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心暗示
幾天之後，前方騎將軍那裏的戰亂不斷傳來。對於燕兵的計策，營中仍無計可施。正值紀光辭手傷恢複之際，我這才告訴他我的方法。他即刻招來了眾將領來開會，聽我分析。
“眾所周知，敵軍最大的危害就是上麵的弓箭手。但怎麽樣才能乘其不備，消滅他們呢，就要靠這個。”我說著，走出帳外，他們也跟了出來。
外麵就是臨時做的還算大的熱氣球。
“這是什麽？”
“也太奇怪了，這東西有什麽用？”
眾將領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它的好處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現在先去那邊的山頭。”
由於是初冬，天氣雖冷，但是風力倒還可以，足以使熱氣球上升。山頭也比較高，從上滑下應該還是受得住熱氣球和人的重力的。
“子晰，把蠟燭點燃。”我那個時代是用酒精燈的，但現在也隻能用大號蠟燭了。而且防止它熄滅，我還把它設在一個微微通風的盒子裏。
點燃後的熱氣球開始搖晃，幸好子晰事先拉住了它。
“這是空氣對流產生的效果。隻要用這個就可以在夜裏從天而降到敵軍的哨站，攻其不備，一擊殺中……我先試試。”
這個計謀可是從黃蓉身上學來的。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我更是覺得得意。
“七王爺要不要試試？”我笑著，他對我這幾天臉色都不好，我還想冰釋前嫌呢。
紀光辭倒是給足我麵子，沒有拒絕。
“七叔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把固定身體的繩子扣在他腰間時，在他耳邊說。
熱氣球果然做的不大，兩個人上去以後已經有點擠了。不能站起來，隻能伏在靠杆上。
“放線。”
木子晰的手一放開，熱氣球開始上升了。迎麵而來的沙漠風卷著沙子不斷吹來，我卻異常興奮，不禁大聲喊了出來：“我又重見天日啦！”
回頭看山頂上的那群人離我們越來越遠。
身邊的紀光辭雖然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是明顯臉部表情柔和了許多。一陣疾風刮來，熱氣球轉了一個圈，我驚呼之下雙手擋住了自己，這時或許是條件反射。
紀光辭卻忽然抱住了我，往懷裏拉。
又是一股大風，他緊緊互住我，也低下頭躲避。
幾陣大風過後。熱氣球慢慢穩定了下來。
有一種一樣的感覺漸漸從身體內溢出。
抬頭，剛好看見紀光辭的眼睛。
此刻，我與他基本上是緊貼在一起的。他的呼吸，我可以感覺地到。
他離我這麽近，我的心跳猛然加快，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我、我不會喜歡他吧…
風輕輕迷離了他的眼睛，泛著溫柔的光，又像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他的嘴唇薄而涼，輾轉在唇上，有一種異香散開……
我在完全呆滯的情況下竟沒有推開他，反而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一把把我推開。
我剛好撞到了尖頭處，好痛啊。
倒吸一口涼氣，竟委屈地飆了幾滴淚。真是冤死我了，明明是他先親我的，幹嗎又把我推開。
“怎麽樣？”他剛要上前，我冷了下來：“死不了。”甩開他要來扶我的手。
“七叔，我要準備降落了。”我狠狠甩了一個眼神，加重了“七叔”兩個字，拉著熱氣球上的一根專門控
製方向和升降的繩子。
熱氣球漸漸下落。
山頭上的一些人看見了，急速跑了下來。
最後在全部同意的情況下，熱氣球這一浩大的工程也開始實施。
百隻熱氣球是遠遠不夠的，要做就要做幾千隻這樣的。
帳中，自從那日被紀光辭一推後，腰便受傷了。
我扯開衣服，借著銅鏡反光查看傷勢。
還真是好大的一塊紫色淤青啊。用研磨好的草藥輕輕貼在那裏，一股子鑽心的痛。
“郡主。”這時，淩子晰卻忽然進來了。看見我白皙的腰大驚，轉過頭跪下：“郡、郡主……小人該死。”
我緩緩把衣服拉下，無奈地說：“起來吧，我又沒怪你。”說你純情好，還是不諳世事好啊。
十天後，二千隻熱氣球全部完成了。教了他們升降的方法，還經過了一次浩大的演戲，效果非常好。
現在等待的就是風向。
二天後，軍隊像前遷移，到了騎將軍駐紮的地方。
掛在帳外的風鈴是我事先做好的，一到東南風就會鈴鈴作響。
我走出帳外時，天氣已經變暗，風鈴緩緩地開始響了起來。
“東南風了、東南風了！”我興奮地大喊。
隨即，紀光辭就召集了將領和兵馬。
此刻雖然天黑，但我們進攻卻要到半夜。所以之後，眾將領和軍隊在外麵把酒言歡，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紀光辭受傷的手臂也在大冷天複發了起來。我急忙找來藥一層又一層地包紮上去。
