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246 變故,股東大會
連翹接到弋正清的電話當即趕到公司,各大股東均已到齊。
會議室裏一片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但見到連翹走進來,瞬間停止,隻是目光中浮動著些許微妙情緒。
連翹不是傻子,這次臨時股東大會召開得甚是蹊蹺,加之會議室裏的氣氛,她隱約感覺出不對勁,但又不知哪裏不對勁,隻能沉住氣,落座,靜觀其變。
大約等了五分鍾,會議室外麵的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其中夾雜著高跟鞋和男士皮鞋的聲音,而且從淩亂的腳步聲中分辨,應該不止一個人。
連翹疑惑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首先進來的是陸清姿,滿麵微笑,眼神中隱約透著勝利的光,其次進來的是馮厲行,麵色冷冽,垂眸沒有看任何人,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跟在馮厲行身後的是……
連翹覺得這人很是麵熟,想了一下,對,是馮厲行的禦用律師,姓黃,之前趙漫的頂包案和前段時間思慕收購瞑色的簽約儀式上,她見過此人。
可為何思慕的股東大會,馮厲行的律師也會出席。
連翹掃了一遍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除了陸清姿之外,所有人的麵色都一片陰沉。
連翹便笑著先看向陸清姿:“陸總監,好久不見,難得今天你會來參加股東大會。”
“是啊,餘總!”她刻意把“餘總”兩個字咬得分外重,“不過我想以後我會每次都出席。”
“那是好事,畢竟思慕是陸家的,而你也算陸家的半個女兒。”
這話戳得陸清姿更是火冒三丈,不過臉上笑容未收,甚至輕蔑地哼了一聲,轉向旁邊的馮厲行:“馮總,今天開會的目的,還有您要宣布的事,趕緊吧,別讓這麽多人等著。”
馮厲行沒回答,隻是用手指刮了下眉心,抬手朝自己身後的律師比了一個手勢:“黃律師,開始吧。”
黃律師應聲,稍稍點了下頭,遂托著一份文件走到狹長的會議桌前。
“各位,今天我來是為了宣布一件事,介於轉讓人和受讓人的雙方意願,陸清姿小姐已將名下15%的思慕股權轉於馮厲行先生名下,這是股權轉讓書複印件。”
黃律師簡單宣布完,將手中複印好的轉讓書一份份發到在座所有股東手裏。
會議室裏自然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竊竊私語。
連翹看著轉讓書最後一頁上陸清姿的親筆簽名,不由心口一陣冷。
總算還是姐妹,她為何要苦苦相逼?甚至不惜出賣掉陸予江給她的所有股份!
“各位手裏的轉讓書已經經過雙方合約人簽名,並已在公證處公證,即時生效,也就是說,目前而言思慕最大的股東是馮厲行先生。”
這話又在室內揭起一層浪。
馮厲行始終輕抿嘴唇,手指刮著眉心,仿佛對這變故和所有人的反應都置若罔聞。
連翹臉色一片清寒,到這地步,難道她還看不明白嗎?馮厲行這麽做完全是衝她來的,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她擠下思慕總經理的位置。
“按照董事會章程,最大股東將成為思慕的主事者,但馮厲行先生因需兼顧LA’MO事務,沒有精力同時管理思慕,所以現委任陸清姿小姐為思慕代理總經理!”
黃律師講完,連翹忍不住笑出來。
多可笑啊,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陸清姿這一層。
“餘總!”陸清姿聽到連翹諷刺的笑聲,不由搶白,“怎麽?很可笑嗎?還是餘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情緒上有些失控?”
連翹沒回答,反而笑得更放肆。
這也不能怪她,她實在忍不住啊,自己的親姐姐居然和陸家的仇人站成一條戰線!
陸清姿被連翹臉上那陰冷的諷笑氣得心裏直發狠,忍不住站起來:“黃律師,似乎還有事情沒有宣布完吧。”
黃律師也早就知道陸清姿和餘連翹關係不和,隻能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對,介於馮先生和陸小姐的一致認同,介於在座各股東的利益,也介於思慕後續管理,總
經理一職需要在最短時間內移交,所以煩請餘總能夠盡快交出印章,相關人事調令和手續也會一並辦理!”
