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忠心的丫頭

華宇燁去了清水茶樓，當即責令老板娘把後院的姑娘叫到了前堂，老板與夥計一見皇子殿下，哆嗦著身子隻往暗處躲。

三個頭發鬆亂，粗衣纖柔的姑娘低著頭，怯怯地從後院過來，華宇燁明亮的眸子一下子發現了小蓮。

“小蓮，你為何來到此處？”他問。

小蓮一聽有人叫她的名字，立刻抬起了頭，訝然地看著華宇燁，一旁的李剛跟她說，是她的小姐托他們尋找的，小蓮茫然的眼睛才閃過一絲光亮，鼻子一酸，掩口哭泣起來。

“別哭，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免得你小姐心焦。”華宇燁說。

“謝謝……”小蓮既難過又激動，想到若染更是哭得止不住聲，直到華宇燁命令兩名侍衛封了此茶樓，她才從驚喜中緩下了心神，抱著兩個同樣命運的小姑娘又嚶嚶哭泣了一番。

華宇燁帶著小蓮，先讓她到隔壁飯館吃飽了飯，然後又到一家裁衣坊買了件新裙穿上。

“這樣穿著，你小姐瞧了，心裏也好受些。”

當小蓮要拒絕他的好意時，華宇燁說了這一句，小蓮想想有理，自然高興地穿上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裙，外披了件白紗，雖然瘦小如初，可稍一打扮倒也顯得有了精神與光彩。

李剛看著換上新衣的她，那淡淡的眼神慢慢有了點癡色，吳森瞧他神色異樣，握著劍轉了轉，劍鞘碰到了李剛的手，他恍過了神，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一行人從裁衣坊出來時，天色已暗，昏黃的街上人流少了些，可來到梅香樓，卻又是熱熱鬧鬧，喧嘩如潮的場麵……今天又是姑娘們的表演之日，客人自然多了許多。

華宇燁帶著小蓮走上樓時，正遇甜妹捧著一壺茶欲推門進房，忽而瞧見二皇子到來，她立馬朝他施禮：“殿下萬福！”

“免了，”華宇燁點點門，“含玉姑娘可在裏麵？”

“在，正在梳妝，”甜妹說著，笑微微地看向小蓮，心裏好似明白了什麽，瞬即開心地喊，“小姐，小姐……”

匆匆地推門，高興地差點失落了手中的盤子。

“甜妹，什麽事啊？”內室傳來若染的聲音，小蓮一聽，喉處倏地讓一股悲喜哽住，眶裏滿了淚水。

“小姐，小蓮給你跪下了……”

“撲通！”她隨聲朝著那道屏風後的人影跪了下去，晶瑩

的淚珠子簌簌地滴落到地。

“小蓮！”若染驚喜萬分，放下梳子，披散著一頭烏發就跑了出來，無視在場的男人們，盯住地上的嬌小人兒怔愣半晌，隨後雙膝一軟，麵對麵與小蓮跪在一起抱頭痛哭。

華宇燁輕輕揮了一下手，所有人便隨他一起退出了門。

室內的主仆二人哭夠了，坐在桌邊聊著這些日子的境況，小蓮抽抽噎噎，老是順不了氣兒。

“小姐……認親的玉佩讓人搶了，怎麽辦……怎麽辦啊，嗚嗚……”她抹著淚自責，“都是小蓮的不是，小蓮沒拿住……沒能追上那兩個歹人。”

那晚，小蓮坐在李記綢莊屋簷下，正等得心焦之時，懷中的包袱讓兩個穿著普通的粗俗男人搶走，她哭喊著一路追跑，可虛弱的她哪來的力氣攆上他們。

小巷子幾經折轉，小蓮便找不著他們一點的影子，她於是一路尋找，一路打探，迷失了路走向了城東口，正焦急找不到回去的路，卻遇上了一位屠夫，他見她長得清秀，又是孤單一人，遂有了私心。

“姑娘，我可帶你回去。”聽完小蓮的訴述，他好心地說。

小蓮信了，吃了他買的兩個饅頭，跟著他走，誰想越走越遠，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院子，才知受騙上當，正欲逃走，屠夫則關緊了門。

所幸他家父母健在，見小蓮隻是落難的丫頭，哭哭啼啼甚是可憐，一時起了側隱之心，規勸兒子等到小蓮滿了十五歲再同房。

小蓮在他家呆了幾天，可想逃出的念頭一天也沒斷過，終於有一天趁那對老夫妻在柴房煮飯疏忽了她，她才得了機會跑了出來。

幾經打聽，她找到了李記綢莊，可因為沒等著若染，她隻好過上乞討的生活，直至被清水茶樓的老板娘“收留”。

聽完小蓮的經曆，若染對她更是疼惜，如果她沒有忠心，大可與屠夫成家生子，隻因為惦記著她，才會逃出來過乞討生活，也想著要找到她。

“小蓮，你若是與他成親，倒也安穩了。”若染含淚帶笑。

“不可，我答應過夫人要一生一世照顧你的。”

“小蓮，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若染替她擦著淚水，拉著她的手來到內室，從枕下取了一個布包，小心打開。

“你看，我攢下了這些銀兩，再過兩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兒回家了。”若染

笑著說，那臉上的笑是幸福的。

小蓮癟了一下嘴：“小姐，你不找老爺了？”

“不了，”若染包了銀兩，斂笑，“與其在相府受氣兒，不如我們回江嶺小鎮過著清貧的日子。”

“小姐，”小蓮難過著，“這可不是夫人的願望啊！”

若染身形一滯，對啊！她的身份是古代的趙若染，於情於理，不見見那個趙正豪是說不過去。

她走到窗邊，推開花格窗子，看看天空……灰色的天幕已布上了幾顆稀落的星星，目光平眺，街上的燈火已漸漸多了。

顯然早過了申時，那個趙大總管所說的“貴人”肯定已不在了。

“小蓮，我想我娘不會怪責於我的。”玉佩已失，真的要認親，趙正豪也會讓她拿出憑證。

相貌與名字相像不足為證，而玉佩才是最重要的證明。

“小姐，我知道，其實你隻是想玉佩都沒了，怎麽去認？”小蓮又難過起來。

“聽天由命吧，我隻要小蓮你在我身邊就知足了。”若染並不在意，微笑地說。

主仆二人正聊著，甜妹推門進來：“小姐，花媽媽問你準備好了嗎？”

“哦，快了！”

若染這才想起要上台表演，遂坐到了梳妝台前，把梳子交給了小蓮：“快幫我梳發。”

可當一切準備好之時，華宇燁則擋住了她的去路，誠懇道：“含玉姑娘，小蓮剛回到你身邊，你倆可以多聊聊，我已給了花媽媽一錠銀子，你今晚不必上台。”

說完，他又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十兩，他執起若染的手放在她手心上：“天涼了，多買幾套保暖的衣裳。”

握住銀子，他掌心的熱力透過她手背蔓延，若染的心緒瞬然有了絲淩亂，抬眸，她望著他：“殿下，你我素昧平生，你卻幫我找回了小蓮，此恩已難相報，如今又怎麽能收下銀兩？玉兒實在難以收下，多謝了！”

若染把銀子又塞回到他手上，隨後拉著小蓮：“請受我們一拜！”

正當主仆二人曲下膝時，華宇燁的手已扶住了她們：“不必行如此大禮，能幫上姑娘，也是我快樂之事，望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小蓮說：“想不到你是皇子殿下，那奴婢是否能求你一事？”

若染聽了，立刻扯住了小蓮衣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