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眉心傷

“什麽消息？”

“我的母親就是被南宮老太爺害死的，他親眼看著她跌落懸崖，卻沒有伸手相救。這等行徑，豈是大丈夫所為。也當真是枉費了我母親對他的一片癡心。”說到這裏，柳如眉的語調變得氣憤起來，她鬆開漱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說，愛情就當真有這麽重要嗎，能讓一個人失去喪失心智，不顧自己已經為人婦為人母，而去勇敢奔赴那完全不可預見的未來嗎？”

“眉姐姐你冷靜。”漱玉在柳如眉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愛情有時就是這麽不可思議，它能讓人完全失去理智。”

“可我還是想親口問問她，當她追尋那完全不將她放在心上的人時，可有想過她的女兒會麵臨怎樣的處境。我家本來就窮苦，隻有薄田幾畝。然土地貧瘠，耕種難有豐收。一家的收入，悉數仰仗母親的刺繡。自她走後，父親大病不起，家中的經濟來源安全壟斷。麵對嗷嗷待哺的我，他隻能將我棄於荒野，希冀我命大能遇見有緣人。”一行淚跡，自柳如眉清亮的大眼快速淌下。

“可那時你還那麽小，又怎麽會將這些事都記得一清二楚呢?”看見她哭，漱玉的心也不好受。隻盼著她所知道的這些事，不過是他人所捏造出來的。

但她的這個盼望，很快就被打破。

柳如眉冰冷地道：“我師父一輩子都活得清醒，所以她可能不希望我在麵對人生時有諸多的困惑。因此，她將我的身世詳細地記錄下來，就藏在她贈我的香囊中。那香囊，還是親手縫製送給我的，她曾告誡我定要好好珍惜。我隻當這是她對我一番心意，竟是從不不知道這當中竟藏有這般重要的秘密。若不是那日不小心跌落江裏，水將香囊浸濕，我唯恐裏麵的花瓣發黴，這才想著拆開來曬曬。怕是我這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了。但是，相比知道而言，其實我寧願自己一輩子都不知道。可是，漱玉，這是我的劫難。上天既然安排我知道這一切過往，那麽我就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我一定要去親口問問她，為什麽可以那麽輕易地就放棄我，為什麽？為什麽？”

說到最後，柳如眉雙手捂住臉，蹲下身狠狠地哭了開來。

她也不過是個女子，哪裏能在這麽多真相揭露時，依然保持麵不改色呢？

她做不到，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漱玉探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安慰人，一向不是她所擅長的。

“漱玉……”柳如眉抬頭，兩眼星光點點地看著漱玉，乞求道：“可以幫我這一次嗎？”

“我能做到不幫嗎？”漱玉笑著反問道，她將柳如眉緊緊抱到懷裏，憋了口氣也順勢將眼淚逼回去，道：“你放心將玉帶走吧，我在南宮府等你回來。”

“當真？”柳如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是當她看到漱玉堅定飽含笑意的眼神，才知道漱玉是認真的。頓時激動地不知到底該笑還是該哭，就那樣表情古怪地看著漱玉，一字一句地發誓到：“我柳如眉對著天地起誓，一輩子都將漱玉當做至交姐妹，永永遠遠都不會做出任何背棄傷害她的事。”

“我也一樣，一輩子都跟你做姐妹。”漱玉拉她起身，笑道：“別老是蹲在地上了，我看你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既然這樣，你就早些去你師父所說的山崖下尋找你的娘親吧!”

“嗯。”柳如眉點頭，看著漱玉笑著用力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往前走去。

“一切小心啊，我等你回來！”漱玉把雙手卷成喇叭狀，大聲叫道。風把她的聲音吹得很遠，而不遠處的高山又適時地將她的聲音回彈回來。頓時，天地間，都縈繞著她這聲簡單而包含所有關懷的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