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185 生一支足球隊

“杜靖宇,別的什麽,我不敢說,也沒什麽說的。但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好好待她。我估計她過去的事情,你比我還清楚,阿霧是個值得你愛的孩子,作為父親,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一直愛著她,給她幸福。”

丁成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杜靖宇腳步一頓,轉過身,發覺丁成俊一臉沉重,囑托的表情。

杜靖宇停下,在丁成俊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以為杜靖宇甚至不屑跟他說一句話。但其中涉及到阿霧,他還是願意這樣做的吧?

丁成俊啞然失笑,又有些開心,最起碼從杜靖宇的舉動中看得出,他很在乎阿霧,在乎就好,這樣他好好待阿霧了。

難得的,杜靖宇多看了他一眼:“放心,這些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畢竟我跟你不同。”他與阿霧,是真心相愛,而丁成俊跟阿霧的媽媽,卻是不一樣的吧,最起碼,感情絕對不深,否則怎麽會被殷惠輕易動了根基?

殷惠?想到這個名字,杜靖宇隱約想起,這個女人似乎安逸得差不多了。嗯,當丁敏玲的身份已經暴露出來,殷惠也沒有繼續呆在那裏的必要了。

丁成俊聽到杜靖宇的諷刺,苦澀一笑,自言自語道:“是啊,你跟我是不同的,當初我對她媽媽的感情,不夠深,也不如你在乎阿霧這般對她。所以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我自嚐苦果,活該。”

杜靖宇擰了擰眉,對丁成俊的話不感興趣,直接離開了他的病房,順帶將門關上。

從丁成俊的病房出來,杜靖宇似乎沒有察覺到阿霧的異樣情緒,一臉平靜地跟她說:“明天,我讓秦磊跑一趟醫院,到時候,聽聽醫生怎麽說,若是可以,手術就這幾天內。”

阿霧繃著臉,聲音模糊地嗯了一聲:“好。”

杜靖宇做事,不需要她擔心,要說擔心,也是擔心剛才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有氣無力,死氣沉沉的樣子,讓阿霧想起當初自己被杜靖宇欺負,尋死膩活的勁。

好吧,她承認那個時候,她真的是腦袋抽了,一時沒想清楚。但丁成俊的情況不一樣,或許比她那時候更嚴重一些,因為除了生病之外,還有一連串的打擊。

但有什麽比命重要?阿霧可想得很清楚了,她早就沒有那股脆弱,好死不如賴活,若是他想不開要自殺,她絕對鄙視這個男人。

“去吃飯。”杜靖宇扯了扯她的頭發,回神了。

阿霧鬱悶地收回視線,“好。”

吃過晚餐回到別墅,阿霧看到了久違的哈斯,這小家夥倒是沒有忘記她,圓滾滾的身軀不失矯健,興衝衝地朝阿霧撲過來。

“啊,哈斯你好像又胖了。是不是吃得太好?你應該每天出去多運動運動,不然就成大胖狗了。”阿霧戳著哈斯的小腦袋,笑眯眯地說。

哈斯伸出濕漉漉的舌頭,舔了舔阿霧的指尖,讓她覺得有些癢,咯咯笑出聲來。

沉悶了一個晚上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阿霧揉了揉哈斯的腦袋,要是能養在身邊就好了。

“汪汪汪”哈斯呼啦呼啦地喘氣,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阿霧所說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是在反駁它不是大胖狗麽?阿霧大笑。

杜靖宇看到她跟一隻狗玩得那麽開心,臉色微沉:“你跟它呆那麽近幹嘛?”

“它可愛啊,好玩。杜靖宇,要不把哈薩送到公寓那邊吧,我隨時都可以見到它。”阿霧興衝衝地提議。

杜靖宇冷笑,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做夢”

有病啊他,送一隻狗過去,跟他爭寵?

她對哈薩的喜歡,杜靖宇是看出來了,壓根就是一個寵物控,若哈薩長得再漂亮一點,估計她睡覺都帶著它。

想到那樣的場麵,杜靖宇渾身雞皮疙瘩,絕對,打死都不能將這隻色狗送過去。

“哎,你怎麽這樣呢?”阿霧鬱悶地摸著哈薩的軟毛,略有不滿地說。

還因為一隻狗跟他擰上了?杜靖宇冷冷瞪了無辜的哈薩一眼:“你還呆在這裏?出去。”

“嗚嗚嗚嗚~”哈薩低聲嗚咽了幾句,舔了舔阿霧的手指,不甘心地邁著小短腿往外走了。

阿霧不解,轉向杜靖宇:“去哪裏?”

