對眼前這個小姑娘佩服的五體投地，“哎，我說，王姑娘，你這麽厲害，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練出來的嗎？”
“怎麽練出來的？”王雙一臉無辜的望著眼前這個粗蠻大漢，“當然是那個老怪物天天逼出來的，你以為我很勤勞很辛苦是嗎？你以為我願意那樣嗎，切！隻有傻瓜才願意那樣。”
元朗暗想，如果那樣，我寧願做個傻瓜。他湊到王雙麵前，“王姑娘，要不，你讓那老……老前輩”他一伸舌頭，差點也跟著這丫頭說成了老怪物，那可是大大的不敬啊，罪過，罪過。幸好及時改過。“你老發發慈悲，讓那老前輩收我做徒弟吧，我可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
王雙盯著元朗看了又看，看得元朗心裏直發毛，“你的資質太差，縱然後天付出很大的努力，那也是徒勞無功。”
我暈，這小丫頭才多大的人，竟能看出我的資質不行，怎麽和我師父一個口吻，難怪她有這麽大能耐，真是一個天生的小怪物。元朗對這個小女孩越來越感興趣了。“王姑娘，我可以知道你口中的老前輩是誰嗎？”
“當然可以，那老怪物就是我爸爸。”
“你爸爸又是誰？”
“我爸爸就是那老怪物。”
這一下元朗更暈了，“你爸爸是老怪物，老怪物就是你爸爸，這我知道，可我還是想知道你爸爸到底是誰。”
“說你笨，真是笨得可以，剛才如玉姐姐不是說了我爸爸就是逍遙王嗎，我自然是她女兒啦。”王雙終於笑了，笑的很開心。
“可問題是我連逍遙王也不知道是誰。”
這下輪到王雙暈了。“原來我爸爸在江湖上根本沒人知道，哈，他整天吹噓有多大能耐，原來都是假的。難怪他要讓我那麽辛苦地練功，原來是想讓我給他掙麵子啊。”其實她哪裏知道這些北國的漢子整天逐馬草原，江湖於他們卻是非常遙遠的存在，縱然元朗曾經涉足江湖，但江湖的那些大背景他卻是所知甚少，而且逍遙王一隱十幾年，本來就是知之廖廖，元朗自然不會知道人見人怕的逍遙王的大名。要是讓他知道逍遙王以前的行事，還不直接把他嚇暈過去。
看到王雙蹙眉深思，元朗有點過意不去，“小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其實我也知道真正有實力的大英雄大豪傑是不可能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知道的，你爸爸一定就是這一類大人物。”
“我才懶得管他呢，他有名也好沒本事也罷，反正他是老怪物，是我爸爸，這一點好像也無法改變了呀。”王雙說得很灑脫，倒是出乎元朗的意料。
“我可以知道你家在哪嗎？”元朗其實早就想問了，這也是北國漢子們的
心中所想，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期待地望著王雙。
王雙環顧四周，看到一雙雙期求的眼睛，她忽然感到很好玩，我家在哪，我幹嘛要告訴你們，如果我泄露了我家的地址，老怪物不氣死才怪。雖然他好像還沒有怕過誰，但我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麻煩。嘿嘿，還是少給他惹點麻煩吧。可我怎麽回答他們呢。
王雙想了片刻，忽然嘻嘻一笑，她手中的鞭子一指西邊那隱隱的海市蜃樓。“你們看，我的家就在那裏。”
海市蜃樓高懸在西天，因為太陽漸漸升高，它的位置也相應升高了好多，但依然很清晰，北國的漢子們注視著那一片美麗的幻境，都是啞然失笑，他們常年累月行走大漠，自然知道海市蜃樓隻不過是大自然與世人開的一個玩笑。
王雙冷冷地看著他們笑的前仰後合，她也不生氣，“你們認為好玩嗎，我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看，”她用鞭梢一指，“那片清沏的湖水叫月輪湖，湖後麵的高山叫抱月嶺，你們知道為什麽叫這名字嗎？”
元朗說：“我們怎麽會知道。”
王雙得意地一笑，“你們不知道就對了，因為我的家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一般人也去不了。你們知道嗎，因為那座山很大，整個月輪湖就像是在它的懷中，所以我爸爸給他起了這個名字。還有，你們看到沒有，在山水相連的地方，閃閃發光的，那是一大片琉璃地，哼，那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在琉璃地的後麵就是望梅林，告訴你們，我的家就在望梅林中。”王雙故意把“忘梅林”改成了“望梅林”，她不知道老怪物為什麽要用“忘”字，改成“望”字多詩意呀。好在眼前這些人也不會知道這些，她盡可以充分發揮。
