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莫過於死
“喂，老大，你總是魂不守舍的，幹嘛？”袁威看著出神的楚離，伸出手在他的麵前晃悠了幾下，一屁股坐在旁邊，看著手邊的那些合同。原來像是山一樣高的文件，如今隻剩下幾本而已。
楚氏集團最近的變動很多，張董那邊似乎有些動作，袁威暗中派人去監視的同時，也跟楚離沒日沒夜的在公司加班。為的就是在簡易淩產假的那幾周把時間空出來，楚離眼睛下麵的黑眼圈，已經可以跟國寶大熊貓一起媲美了。
“我總是覺得，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易淩的臉色有點兒不對。”楚離這樣說著，袁威聽完之後，湊過去，看了一眼門口，問：“你確定，那天的事情沒有讓別人知道？如果說她有不對勁的話，隻有這一個可能啊，就是傑西卡跟她說了什麽。”
楚離聽見這話，立刻不安的撥通了傑西卡的手機。
看著手機屏幕上亮起的號碼，傑西卡挑眉，點燃一根煙靠在桌子上，翹著腿淡淡的說：“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難道是後悔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你跟易淩說了嗎？”楚離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傑西卡聽見他這麽說，哈哈的笑著，摸著自己的額頭，然後說：“你這麽說，還真是有趣啊，我怎麽會把這種事情跟你老婆說？我就算是說了，她會相信嗎？”
憑借空口白話，誰會相信一個陌生的情敵，而不堅信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這點，楚離清楚，他平靜下來自己的心情，說：“那就好，你應該清楚，我不想要再跟你牽扯任何事情，我們之間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來往，我不想要再跟你見麵。”
“楚總，您可真的是因為我操碎了心啊。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我們公司和你的合作，我會讓副總去跟進。至於你心裏想著要把我公司兼並的想法，我也清楚，你如果有本事，就開出一個我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傑西卡看著透過紅酒杯反射出來的自己的模樣。
她靜靜的聽著電話對麵停頓而顯得空洞的聲音，“你不要以為我是什麽傻女人，我跟你在學校的時候，同樣的名次。你心裏想的事情，我不會不懂。這個公司本來就是我從美國回來，為了接近你才接手過來的，我對它沒有什麽感情，也沒有經營下去的信心，如果你想要，給我開個條件……”
“你真的放下了？”
聽見傑西卡這麽說，楚離似乎感覺一直壓抑在胸口的一口氣，終於能夠放鬆開。他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輕鬆了許多，而袁威看見他這樣的狀態，倒是好奇的不行，連忙湊過去想要聽聽。
“楚總，你還真是奇怪，我放下不放下，哪個是你想要看到的？難道你是在跟我欲擒故縱嗎？”傑西卡笑了兩聲，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她輕聲的說：“帶上你準備很久的那份合同，來
Jazz酒吧，我們把最後的事情給處理好。”
掛掉電話，沒有一點兒的留戀。
“怎麽？不會是又威脅你什麽吧？用我跟著嗎？”袁威眨巴著眼睛，把腦袋湊過來看著抓起西服就要往外麵走的楚離。眼看著都跟到了門口，楚離忽然一個刹車回頭，看著嚇了一跳的袁威，說：“下班之前把這些都處理好，我今天不回公司了。”
袁威看著那一摞文件，抓狂的跳腳說：“老大，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麽多文件，我怎麽弄完啊？”
“現在才是上午十點，你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去準備不是嗎？”楚離挑挑眉，瀟灑的轉頭走了。如果袁威是女人，他肯定會對這樣具有粗糙魅力的男人有好感，但是自己是個爺們，而且是被楚離狠狠剝削的爺們。
他仰天長歎，哀嚎著說：“你還知道現在是上午十點！剛到公司就走，有你這樣的總裁嗎？我要召開董事會，我要彈劾你！我要批鬥你！我要把你給弄下台！”袁威站在門口，無聲的抗議著，但是看見那電梯數字一點點下降，已經回天無力的他，也隻能是把眼鏡戴在臉上，重新開始埋頭工作。
Jazz酒吧，來到熟悉的包房，傑西卡已經在裏麵坐定。
