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栽贓陰謀

丁勝男沒有再說話,扯了紙巾在床上吸水。

“你還是滾到其他宿舍去住吧,你這個鄉下人會尿床,影響我們的名聲。”陸香離不依不饒。

丁勝男走到了陸香離的床前,“是你倒的水是嗎?”

“我可沒這麽說,那分明就是你自己尿床。”陸香離似笑非笑地看著丁勝男,眼神裏充滿挑釁。

“你做了都不敢承認,真無恥。”丁勝男說。

“切,是我倒的又怎麽樣?要告老師嗎?去告啊,我爸經常和這學校的老師們在一起喝酒,你以為你能告翻我?”陸香離不屑地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會遇到事情就告老師,陸香離,你既然認了我床上的水是你倒的,那你現在向我道歉,我會考慮原諒你。”丁勝男說。

陸香離以為聽錯了,瞪眼看著丁勝男,“你說什麽?”

“我說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我就原諒你。”丁勝男重複了一遍。

“哈哈,她說讓我向她道歉,你們聽到沒有,她竟然說讓我向她道歉!”

陸香離好像聽到了什麽特別有意思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笑得全身發抖。

“也就是說你不準備道歉了?”丁勝男卻是一點也不笑,很認真地問。

“別鬧了,我會向你道歉?鄉巴佬,你想得美!”陸香離說。

丁勝男沒有再說話,忽然撲向了陸香離,一把揪住陸香離的頭發,將她從床上拖到了地板上,然後又拖到了自己的床鋪前,“不道歉可以,把我的床擦幹!”

陸香離當然要反抗,但她發現她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丁勝男一用力,就把她摁在床上完全動彈不得。

“本來同學一場,我也不想為難你,可你為什麽總是要欺負我?我是鄉下來的又怎麽了?我哪裏惹到你們了?我念我的書,又沒向你們討飯,憑什麽無休止地羞辱我?”丁勝男恨聲道。

莊哲見陸香離吃了虧,趕緊過來加入撕打的行列,丁勝男將她用力一推,她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莊哲是出了名的小太妹,打架那是常事,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多欺少,從小嬌生慣養的她其實沒什麽力量。而她今天麵對的是丁勝男,丁勝男在白楊村和同年齡的男生打架都是常事,要對付陸香離和莊哲,簡直就不在話下。

別的女生打架一般都是撕扯,但丁勝男不一樣,她和男生一樣用拳頭,用腳踢,莊哲和陸香離勉強抵抗幾下後就已經完全潰敗,被丁勝男打得坐在地上,嘴裏還在罵街,但卻不敢再動手,因為她們知道,這架完全沒法打,根本不是丁勝男的對手。

一旁的長發美女袁絲斯看著這一出鬧劇,不勸解也不幫忙,隻是饒有興致地圍觀。

打了勝仗的丁勝男並不得意,拿起了臉盆走進了洗手間,不一會接了滿滿的一盆水出來,一下子潑在了陸香離的床上,又回到洗手間接了一盆,潑在了莊哲的床上。

“大家都別睡了,都坐一宿得了。”丁勝男將盆放回原處,輕描淡寫地說。

莊哲和陸香離隻是嘴裏開罵,卻不敢再動手。

袁絲斯看著這一切,覺得越發的好玩,笑了笑,又拿起書看了起來,好像這宿舍裏發生的事完全與她無關一樣。

丁勝男找出幾件衣服,鋪在床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睡意朦朧中卻又被吵醒,看到莊

哲和陸香離擠到了袁絲斯的床上睡,袁絲斯被那兩人攆到了一邊,袁絲斯本以為自己可以坐山觀虎鬥,沒想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她。

丁勝男嘴角微微上揚,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夢裏夢到了阿爸的腿好了,她們全家在田野裏奔跑嘻鬧,那田野裏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兒,漂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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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大虧的莊哲和陸香離當然不會輕易罷休,隻是以她們的能力,似乎不可能戰勝丁勝男,於是這兩人開始聯絡班裏和她們臭味相投的男生,準備想辦法對付丁勝男。

丁勝男並沒有把自己在宿舍和莊哲她們打架的事告訴程愷,她覺得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沒必要把這事對其他人說,再說了,程愷也不是她什麽人,她們之間非親非故,丁勝男不過是他爸爸發善心資助的貧困生而已。

這天課間休息時,高嚴鬆忽然大叫起來,雖然丁勝男對他們的那些破事沒什麽興趣,但因為他聲音太大,還是聽到了他是在說‘我的MP3不見了。’

那時候MP3是新鮮貨,大多數的學生還在聽卡帶隨身聽,MP3那麽高端的東西,隻有少數有錢的學生才玩得起,對於才從鄉下來的丁勝男說,MP3到底是何物她都不清楚,她也不關心。