言下之意,連翹需要立即交出總經理一職。
她清冷笑著,目光從馮厲行臉上掃過去,他始終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依舊是一襲白襯衣,麵目清俊。
這樣的馮厲行一下子又讓連翹想起她初回國時在華克山莊的賭場見到他時的樣子,也像現在這樣置身於一片混混濁世中,卻能夠遺世獨立,好像什麽都影響不了他,什麽都幹擾不了他,像個旁觀者一樣置身事外,可大掌一揮,翻雲覆雨!
就這樣一個男人,連翹覺得自己輸在他手裏,也不算丟人!隻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最終這男人是利用陸清姿來扳倒自己!
陸清姿一直留意連翹臉上的表情,試圖從她眼裏找出一絲落魄和挫敗之意,可是卻失敗了,仿佛她奪走她總經理一職對她構不成一絲傷害。
怎麽可能!
當初趙容宣布陸予江遺囑,說連翹將得到思慕44%的股份之時,自己瞬間失控,像瘋子一樣衝過去要打連翹,可現在她終於扳回一局,雖然是以出讓自己所有思慕股權為代價,但她心甘情願,隻為能夠在此時看到連翹失魂落魄的表情。
但事與願違,連翹臉上平靜一片,這女人,到底有多強大的心裏!
“餘總!”陸清姿幹脆直接走到連翹麵前,笑著伸出一隻手,假意要和她握手,“很抱歉搶了你的位置,但你放心,我會好好經營思慕。雖然以後你在思慕已經沒有任何職位,但好歹也還是思慕的股東,至少董事會作決議之時,你手裏還有一票之權!”
赤裸裸的得意和挑釁,陸清姿做夢都在等這一天。
連翹輕睨她泛著笑意的雙眼,緩緩站起來,嘴角也勾起一抹妖嬈的笑,稍稍抬手,卻是紮紮實實給了陸清姿一巴掌。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響亮清脆的一巴掌,所有人都驚呆了,陸清姿更是被打得直接懵掉。
“蠢貨,得不償失!”連翹憤恨言,絕美的臉上竟是冷辣之意。
這確實是連翹的實話,陸清姿若要當思慕的主事人,何必這麽心急!她遲早會把位置還給她。
她原本也打算跟馮厲行離婚之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巴黎,思慕總經理的位置她肯定會給陸清姿,隻是這女人竟然為了逞一時之快,把名下僅剩的一點股份轉給了外人,還是陸家的仇人!
確實愚蠢啊!連翹忍不住笑意更濃。
一旁的馮厲行看著連翹被逼到絕境時居然還能如此沉穩,不由心底讚歎一聲,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關鍵時刻這麽帶勁。
“賤人,你憑什麽打我?”被煽了一巴掌的陸清姿終於反應過來,火辣辣的臉上五條手指印,氣得撩手就要反擊,可手臂剛抬起來,連翹隻覺自己身旁壓過來一道黑影,順著一陣掌風,陸清姿的手沒落下來,而是被馮厲行直接捏在半空中。
“夠了!”他寒漠的口吻,稍帶嗬斥地對著陸清姿說。
陸清姿氣得眼睛都紅了,卻無法發作。
連翹懶得管,幹脆轉身蔑視般瞥了馮厲行一眼:“如你所願,但你會得到報應!”
說完便走了,留下會議室一陣議論聲。
中午網上便登出了思慕易主的消息:“馮厲行成為思慕集團最大股東,並委聘陸清姿為新一任總經理接管思慕一切事物,原思慕總經理餘連翹被迫卸任…”
這變故來得太快,圈內又是一陣嘩然,但無論內幕如何,無論馮厲行是出於什麽原因要委任陸清姿當思慕總經理,隻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馮厲行和餘連翹徹底鬧翻了,曾經在公眾眼裏相愛甜蜜的一對戀人,如今確實成了陌路冤家。
連翹下午便將印章和相關文件全部移交給了法務部,並以最高的效率回辦公室收拾私人物品。
弋揚便在那時候情急衝進來。
“連翹,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馮厲行成了思慕最大股東?還有,陸清姿何時跟馮厲行站在了同一條戰線?”
