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賠錢貨
都說一家裏麵兒女最多，尷尬的永遠是老二家，第一個孩子來之不易總是格外珍惜的，後麵還有兩個孩子，小的自然更疼一些。
這麽多年，爸爸在這個家裏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不管他有多孝順，奶奶就是看不見，蘇小曼的心裏別提多心疼了，一邊，奶奶對著老大家的噓長問暖，笑容滿麵的給老三家的準備吃食，唯獨掉了爸爸。
雖然爸爸表麵上並不在意，但是她知道他心裏有多失落，都是一家人啊，這般區別對待，能不心寒嗎？
“最近診所怎麽樣？人來的還多不？”周芳倒了杯茶放在大伯麵前，關切道。
“也就那樣。”大伯明顯不想提這事兒。
“生意再好又怎麽樣？還不是都給拿去賭了，賺再多也落不著這個家。”大娘不滿的冷哼道，一張臉拉的老長。
“你知道個屁，整天囉囉嗦嗦的。”大伯怒瞪了大娘一眼，顯然是不滿她的多嘴，不過倒也沒多說。
大娘被罵也沒回嘴，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多嘴了，惹了自己丈夫不快，在這麽多人麵前落了他的麵子，自然是不高興的，但是她也沒說錯啊，這幾年，診所裏麵賺的錢，全都給拿去賭了，家裏都靠她一人，兩個孩子，怎麽拉扯大？大的還在讀高中呢，小的這才七八歲。
要是這樣下去，這家還怎麽待的下去，這會兒還不許她說幾句了，哪兒有的道理？
“行了，家和萬事興，都少說兩句，慧芳，你也是，海子也是做生意的，難免出去應酬應酬，也無傷大雅，你呀，也別老怪他。”周芳勸說道，雖然一句家和萬事興擋了過去，但是田慧芳心裏還是不舒服，應酬是應酬，但是哪有天天都要應酬的？
田慧芳心裏自然是不以為然的，他是你兒子，你心裏自然是向著他的，就嬌慣著他吧，到時候兩個孩子都吃不上飯了看你怎麽辦，兩個老人能養活誰啊，不過，這話也隻能在自己心裏說說。
這會兒家主蘇先明回來了，進門就見三人吵個不停，眉頭狠狠一皺，吼道：“都吵吵些什麽？老大家的整天賭博，你這當媽的也不管管，就知道嬌慣他，兩個孩子回家都沒人給做飯，當的什麽家這是？你要是不願意呆在家，滾出去就是了。”
當家的果然說話是比較有威懾力
的，頓時屋子裏沒人敢吱聲，方才還一臉不耐煩的大伯，這會兒也老實起來，不敢多說一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也不敢抬，畢竟這確實是他。
“老三也是，這麽些天，人都在哪裏鬼混去了，都見不著人影，一個二個都這麽大人都，真真是不讓人省心。”蘇先明發了一通火，屋子裏誰也不敢吱聲。
哪怕蘇先明說的話，都是大娘田慧芳和三娘於美晴心裏話，但是她們誰也不敢說出來。
蘇小曼歪在楊燕語的懷裏，閉著眼睛小憩，這樣的場麵不是她這個小孩子該參與的，況且老爺子也不會允許她這個小孩子來插嘴。
今日並不是蘇小曼一個小孩子在，她的姐姐蘇小語沒有過來，去外婆家了，老大家的兩姐妹，也隻有小的蘇小傑在，這會兒縮在大娘的懷裏，有些膽怯望著發火的爺爺。
望著兩個孩子都是一臉的怯弱，蘇先明有些不滿，就算是個女孩子，這般性子，也隻能是被欺負的樣子，他蘇家的子孫怎麽能被欺負？
“生了女兒都是賠錢貨啊。”沒由來的感歎，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這話正是周芳說出來的，要說做長輩的，不論是男女都該是歡喜的才對。
雖然蘇先明心裏也對兩個女娃有些不滿意，但是當著眾人的麵這麽說出來，麵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畢竟都是蘇家的子孫。
聽了這話，楊燕語跟王慧芳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這孩子的性別是她們能決定的嗎？是她們說生男就生男，生女就生女的嗎？哪有這樣的事情，生了女娃就是罪過了嗎？
蘇小曼望著緊緊抱住她的媽媽，心裏疼的厲害，可是她卻無能無力，小小的她還不能為疼愛她的爸媽撐起一片天，但是她相信那天一定不會太遠。
於美晴的眼底泛起了笑意，她生的可是兒子，就算婆婆再怎麽不喜歡，也不可能不喜歡她的孫子。
“生了還不如不生的好。”如果前一句，媽媽還忍的住，這句就是真的過分了，什麽叫做生了還不如不生的好？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麽能不疼？
“媽，您說的什麽話，生女兒怎麽了？難道隻有男娃就是孫子，那孫女就不是了？哪有這樣的道理？”田慧芳抱著蘇小傑顫抖著聲音叫喊出聲。
周芳沒有說什麽，因為她
看到蘇先明的臉色狠狠的沉了下去，知道他是生氣了，這會兒也不敢去觸黴頭，閉著嘴不說話了。
“媽媽，原來我不是蘇家的孫子啊。”蘇小曼歪著腦袋懵懂的說道，眼底竟是無辜，讓楊燕語心裏一軟，差點兒哭出來，抱著她小小的身子不說話。
蘇先明聽見後，怒吼道：“說的什麽瞎話，在家都怎麽教孩子的？說出這樣沒教養的話。”
“沒有人比我媽媽更會教孩子，你還沒那個資格來教訓我媽。”或許是因為心裏太過憤怒，嘴裏的話脫口而出，就連楊燕語都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她的嘴巴。
在這個家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話，蘇先明明顯被氣著了。
“你說什麽？”
“我媽媽是教師，教出來的學生成百上千，你說她不會教孩子，說出去有人會信嗎？奶奶說我是賠錢貨，生了不如不生，那就是不承認我是蘇家的孫子，我說的話錯在哪裏？”
一段話，堵的蘇先明啞口無言，方才他並沒有阻止周芳的話，是因為他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自己的心思被說出來，自然是惱羞成怒的，這總有苦不能言的感受真是難受到了極點。
“楊燕語，這就是你教的好孩子，就算是老師又怎麽樣，教的好別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是這副德行。”周芳對蘇小曼的插嘴很是不滿，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楊燕語身上，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就連她的丈夫蘇東城都低著頭不語，心底一寒，在這個家，她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地位嗎？
“你的德行也不過如此。”不忍心見媽媽的眼淚，蘇小曼不客氣的回嘴，這家裏沒有人能為她媽媽做主，就連爸爸也不敢反駁。
‘啪’響亮的一巴掌結識的挨在了蘇小曼的臉上，打的人是她的爺爺蘇先明，那怒氣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她知道這句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但是她忍不住，她的媽媽被欺負了，卻沒人為她說一句話。
“孽障，就不該讓你活下來。”這話是極重的，但是蘇小曼確實不服氣，換了別的小孩子，這一巴掌早就哭的喊爹喊娘了，但是她沒有哭，就這麽冷冰冰的望著蘇先明。
眼底的冰冷讓蘇先明有些心驚，這孩子？但是他不後悔教訓她，不論是大人做錯了什麽，都輪不到她一個孩子來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