“肯定是讓人偷了,這事得查清楚。”有同學說。

“是啊,肯定就是咱班的學生偷的,你的MP3是不是白色的?”這是陸香離的聲音。

“是啊,你見過?”是高嚴鬆的聲音。

“我好像在哪見過,我們宿舍裏好像有個人玩過。”陸香離說。

丁勝男聽到說宿舍,忽然就覺得有隱隱的不對,那宿舍裏就四個人,如果牽扯到宿舍裏的人,恐怕最有可能的就是丁勝男,因為她最窮。

窮不是一種過錯,但如果有東西不見了,人們往往首先懷疑的就是那個最窮的人。都說饑寒起盜心,似乎人窮就一定會偷雞摸狗一樣。

“你們宿舍誰在玩啊?肯定就是我的MP3,你快說,是誰在玩?”高嚴鬆追問。

“我可不敢說,這人是母夜叉,凶著呢。”陸香離說。

“是誰啊,你倒是說啊,咱們班可不能有小偷。”高嚴鬆問。

“就是那個成績很好的優等生唄,沒想到卻是個小偷。看來是窮瘋了,竟然偷東西了。”莊哲的聲音。

丁勝男知道這些人說的就是她,但她沒有吭聲,身正不怕影子歪,任她們說去,反正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過。

但她不犯人,人偏要犯她。高嚴鬆走了過來,站在她的桌邊。

“鄉巴佬,你是不是偷我東西了?”

丁勝男抬起頭看了看高嚴鬆,沒有說話。

“我問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丁勝男!”高嚴鬆大聲說。

“我沒有。”丁勝男冷冷地說。

“沒有?那她們說你在宿舍玩MP3,你買得起?”高嚴鬆說。

“我不知道什麽是MP3,我買不起,所以我也不好奇。”丁勝男說。

“還敢裝蒜!明明就是你偷的,你讓我搜身!”高嚴鬆說。

丁勝男騰地站了起來,“憑什麽?你說是我偷的就是我偷的?你憑什麽搜我身?滾開!”

“就憑我懷疑你偷了我的東西,我就是要搜你的身!你要是沒偷,你為什

麽不敢讓我搜?”高嚴鬆說。

“因為你、不、配!”丁勝男一字一句地說。

“切,明明偷了人家的東西,現在又不敢讓人搜,這賊當的還挺有道理似的。”莊哲陰陽怪氣地說。

“好,你不讓我搜身,那讓我看看你的桌箱總可以了吧?”高嚴鬆說。

旁邊圍了一大堆同學看熱鬧,丁勝男不想惹事,心想就讓他看一下也無妨,於是站在了旁邊,示意高嚴鬆去看她的桌箱。

高嚴鬆也沒仔細看,伸手往丁勝男的桌箱裏一撈,竟然真的撈出一個白色的MP3來了。

周圍一下子噓聲四起,所有的同學都盯著丁勝男看。

丁勝男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被人栽贓了。肯定是課間操的時候,有人把高嚴鬆的MP3塞進了她的桌箱裏。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陰謀,目的就是要搞臭她的名聲。

“丁勝男,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昨天晚上你就是拿著這一個MP3在聽歌,我說你怎麽那麽有錢呢,原來是偷別人的啊。”陸香離一臉的得意。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見過這個東西,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和袁絲斯討論題目,我幾時聽過歌了,袁絲斯可以給我作證!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宿舍。”丁勝男求助地看著向袁絲斯。

但袁絲斯卻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看書。

“袁絲斯你倒是說話呀,昨天晚上咱倆討論曆史來著,我根本沒有聽歌對不對?”丁勝男急道。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袁絲斯輕聲說。

丁勝男心裏一涼,這下說不清楚了。

“我也看到丁勝男昨天晚上用這個MP3聽歌了,我們兩人作證,就是丁勝男偷了高嚴鬆的東西。”莊哲說。

“對,我也作證。”陸香離說。

這下好了,宿舍裏四個人,有兩個證明丁勝男偷了東西,有一個稱自己不記得了,根本沒人替丁勝男說話,現在丁勝男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丁勝男怒聲道,

“切!哪個小偷偷了東西會承認?你說沒有,那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高嚴鬆說。

“這個MP3是我送她的,不是你的那一個,我一共買了兩個,送了一個給勝男,一個MP3值幾個錢,勝男用得著去偷?我看是你想賴勝男的MP3吧?你如果實在想要,你拿去就是了,何必在這裏誣蔑人?勝男,不要和這些無聊的人爭論,把你的這個給他,我把我的給你就是了。”

說話的是程愷,說著他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MP3,遞給了丁勝男,兩個MP3竟然一模一樣,隻是程愷給的那個更新一些。

丁勝男想說什麽,但她沒有說話,隻是接過了程愷遞過來的MP3,裝進了書包裏。如果她此時再否認這件事,那和程愷的話就對不上了,那這件事就更說不清楚了。事實上程愷的這個方法不僅可以為她洗清冤屈,而且可以給她撐起麵子。

一個沒有偷東西的人最有力的證明方法不是反複申辯自己沒有偷,而是用足夠的證據證明她不屑於偷,這就是程愷的意思。

“靠,原來是高嚴鬆想要人家的MP3,就說人家是偷他的,人家小兩口的定情信物讓他給賴走了,真不要臉。”旁邊的郭小林陰陽怪氣地說。

這話是在針對高嚴鬆,但同時又好像有些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