這兩個問題連翹均無法回答。
雖然麵上沉穩,但她心裏一片混亂。
“有些事我現在也解釋不清楚,等這事情過了之後再說。”連翹敷衍,將桌上的綠植,相片和其他物品盡數裝進一個打包紙盒裏。
弋揚卻一把摁住紙盒的邊緣:“你就這樣走了?真的甘心把好不容易爭來的東西拱手讓給別人?”
“那我還能怎樣?”連翹吼出聲來,事已至此,她願賭服輸,“馮厲行確實已經是思慕最大的股東,而我手裏的股份和可支配基金已經為了收購瞑色全部質押給了銀行,所以我現在根本沒有資本再去跟他們爭,更何況你還看不出來嗎?馮厲行根本早就設好局讓我鑽了,他故意鬆口在收購價上讓我五個點,目的是套牢我手裏所有可以調配的資金,這樣他便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言下之意,連翹現在已經完全成了馮厲行的掌中之魚,自己怎麽蹦躂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了,隻能任憑他處置!
“卑鄙!”弋揚奮力在桌上敲了一下。
連翹卻冷笑:“兵不厭詐,是我之前太輕敵了,而且操之過急,急著想要贏他!”
“可是陸清姿沒腦子嗎?為什麽會同意賣掉手裏的股份?”弋揚問。
關於這一點也是連翹想不通的地方,到底是什麽驅使陸清姿走到這一步?難道思慕總經理一職對她的誘惑真的這麽大?
“我不清楚為什麽陸清姿會把股權賣給馮厲行,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恨我,而且這恨意比我之前想象的還要嚴重!”
“真是愚蠢!幫著一個外人鬥自己人。”弋揚也氣得不行,又拍了一下桌子,“如果思慕易主,我也不會留下來了,根本沒有意義!”
“別!”連翹立即製止他的想法,歎一口氣,“弋大哥,我知道你之前能夠重回思慕,完全是因為我,可是能否再求你一次,別在這個關頭離開思慕?思慕因為此前的打擊損失很嚴重,最近好不容易才穩當一些,但根基不穩,如果你又突然離職,我無法想象思慕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才是連翹最擔心的地方。
弋揚聽她這麽說,忍不住心疼:“你都已經這樣,為什麽還要管思慕的死活?”
“因為思慕是我父母一輩子的心血,我沒本事保住自己在思慕的位置,讓它落入馮厲行手裏,但至少我要保住思慕以後的發展!”連翹頓了頓,眼裏已經一片紅血絲,“弋大哥,算我拜托你,別讓我眼睜睜看著它死。”
唯有此心願,再無其他所求。
一個小時後連翹抱著一箱子私人物品坐專用電梯直接抵達地下停車場。
往自己車子走去的路上,竟然意外碰到董秋。
她停住腳,想跟她打聲招呼,可董秋卻直直走過去,目光絲毫沒有在她身上作任何停留。
罷了,有些幽怨已經太深,她也懶得再去解釋。
銀色MINI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經過思慕大廈門口,連翹還是忍不住踩下刹車停了停。
抬眼看,陽光燦爛的午後,“思慕”兩個大字在樓頂熠熠泛著冷光。
連翹又去了一趟墓園,跪在餘纓和陸予江墳前,磕了三個頭,目光戚戚,心中無限怨憤。
“對不起,爸,媽,我沒能保住思慕,我輸了!”
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局,她還是沒他狠。
“馮厲行,離婚協議請盡快簽字,如果三天之內我沒有收到你簽好字的協議,那麽抱歉,我們法庭見!”
馮厲行收到連翹這則短信的時候正在應酬,不由胸口泛疼,一口酒全部嗆在心口。
連翹打算帶著安安和二寶搬出月牙灣別墅,這裏本不是她的家,現在跟馮厲行之間已經把話都挑明了,她便不可能再住下去。
必須離開,一刻都不想呆,所以晚飯之後哄完兩個孩子,連翹便在臥室開始收拾行李。
馮厲行渾身酒氣地推開房門進來,發現室內和床上一片狼藉,連翹已經將兩個行李箱都打包好。
“你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