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境

天還是黑漆漆的，在一個破舊的土磚房子裏，接生婆正在忙碌著，雖然是寒冬臘月，外麵滴水成冰，但是，接生婆的額頭都是汗。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千金。”接生婆高興的喊道。但是，女嬰沒有啼哭。母親有些著急，接生婆把女嬰倒立過來，然後拍打她的屁股。“哇”的一聲，女嬰終於發出了來到這個世間的第一次啼哭。母親的心也定了。

“新年新氣象，大年初一。新年伊始，就得了個寶貝千金。以後是好命，福氣會很好的。”接生婆說得都是吉利話。

年輕的夫妻倆很高興，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們不重男輕女。父親抱起還沒有清洗幹淨的孩子，就吻了起來。母親看著直笑。

“接生婆都忙碌了一早上了。你招待招待。今天是大年初一。”母親在床上有些虛弱的說道。

父親趕緊答應著，可是，家境不是太好。隻有煮些雞蛋包子之類的東西招待。雞蛋是自家的雞生的，包子是買了麵粉加上自家養的豬的肉做的。還有一些瓜子花生，是招待來拜年的親戚的。再便無其他了。父親很內向，把東西擺好後，就自顧和孩子玩了，他不知道和接生婆寒暄。接生婆吃了些東西，就離開了。大年初一，家裏也有事。送走接生婆，母親跟父親抱怨了幾句。

“你也不陪接生婆說說話。”父親隻是笑笑。

“是個女兒。”母親有些失望。父親不以為然的說：“女兒好，省心。”他滿眼都是喜歡。

“這孩子，她居然大年初一出生。年都過得不清閑。”母親說道。

“大年初一出生好啊。再窮的人家也有口吃的。以後全的人都和她一起慶祝生日。多好啊。”父親抱著她，高興的說道。

“好就好。起個名字吧。”母親高興的說道。

父親看看天，已經蒙蒙亮了。外麵還下著雪，雪花飛揚

，非常的漂亮。“瑞雪兆豐年，好兆頭。就叫飛雪吧。”父親高興的說。

“飛雪，好記又好聽。”母親說道。二人沉浸在幸福之中……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那個女嬰已經上學了，而且還有了個弟弟。比飛雪小一歲。長的非常可愛，飛雪非常喜歡弟弟，但是弟弟比較內向，不喜歡和姐姐說話。他們就經常為這些事打架。每次兩人都會哭，可是一會兒又一起玩了。

“媽媽，這個山楂留給姐姐。”弟弟對媽媽說道。

“你們不是經常打架嗎？不要留給她了，你自己吃。”媽媽故意試探弟弟。

“不行。”弟弟一本正經的說道。然後，就把野果留給飛雪。母親看了笑眯眯的。雖然平時吵得很凶，但是親情還是非常濃厚的。

這就是飛雪平凡而普通的一家。她的童年生活很平常，她繼承了父親和母親的雙重性格。父親非常的內向，幾乎不和人打交道，“自己的事自己幹”，“求人不如求己”是他的信條。

母親屬於那種超外向的性格，見誰都能聊幾句。愛熱鬧，愛攀比。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善良、替他人著想。

而飛雪在陌生人麵前就是父親的性格，木訥保守，不言不語。而在熟悉的人麵前，就像母親，滔滔不絕，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而獨處時，非常的安靜，喜歡幻想。總感覺有外星人。也許每個小朋友都喜歡幻想吧。記得上初中時寫了一篇關於太空的作文，還被同學說成是抄童話書的。如果，那時候有網絡就可以發表了。

飛雪初中以前的生活都非常的平淡，沒覺得自己家境貧寒，但是，從她上了高中以後才發現自己家庭境況。

“媽。住宿費要加50塊。”飛雪回家對媽媽說。

“住宿費不是交過了嗎？怎麽又交？”媽媽不高興的問道。

“老師

說，之前的多退少補。現在不夠，補交50。”飛雪怯生生的回答道。

父親回來了，給了飛雪50元補交住宿費。又一天，飛雪回家。

“爸，補課費200，老師說高中要補課。”飛雪每次要錢都非常的害怕，她都不敢和媽媽說。爸爸什麽也沒說，拿了200塊給飛雪。

星期天，飛雪回家。吃午飯了。一揭開鍋，一股黴味。

“媽，怎麽買米？”飛雪有些疑惑。自己家不是種稻子了嗎？

“那麽一點田地。你和弟弟都沒有分到田。還要交公糧餘糧。稻子不夠，還差兩個月的糧食。隻好買米了。好米太貴了，隻有買差米了。你們讀書三天兩頭的拿錢。你爸爸又沒有別的收入，隻有一個人的田……”媽媽說了很多，都是關於家庭經濟不好的事。

學校裏，高一一班準備下課，老師說道：“同學們，學校為了提高大家的學習能力，選了一套課外教材。希望你們能夠踴躍訂購。一共200元……”老師後麵說道什麽，飛雪根本沒有聽見。她聽到200元時，腦子“轟”的一聲砸開了。又200塊，怎麽辦？

她腦子裏浮現出父親艱難的神情和母親無奈的喋喋不休的抱怨。她不知道怎麽開口。

“爸，我不想讀了。”飛雪說道。父親隻是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麽。

“不讀也好。你弟弟初三，明年也進高中，我們肯定是背不起的。我們有沒有別的收入。不是，我們不給你讀，沒辦法。”母親無奈的說道。“這學期要讀完呀。學費都交了。”父親說道。

“學校要教200元，買課外書。以後還要買卷子，買什麽其他的東西。肯定還要繳費。”飛雪說道。父親聽了這些，沒有做聲。

“不知道，學費能不能退一點。”母親說道。最後，飛雪輟學，學費的事也不了了之。那一年，她17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