“狗窩!”

阿霧“……”

第二天,天朗氣清,豔陽高照,阿霧將杜靖宇從被窩裏拉起來,這一次去看媽媽,隻有他們兩個人,外婆不去,就更自在一些。

墓園很安靜,也襯得很冷清。來的路上,阿霧看到街上到處都是人,大家都在為假期出行做準備,又或者已經在享受這個假期。與剛才的喧囂相比,墓園自然是冷清得可怕。

同樣的陽光,大概是因為這裏是墓園的原因,總顯得有些陰森,在穿過其他墓碑的時候,阿霧強忍著自己的視線不看那些,直到走到媽媽的墓前。

“一般來說,我跟外婆一年會來兩次,媽媽的忌日,以及清明那天,分別來一次。”阿霧一邊走,一邊跟杜靖宇說話。

而現在,是今年的第三次,跟她來的不是外婆,而是杜靖宇,媽媽的女婿,不知道她看到杜靖宇,會怎麽想呢?

直到腳步在她媽媽的墓前停下,照片上的阿霧母親定格在29歲的時候,她的輪廓與阿霧很像,很明顯,阿霧繼承了她媽媽的柔美,但與她媽媽相比,又多了一些剛強。

“隔了大半年,之前拔掉的草又長回來了,不知道媽媽會不會難過,那麽久不來看她。”阿霧的心情有些低落,原本還算雀躍的心情,此刻蕩然無存。

杜靖宇抓住她的手,微微

使勁:“她不會怪你的。”

本來這種見麵就是一種折磨,畢竟是陰陽相隔,連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他跟著阿霧,俯下身,笨拙地開始拔草。

阿霧手裏捧著一束鮮花,百合,媽媽喜歡的味道,也是喜歡的白色。在她心裏,媽媽就跟百合一樣,純潔,優雅。

她將花放在墓碑前,一邊說話:“媽媽,我來看你了。這一次,不是我跟外婆,而是帶了一個,你可能還沒有預想過的人,他叫杜靖宇。”

阿霧看了一眼杜靖宇,他絕對沒有做過拔草這種事的,杜靖宇的雙手白皙,修長,拿著鋼筆簽字才是他最經常做的事,但今天他跟她一起,為媽媽的墳墓清理。

阿霧嗬嗬一笑,杜靖宇也看了過來,她繼續道:“為什麽會帶一個男人過來?因為他很重要,因為他現在是你的女婿了,我們結婚了,所以我想讓你也看看他。他很優秀,對我也很好,媽媽你不要擔心我,我們未來,一定會很幸福。”

終於將那些草除去了,不知何時,阿霧已經端坐在墓前,抱著腿,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鳥。

杜靖宇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見她眼眶微紅,也沒有出聲安慰,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裏。

墓碑上的女人正柔柔地朝著他笑,這種感情太陌生,杜靖宇自從有記憶以來,似乎就沒有體會過親情這種東西,現在卻覺得自己該做一些什麽,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隻是本能地,在阿霧媽媽的麵前跪下。

他的眉心微蹙,杜靖宇的耳根也是微紅的,阿霧驚訝地看著他,杜靖宇橫了她一眼,表情別扭。

跪在墓碑前,杜靖宇蹙著眉,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艱難地叫出一句“媽”,旁邊,阿霧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杜靖宇的臉繃得緊緊的,但隻是一句,一聲,已經讓阿霧呆若木雞。

“我會照顧好她。”杜靖宇終究還是說不出別的話,勉強說出一句照顧好,但阿霧卻認為,一句話,抵得別的甜言蜜語過十倍。

這是一種承諾,杜靖宇在媽媽的墓碑前承諾,意味著什麽?

久久沒有聽到杜靖宇的聲音,阿霧的忍不住笑,因為她覺得杜靖宇嚴肅中帶著認真的表情,很可愛。

原本的低落也似乎因為杜靖宇這種別扭的承諾而消散了許多,阿霧的心情突然明媚了。

看向墓碑,笑靨如花,她是給媽媽帶來好消息的,分享快樂的事,將媽媽最關心的事說給她聽,更將她的女婿帶過來了。

杜靖宇那麽優秀,媽媽一定會為他們開心的,那她為什麽在這樣的日子裏哭泣?

