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路求生_Chapter 21 驚變
生死皆在千鈞一發，我麵無表情的望著柳若涵，她也望著我，嘴角掛著笑容，目光閃動，看起來很是妖豔。
柳若涵把玩著手中的一把槍，“再問一次，交？還是不交？”
我沒有說話，緩緩地從腰間掏出槍，我相信身後的洛冰、徐泉一定看到了我的動作。我用拇指和食指夾著槍，剩下的三根手指伸直，隨後緩緩地縮了一根……
氣氛越來越凝重，周圍的空氣好像結冰，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透不過氣來。
“你找死！”
柳若涵的聲音很憤怒，我冷冷地盯著她，身後的三個手指再次縮回一根，“柳若涵，阿傑哪裏去了？”
“阿傑？”柳若涵秀眉一皺，突然嗜血的笑了起來，“那小子說他喜歡我，我問他你的習慣、思維方式有些什麽，他竟然不告訴我，那我隻好用刑咯，我先切了他的右手，他竟然沒吭聲，最後還是逼我用逼供藥水他才神誌不清的說了出來……”
“你該死！”我的心狠狠的一顫，不用想，阿傑一定被她殺了，這個女人還是人嗎？該死的，兄弟，我對不起你！我眼眶有些發熱，心裏憤怒與悲傷交織著。
“還沒有完呢。”柳若涵似乎很喜歡我憤怒與傷心的樣子，“他生命力好頑強啊，四肢被切，竟然沒有立馬死去，還呻吟了好久，不過，你們兄弟真的情深，他死之前竟然一直念著你的名字，原來也不是喜歡我嘛？”
“砰！”
“砰砰砰！”
“砰砰！”
槍聲如鞭炮一般響起，火舌四濺，幾盞大燈都被我擊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狹小的地下空間裏，槍聲分外刺耳，我開出幾槍後就單手抱著殷甜往旁邊竄去，洛冰行動更是迅速，武士刀光速出鞘，瞬間帶走幾條人命。
“給我殺光他們，活捉劉星辰！”柳若涵憤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瘋狂的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
我和殷甜躲在一個牆角，好幾次子彈都從身邊擦肩而過，差點擊中我。殷甜躲在我的懷裏瑟瑟發抖，我拍了拍她的肩，出手反擊。反正都是一片黑暗，能不能擊中全靠運氣。
但我們這邊幸虧有徐泉在，他狙擊槍的瞄準器有夜視功能，所以反而對麵的傷亡比我們更加慘重。
突然有三個黑衣大漢圍了過來，我心中一緊，急忙抬手開槍，槍響了兩聲之後，發出一個清脆的撞擊聲，子彈悲劇的被打光了，不光沒有打到他們，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三個大漢抬槍，“砰砰砰”
“星辰！”
我以為我要死定了，我甚至看到了子彈拖著火舌衝向了我，哪知在我懷中的殷甜突然驚叫一聲站了起來，撲在我的身上。
“嗤嗤嗤……”
我整個人都懵了，我聽到子彈射入她身體的聲音，很清晰，卻也很殘酷。
“啊！”
三名大漢發出一陣慘叫，已是被衝過來的洛冰切下了腦袋。殷甜無力的趴在我的懷裏，我感受到她的氣息越來越弱。
“殷甜，不！”我望著殷甜的眼睛，借著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臉色白得和張紙一樣，嘴中不斷湧出鮮血，我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不舍，看出
了愛！
“星……星辰，一定，一定不……不能，不能放過……他，他們！”
“殷甜，不要，不要，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我捧著她的腦袋，眼淚莫名的流了出來，腦海中一片空白，我很怕，前所未有的怕。
殷甜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不能……不能放過，他們，他們……他們抓了很多……很多女孩子……像我一樣，天天……天天被淩辱，他們……隻有，隻有她妹妹，才……才是一個正常人，他們都是……都是惡魔。”
我心中的憤怒早已消失了，隻剩下害怕，我真的害怕殷甜就這樣死去，我心裏就這樣空了一大塊，“殷甜，不要，我帶你出去，我會救你，我會……”
殷甜似乎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伸手在我的臉上撫了撫，嘴角竟然牽起一絲牽強的笑容，“星辰，我……我不是故意想隱瞞，我……我隻是……不，不想……你認為我，認為我是一個……不幹淨的，女人。”
“沒有，我沒有。”我抱起殷甜，背著大劍瘋狂的往出口衝去，“殷甜，我們就會出去了，我會救你，我會救你，你撐住！”
“沒……沒有用的，星辰，我……我不想變成……變成喪屍，你，你用槍……殺了我，不要讓我，變成喪屍。”
“不！”我從來沒有覺得在地鐵站中從地下三層衝到出口路途是這麽的漫長。我不知疲倦的往前跑著，我似乎看到了出口的曙光。
“星辰，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好……好愛……好愛你！”
殷甜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搭在我肩上的手突然鬆了開，甩在一旁，她的腦袋也聳拉了下來。
……
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
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