涼涼的指尖劃過他溫暖的肩，有一中心痛的感覺。
這幾天，我幾乎沒和他講過話，真要講時也是一句“七王爺”。
此刻卻什麽也顧不上了，見他強忍著痛楚，不禁問：“很痛是不是？再忍一下，我馬上好。”
他眼底的色彩恍惚間轉暗，抱住了我。
很暖的擁抱，我瞬間就沉溺了，努力吸取他的味道。
但隻是一瞬，卻又放開了我，眼中盡是躲避。
他忌諱我們的身份，忌諱我與他的關係。
“對不起。”他說時，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抖動著。
“你…”我欲言又止，臉色轉白。“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我父親的弟弟，縱使喜歡我，也不能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這場戰之後就回都城吧。”他側過了臉，不知道是何種表情。
“走就走！”我一臉氣憤，收了藥箱，橫衝直撞正要衝出去。
“王爺！東南風強了！”這時，帳外一聲大喊。紀光辭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尾隨其後。
西東南風越來越大，好機會！
眾將領披掛上陣，熱氣球一放，四千人坐上去突襲燕國邊關，其餘騎將軍帶領三萬精兵。這絕對是常勝戰，我篤信。
兵將都已出征，軍營安靜了不少。
我拿出一個針線包繡東西。說起這個還有些好笑，這個竟然是淩子晰送給我的。
是不是連他也發現我不像個郡主。
我繡著一顆愛心。
其實以前我也繡過，雖然是十字繡。
泡了一壺空山靈雨，和木子晰相對而坐。
“郡主泡茶的手藝真好。”
不知道為什麽和淩子晰坐在一起時，像是和一個認識很久的老朋友坐在一起，忘卻煩惱。
“當然啦，雖然刺繡不是我的強項，但是泡茶我可不差。”我笑著。
“郡主。”他忽然一喊。我抬頭略帶疑惑地看著他。
“你什麽時候走？”淩子晰有些猶豫。
“子晰，連你都要趕我走，是不是？”我一下子站了起來，茶杯中的茶灑了出來燙了手。
“郡主！”淩子晰急忙拿了濕巾蓋在了我手上。
“子晰，你是不是討厭我？”我皺眉，壓緊了濕巾。
“不敢。隻是……軍營中太危險了。郡主金枝玉葉，不能總呆在這裏。”淩子晰為難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甩手中的繡包，不知道扔到了哪個地方，氣惱地走了出去。
第二日，如我所料，我軍大勝，攻下了燕國的一座城池。紀光辭及時傳書給都城，紀光末大喜卻沒有打算退兵議和，而是讓大軍繼續攻打燕國。
這是天子該有的野心，得了一點好處怎麽會放手呢。
幾天之後，紀光末的糧草一到，休息一日我也要和他們一起走了。紀光彥擔心我，迫不及待要我回都城了。
此刻燕國
“王，查到了。四天前用計攻破許城的是紀沉霜。如今她正在紀光辭的大軍中。”
“紀沉霜？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卓顏。”微微邪魅一笑，握著金盞杯的手晃了晃。
今夜月朗星疏。
大漠的風還是這麽大。
遠處，戰勝的軍人圍著篝火在大肆慶祝。
酒香、肉香不絕於鼻。
一陣風吹來，黃沙頓時彌漫了眼睛。
我正要揉眼睛時，一雙手拉過了我。
“別動。”他柔聲地說，捧起我的臉。慢慢睜眼，感覺他在幫我吹沙子。
“好痛。”我輕呼出聲，感覺他又溫柔了不少。
在寒冷的冬夜，他手上的溫度傳入我體溫。
“怎麽樣？”
“好多了，”我眨眨眼，“可惜這裏沒有眼藥水。七叔，不去慶祝嗎？”
紀光辭沒有說話，站了起來。大漠的月光照射在他身上，勾勒出英挺的麵容。
“紀光辭，你很在乎身份嗎？”我忽然一笑，雙手交叉在前胸。
“其實你討厭的很，我十歲那年見到你真的不喜歡你，之後，或許是你太冷漠了，所以我心下是很想羞辱你一番的。”
“然後呢？”他露出了笑臉。
“然後……我喜歡你了。”我這可是大膽的告白，不知道他接受不接受的了。“我隻想問你，如果拋下我們的身份，你喜歡我嗎？”
“這重要嗎？”他皺了皺眉，轉身看我。
風迷離，吹的他的衣衫漂浮，在這浩瀚的夜空之中。
“很重要。我隻想聽你這句話。”我篤定點了點頭。
“那我、並不喜歡你。”紀光辭苦笑一聲，離去。
“那你為什麽親我！為什麽親我啊！”我本以為他會停下腳步，但是仍沒有。
“明日回都城去，早點睡吧。”他落下最後一句話。
看著他的背影，我很久都沒有動，到他消失，也沒有動。
其實我不信，我不信他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他卻是這麽說的。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我朝帳篷走去。怪冷的天，比我的心情還冷。
走到一半，忽然脖子一酸，暈暈乎乎地就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