阿霧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像是在給她媽媽解釋:“他就是這麽別扭的人,媽媽你不要笑話他哦。有些事我不敢跟外婆說,但是我想跟媽媽說,一開始,我覺得杜靖宇很討厭,恨死他了,總是逼我做不願意的事情,又凶又壞,脾氣糟糕,性格陰森,那時候我很怕他……”

阿霧慢悠悠地說起杜靖宇的不好來,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這個男人的毛病真的夠多的,杜靖宇的臉被她說得越來越黑,越來越沉,這是在向她媽媽抱怨自己不好?

他想咆哮反駁,但想到就在她媽媽的墓碑前,他這樣做的話,丈母娘不是恨死他?會不會從墳墓裏爬起來要找他拚命?

再者,說實話他也無從反駁,阿霧說得有理有據,證據確鑿,他無常反駁。

一開始,他以為阿霧的接近是別有用心,所以一麵愛著她的特別,一麵又恨著她的耍心機,本來脾氣就懷的杜靖宇難不成還會憐香惜玉?

現在,苦果來了吧?她當著他的麵跟她媽媽大吐苦水,丈母娘對這個女婿的印象肯定不好,不好的話,又……

能怎樣?他以後加倍對她好回來,不久行了?

想到這裏,杜靖宇沉著臉,威脅般對阿霧說:“丁霧,你夠了啊,沒想到你對我還那麽多的不滿!”

“看,他就是這樣凶我的,當著您的麵都凶,以後不會更凶?”阿霧指責道,杜靖宇“……”

他的臉色一片鐵青,阿霧見他無話可說,甚至因為而微紅了臉,笑得奸詐,像一隻得逞的狐狸。

不過她該適可而止了,免得真的讓媽媽以為自己過得多慘,杜靖宇是不是虐待自己了。

她收住剛才的抱怨,一改話鋒,又開始給杜靖宇說好話:“不過他也不是隻壞,他其實也很好,不然我肯定也不會跟他結婚。但是結婚一事,真的是他偷偷進行的,把我也蒙在鼓裏了,夠壞吧?本來,要我說,我應該大學畢業之後一年,才會結婚的。想到,被他打亂了我的全盤計劃。”說著,阿霧瞪了他一眼。

杜靖宇麵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我還打算要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喂,你當我是豬嗎?還有要前麵兩個都是女兒怎麽辦?”阿霧不滿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重男輕女啊?

杜靖宇陰陰一笑:“那就一直生,生一支足球隊。”

“杜靖宇!”阿霧惱羞成怒,這種話題該在這時候說嗎?

阿霧臉色微紅,在墓園又呆了好一會兒,直到電話響起,外婆問他們差不多了嗎,才堪堪起身離開。

“媽媽,你也相信我會幸福的,對麽?”臨走前,阿霧輕聲問了一句,聲音很輕,隨風就飄散了。

回到車上,杜靖宇似乎對剛才的話題頗為感興趣,興衝衝地跟阿霧討論孩子的事:“要不現在先生一個玩玩,耽誤你一年的時間,,生完寶寶回學校上學?”

阿霧被這話氣到了,這杜靖宇腦袋抽了啊?她瞪了他一眼

,嗬斥道:“你想太多,想得真美。”

“哪裏是想太多?我在很嚴肅地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杜靖宇一表正經,阿霧被他看得心底發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到杜靖宇對寶寶的形容詞,竟然是生來玩玩的,他以為生出一個玩具不成?

阿霧怒視杜靖宇,因為他色眯眯一臉算計的樣子,她咬牙切齒著跟杜靖宇提前打預防針:“不可能,我才十八歲,生寶寶太早了。要是你想著戳破套套或者是直接不戴套,你最好現在開始就離我遠點,別想著這樣算計我。”

杜靖宇挑了挑眉,倒沒有出現心虛得表情,但這些確實有在他腦袋裏出現過。

阿霧也不是傻子,陸念念更不是,知道他們關係特殊,早就將這種常見招數告訴阿霧了,讓她提防著杜靖宇,免得真懷孕了,畢竟還小啊。

若杜靖宇知道這是陸念念說的,肯定變著法子整整她,問題是他不知道。

“知道了。”杜靖宇冷豔地給出三個字。

“我說真的。”阿霧重申一遍,他仿佛不當一回事,不會真的打了這主意吧?