楚離看見她那很淡的妝容，坐在對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傑西卡歪頭看著楚離保持距離的樣子，冷笑一聲，說：“楚總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還怕跟我坐的太近？是怕我再發生那天的事情嗎？”
“這些都沒有必要去說了，文件呢？拿過來，我們簽完……”楚離話還沒說完，傑西卡就打斷他，點了兩杯威士忌放在桌子上，她看著楚離，有點兒難過的說：“別總是跟我那麽公事公辦，今天是最後一次，我已經買了下周回美國的機票，我們今天就算是敘敘舊，好嗎？”
“你打算回去了？”楚離聽見這話，似乎是有些驚訝。傑西卡並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女人，她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有點兒不容易，似乎也有點兒突然。楚離眼神裏仍舊充滿著狐疑，但是傑西卡卻並沒有再看向他，隻是靜靜的喝著酒。
空氣中有一種尷尬流動，但是楚離盯著眼前的女人，似乎是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那時候，他要和傑西卡分手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況……不，當時應該說是傑西卡單方麵的把他給踹了。
“可能，美國更適合我吧？”傑西卡淡淡的說著，她看了一眼楚離，這個男人變得更加成熟。自己當初的想法沒有錯，自己也沒有看錯人，這個男人他的毅力和能力是絕對上等的，他會成為一個帝國的主宰，而他身邊的人也不會是她了。
傑西卡沒有等楚離說話，輕聲的說：“當初我對自己太有自信，我覺得我即使是離開了，你也仍舊不會忘記我，你是深情的，我完成我
所想的那些之後，再回來，我們還可以繼續……我是這樣想的，可能也是自信，讓我錯過了你。”
“可能吧。”楚離並沒有回答，隻是也喝了一口威士忌，感覺到那**從自己的口腔到胃裏流動的路徑，並沒有火燒的感覺，相反是清涼的，他盯著傑西卡，剛想要開口，卻看見她眼睛裏有淚光閃現，抬手阻止他說：“今天就聽我說吧……最後一次了。”
楚離並沒有拒絕，隻是靜靜的聆聽著。
“美國的那幾年，我雖然想著你，但是我並沒有放棄我的感情。我交往過白種人，黑種人，甚至是老師，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我在他們身上獲得我需要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資格證，很有可能是論文通過。我承認，我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應有的回報。”
“不管周圍的人怎麽議論我，我仍舊我行我素，在我看來，我付出了東西，我就需要得到回報。世界是單純的，純粹的？怎麽可能。一個善良單純的灰姑娘，怎麽可能最後會有王子來主動找她？即便是公主，也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變得更加高貴。”
“可是我似乎是變得更加低俗了。”傑西卡自嘲的笑著，然後指著自己手指上的紋身，楚離這才發現，她的手指上，似乎是有著一個C的印記。“這是你名字的開頭，我提醒自己，我不要忘了你，不管是變成了什麽樣子。”
傑西卡想起簡易淩的那張臉，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她看著楚離，肯定的點點頭，似乎有些醉意的說：“你找了個好的老婆，我承認，世界上還真是有那樣單純的人存在的。甚至是麵對我的挑釁，她都能夠那麽淡定……”
“如果當初我的處境換成她，她應該是不會從你身邊離開的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不管有什麽條件在美國等待著她……”傑西卡這樣的說著，看了一眼楚離，扁起嘴把他手邊的那個文件夾拿過去。拿起上麵的筆，瀟灑的簽了名字。
楚離皺起眉頭，看見她這麽不在乎的樣子，說：“你難道不仔細看看嗎？如果我在裏麵寫了什麽不平等的條約……”
“我手邊隻有這個公司了，我既然有打算把它給你，就沒有打算把它保留什麽。對我來說，它什麽都不是，不平等條約嗎？在我這裏，你應該是沒有什麽是想要拿走的了吧？我相反倒是期待你對我有不平等的條約呢。”
傑西卡把自己說的貶低到塵埃裏去，而楚離聽見她這麽說，忽然有點兒難受，起身拿著合同離開的時候，他回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停住腳步，靜靜的說：“其實，前幾年，我一直都是在等你的，可是一個人的耐心，一個人的等待是有限度的，我不會一直等下去……”
“如果你能夠早點兒放棄美國的生活回來，在我沒有遇到簡易淩之前。我想，一切都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