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
我會拚到愛盡頭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
愛會在灰燼裏重生
難忘纏綿細語時
用你笑容為我祭奠
讓心在燦爛中死去
讓愛在灰燼裏重生
烈火燒過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風
——《暗香》
“殷甜？殷甜！”我的腳步越來越慢，到最後，我站在了原地，出口的光芒照亮了殷甜，卻將我留在黑暗之中。
我看到殷甜的嘴角掛著微笑，她安詳的閉著眼睛，似乎永遠地睡去。她嬌弱的身軀緊貼著我，溫度卻慢慢的散去。
我愣愣地望著她，我的心裏空落落的，我突然希望整個世界就停留在這一刻，隻想抱著她，一直抱著她。我突然發現其實自己的心裏已經有了她，隻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
“啊！！！”
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仰著頭，就這麽一吼，想把悲傷與憤怒吼出，可是，心裏卻更加的難受，眼睛也變得濕潤。
是啊！什麽都有可能會變，人心，說不定是變得最快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時變的，我也不想知道，現在一切都晚了。
“嗒、嗒、嗒……”
我的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星辰，走吧。”
徐泉的聲音很沉重，聽不出絲毫感情的波動。但
我知道，他很傷心，他真的很傷心。
我呆滯地挪動著自己的腳步，走出了出口，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我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抓到她了。”洛冰從身後緩緩走了，拖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柳若涵。
柳若涵看著我，看著我懷裏的殷甜，突然笑了，我冷冷的望著她，盡管她依舊美麗無比，我卻覺得很惡心，“徐泉，送她上路吧，別打腦袋，讓她，永遠永遠成為，喪屍！”
“劉星辰，你……你敢！劉星辰……”
我沒有回話，抱著殷甜一直往前走去。
“砰！”
世界安靜了，沒有人說話，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徐泉走到我身邊，沉聲道：“星辰，送殷甜上路吧，她，她不喜歡變成喪屍。”
我呆呆的望著徐泉，腦海中一團糟，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思考什麽，整個人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思想，沒有希望！
……
夕陽的餘暉依舊那麽溫柔，輕輕的灑在我的身上，我站在一棟大廈的天台之上，靜靜的望著遠方。大樓林立，卻都是一片空寂，街道上都是廢棄的車輛，喪屍在漫無目的的前行。
我還記得，我救下殷甜的那一天，我和她一起在圖書館的天台看夕陽，她躺在我的懷裏睡去。我好後悔，後悔為什麽連一句我喜歡你都說不出口，就算是敷衍，也能讓殷甜安安心心的離去。
“你，還好嗎？”洛冰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她說話難得這麽溫柔，而我卻沒有在意這一些，隻是牽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洛冰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看著遠方即將落下的夕陽，微風輕輕拂過，撩起她黑色的長發，帶來一種別樣的魅力。
“她和我說過，她很喜歡你。”
洛冰的聲音很輕柔，我想象不到她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倘若擱在平時，我興許還會高興一會兒，但現在，我卻提不起絲毫精神來。
“劉星辰，”洛冰認真的看著我，“殷甜不希望你這樣。如果你是這種狀態，我們都會被你害死。”
“被我害死？”我呆了呆，“為什麽被我害死？”
“因為，你是我們的頭！”
“嗬，我？”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我不是你們的頭。”
“你就是！”
“為什麽是我？”
“這種氣質與生俱來的，不需要原因！”
我沒有再回話，就在樣靜靜的看著遠方，我突然想起了小湘的吊墜，連忙從兜裏掏了出來，鐵質的吊墜已經磨損了不少。
不久前我還覺得因為它讓我失去了四肢，現在，我沒想到反而是它救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找它，我又怎麽會逃離碧青園那個魔窟。我後悔當初沒有叫阿傑陪我一起，如果叫了他，現在結局也許不一樣了吧。
我突然又想，如果在沃爾瑪沒有救殷甜，那她最多也就是被抓回去，不會丟了性命。唉，人世間真的有好多的悔恨，可惜沒有如果，可惜時光不能倒流。
我緊緊的握著吊墜，洛冰安靜的站在我身旁，微風撲著我的臉龐，就這樣，我們看著夕陽一點一滴消散。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