杜靖宇不耐煩,拉過阿霧的頭,狠狠啃到她的嘴唇上:“話真多,吵死了。”

然後,理所應當的,車裏安靜了下來,阿霧被他鬆開的時候,雙眼迷蒙,嘴唇都快被啃腫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屬狗的。

杜靖宇的臉上恢複了滿意之色:“這樣就很好。”

換來阿霧的一記白眼,然後,開著車,悠悠回家——回阿霧家,今天不是見她外婆麽?

這是杜靖宇第二次來,第一次跟阿霧光明正大地,以一種正式的身份回來。

門口傳來飯菜的香味,外婆肯定一大早就起來買菜做飯了。

開門的時候,外婆沒有出來,大概是因為沒有聽到。

阿霧讓杜靖宇在客廳裏坐下,自己跑進廚房,可不是,外婆還在忙。

“外婆!”阿霧出聲喊了一句,外婆被嚇了一跳:“回來了?”

“對啊,這才到呢,外婆做了好多菜。”阿霧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外婆笑著推了推她:“好了小饞貓,一會兒再吃,你們剛回來,先坐下休息一會兒。你就代外婆好好招呼一下他吧。”

這一次較為正式的見麵,外婆選擇就在家裏,杜靖宇也沒有反對,最後就成這個局麵。

“好吧。”阿霧悻悻閉嘴,抱了外婆一下:“外婆,等你跟他熟悉之後,我相信,你也會喜歡他的。”

說沒有芥蒂,阿霧是不相信的,不管是外婆對杜靖宇,還是杜靖宇對外婆,都有。

外婆一僵,很快反應了過來,“好,外婆知道的,你也不必怕外婆為難他。”因為她壓根為難不了杜靖宇。

阿霧答應了,踮著腳尖走出廚房,招呼杜靖宇喝水,看他百無聊賴的樣子,幹脆拉著他擺碗筷。

“阿霧,你這是做啥?”外婆端著菜出來,就看到這一幕,瞪了阿霧一眼,她反而理直氣壯:“幫忙啊,不然外婆要忙翻了。”

外婆懶得說她了,杜靖宇雖然臉色緊繃,但是沒有拒絕的樣子,想來這也是他們之間的情趣。

忙活到十二點半,這才終於坐下,阿霧跟杜靖宇坐在一起,外婆自己坐在主位。

阿霧看了看杜靖宇的臉色,難得正式地站了起來,“外婆,這是杜靖宇,您孫女婿。杜靖宇,這是外婆。”

兩人心照不宣,外婆勾出一抹淡笑,杜靖宇扯出來的弧度連笑都不算勉強過關。

“好了,大家都知道,就不講那麽多虛禮了。今天,隻是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以前有什麽過往不愉快,希望大家都忘了,從今以後就是一家人。”

外婆以及杜靖宇聽到阿霧這話,知道她是在打圓場,不想讓阿霧夾在中間,彼此都還算配合。

外婆微笑著對杜靖宇說:“過去是我莽撞,有些地方存在誤會,造成不便,也希望杜先生不介意,終究是一家人。”

既然她都給了台階,杜靖宇豈有不下之理?更別說阿霧還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了。

杜靖宇端起酒杯,“嗯。”隨即一口喝掉。

阿霧愉快一笑,總算是沒事了,她鬆了口氣。

話題不多,他們隻是偶爾說說話,卻不至於太沉默讓人無所適從,最後,外婆的話繞到丁敏玲身上。

“杜先生,不妨直說,敏玲總歸是的外孫女,我知道她對阿霧做的事情,不可原諒,所以也沒想過為她求情。但前兩天我去醫院看她,覺得她不太對勁。這孩子現在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就怕她還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外婆歎氣。

丁敏玲?阿霧埋頭吃飯,沒想到又提起了丁敏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以她對丁成俊的感情,看得出來不是真的無情無義之人,最後卻發覺她壓根不是丁成俊的女兒。

說丁成俊打擊大,那丁敏玲的打擊也不小吧?更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恨上了,或者心理扭曲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阿霧打了個寒戰,心理變態的女人很可怕,她已經體會過丁敏玲的心狠手辣了,若她真的還敢做什麽,簡直不敢想象。

杜靖宇眉頭微蹙,丁敏玲?

“是的,她現在的情況,我很擔心。”那扭曲的表情,外婆還印象深刻。“我懷疑她是受不了不是丁成俊女兒這個打擊,精神有些失常了,怕她還做出什麽害人的事。我想將她送到療養院,所以,也提前問問你的意見。”

阿霧大驚,將丁敏玲送到療養院?她的情況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