人們呆呆地看著王雙，就連卡門也把目光從如玉消失的方向收了回來，不可思議地盯著王雙，這小姑娘渾身上下透著怪異，她說的有根有據，有板有眼，應該不會是假的吧，可世人怎麽可能住到海市蜃樓裏去呢，除非她是雪山上的使者。可據他所知，雪山使者都是一身白衣，而眼前的小女孩卻是紅衣勝血，看樣子絕不會和雪山有任何聯係。但她說的這麽認真又不像是在撒謊，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隻有蕭琰記得剛才如玉所說，知道那所謂的海市蜃樓不過是倒映了另一邊的實像，投影在天幕上而已。若不是有了變故，自己很可能和玉姨去找那個所在呢。如此看來，這個王雙說她住在海市自然是真的，但他卻懶得開口說明，即使說明那些粗豪的漢子們也未必能理解。
人們望望王雙又看看海市，不知道是真是幻，但看向王雙的眼神中的敬佩之情不覺又增加了幾分。
王雙很是得意，自己的家竟然被映在海市蜃樓裏，那種感覺的確是說不出的奇妙。她緊盯著海市，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生出翅膀翱翔在碧水藍天間，嘿嘿，那才叫爽！
然而這感覺很快就開始轉淡，因為隨著太陽漸高，海市的影子越來越淡，終於一陣風吹過，西邊的天幕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碧水青山的影子，隻有一片黃沙茫茫無邊無際地伸展到天際。
漢子們長出了一口氣，若有所失，幻象雖然沒有了，但王雙依然真實地站在他們麵前。
元朗卻是大叫一聲，“小姑娘，不好啦，你的家沒了……”一句話剛出口，自己也感
到不妥，立即閉嘴，跑向前方，他跑的雖快，還是被王雙狠狠抽了一鞭，“你胡說！”鞭梢力道大的出奇，竟然把他的後背護身鐵甲破開，火辣辣的甚是疼痛，但他也顧不了那麽多，對那些漢子們大聲吆喝，“快走，快走，有什麽好看的，還是趕回去要緊，老王爺還在等我們呢。”
王雙笑笑，竟然沒有去追究，畢竟她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的。
素雷輕聲問卡門，“三王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他可不像元朗那般沒頭沒腦。自己一行人奉老王爺的命令來接蕭家駝隊，結果卻是這樣的結局，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總不能真的像元朗說的那樣回歸北國吧。
卡門無力地揮揮手，“就按元朗說的辦吧，大家準備一下，等喬裏回來我們就回去。”
“什麽？”素雷不相信地盯著卡門，因為據他所知，元朗說的還從來沒有和三王子想到一起的，這一次真是破天荒了。但他還是大聲傳達卡門的命令，“弟兄們，原地休息，等喬裏將軍回來，我們就出發。”
元朗哈哈一笑，“素雷，我已經傳過三王子的命令啦，弟兄們都在等著呢。”但他旋即看到卡門鐵青的臉，立即閉嘴，訕訕地遠遠走開，三王子今天由於蕭雷慘死，心情很是不快，不要撞上他的槍口才好。
沒過多久，南邊塵頭大起，喬裏一行，很快來到卡門麵前，“三王子，前麵一切正常，我們可以放心前進。”
卡門淡淡地應了聲，“很好，喬裏，你辛苦了，現在歸隊，我們回去。”他一說完，便不再理張大嘴巴錯愕的喬裏，徑直走出蕭琰麵前，“琰子，我們去北國。”
蕭琰點點頭，跟在卡門身後，王雙見了，立即大聲喊起來，“喂，蕭琰，你答應和我去尋找白靈王子的，你可不許耍賴哦。”
蕭琰遲疑地站了下來。卡門無奈地歎口氣，“王雙姑娘，我好像聽你說那個什麽白靈就在我們北國的某一個地方，所以琰子和我們一起走，好像和你並沒有什麽抵觸吧。”
王雙側頭想了一會，白靈王子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沒想到，我信口胡說的，他們居然當真了，哼，不過這樣也不錯呀，起碼給他們製造了一個假象，免得以後再纏上我，老怪物說得不錯，麻煩是最可怕的，她不動聲色地說：“嗯，不錯，我也知道你們舅甥久別重逢，而且蕭琰更是劫後餘生，那好吧，我就答應和你們一起走出大漠，不過，我可要聲明在先，一旦走出大漠，我們立即分道揚鑣。”她轉向蕭琰，“這是你答應我的第一件事，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蕭琰冷冷地看了王雙一眼，“這是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我會兌現我的承諾的，我同樣也不希望重複第二遍。”這話說的不冷不熱，硬是把王雙嗆了一鼻子灰。
王雙氣得一跺腳，“我讓你得瑟，”舉起鞭子又要抽下，蕭琰橫了她一眼，“我是去幫你，可我並不是去做你的奴隸，以後請你把你的鞭子管緊點，要不然萬一哪一次我一個不小心把它給毀了，你可別怪我。”
王雙把鞭子收回，在手中擺弄著，“蕭琰，你夠種，我發現越來越喜歡和你在一起玩了，哇哢哢，我想接下來的三年時間一定會非常有趣。我們不妨慢慢玩。嘻嘻。”王雙在心裏說，“三年，我真的好想和你好好玩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