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蘇尚棠的憤怒

寧渢摸著光潔的額頭,低聲罵道:“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更難養的就是這性子古怪的坤平宗姬!”

“你又在說我什麽?還不叫玉簫快進來?”房間裏傳來蠻橫的聲音,讓寧渢更是氣極。

玉簫站在門外瞧著堂堂的靖王被王妃這般“伺候”,不敢出大氣。寧渢狠狠甩過腦袋:“你去伺候她!”

玉簫微頷首,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伺候濛卿梳洗。

一會兒功夫,濛卿就匆忙地從屋子裏鑽出去,拉著寧渢道:“我們走吧。”

寧渢不客氣地掙脫掉濛卿的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歉!”

“憑什麽?”

“你莫名其妙地打人,我道歉我就不帶你去!”

“你!”濛卿狠狠地看著寧渢,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覺得如此討厭,揚起腦袋,高傲道,“就不!我自己去找!”說著就要往外走,寧渢徹底被這個女人打敗了,飛快地拉住她,一副自認倒黴的模樣:“得,得,得,還是我帶你去!”聲音充滿這無奈和憤怒。若是讓她一個人去,不鬧的雞飛狗跳才怪,更何況她初來乍到,這兒的街道她也不熟悉,萬一出了什麽事,他上哪兒賠一個宗姬給魏國?

剛出大門就看到兩匹馬,濛卿歡快地跑過去摸著馬頭,衝著寧渢笑著:“你怎麽知道我愛騎馬?”

“上次不知道是誰坐車臉色慘白呢。”

寧渢說話之間已經跨上馬背,笑了笑。

濛卿也跨了上去:“小渢子,帶路!”

小渢子?這女人把自己當太監了?寧渢憋著氣,算了,不和這個笨女人計較。

策馬而馳,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便到了一處守備森嚴的地方,四周都是黑色磚瓦砌成的房子,隻是在大門飄著一麵紅純紅的旗子。濛卿皺眉:“驍騎營?”

“挺聰明的。”

濛卿顧不得寧渢說什麽,就要往裏麵衝,寧渢的心差點就從嘴裏跳出來了,好不容易拉住濛卿,濛卿還反過來問:“你幹嘛拉住我?不進去怎麽找人?”

“你要我說你什麽才好?這裏是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況且這裏是厲王的地頭,你身為靖王妃,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去,不是自找難堪嗎?”

“你是怕我當細作吧?”

“隨便你怎麽想,反正你在這等我,不許到處跑。”寧渢很訝異她能看穿他的心思,她是魏國人,這裏是大齊的軍營,他著實不能讓大齊冒險。

“行!”

寧渢拍拍濛卿的腦袋,轉身就進入那個負責皇宮安全的驍騎營。一盞茶的時間就帶出個人,濛卿的臉瞬間樂開了花:“尚棠哥哥。”

寧渢製止住濛卿,語氣恢複到平日裏的王者氣息:“你們到那邊去說。”

“謝謝。”濛卿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給他,他卻隻是

苦笑著搖頭。上次本就是他的錯,這次不過是賠罪而已。

濛卿和蘇尚棠漫無目的地走著,也找不到一句話兒來說,蘇尚棠停下腳步:“宗……靖王妃。”一瞬間,空氣凝結。他們以前可說是兩小無猜,自小就一起長大,隻是身份尊卑的束縛讓他始終覺得配不上她。他是王府的奴仆,父親是楚國的敗將,自小就在王府中忍受著戲謔怒罵。整個王府中,隻有她沒有架子,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整個人摔在泥漿裏,一身白色的胡服弄得很髒,但她毫不在意地抹開臉上的泥,又爬上樹去摘果子吃,他萬萬想不到這樣“邋遢”的姑娘竟是他的主子,坤平宗姬。如今白雲蒼狗,時光匆匆,她也長大成人,心中的情愫也在萌芽,私定終身,卻換來他被攆出王府,獨闖天下。從來他都喚她作“卿兒”,若是有外人在才稱“宗姬”,現下的“靖王妃”讓她頓時不知所措,隻是怯怯道:“尚棠哥哥,你不要卿兒了?”

“奴才不敢。”

從來沒受過這等氣的濛卿突然紅了眼眶,就差沒哭出來了。怯怯問:“你生氣了?”

“沒有!”

“明明就有!”

“對!我是生氣!我生氣我為什麽不是魏國人,不是齊人!偏偏是戰俘之子!為什麽我沒地位,沒權勢,不能娶你!你滿意了?”蘇尚棠冷笑著,他的笑突然讓濛卿覺得很陌生,好像從來就不曾認識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