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兄妹複仇
海棠咕咚一聲坐到了地上，對著眾人直喊冤枉，“竹筠，你莫不是搞錯了，她怎麽會是同夥？”
玉思煬在竹筠耳邊低聲說著，此地人多口雜，萬一搞錯了，日後傳揚出去也會很麻煩，筱筱也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姐姐，不知道她怎麽會突然這樣說。
“你方才說是有個穿著長衫的人進入房間殺人的，可是據你們這裏的下人所說，進去的可是仆從打扮的人。莫非天黑屋子暗，你沒看清楚？花了眼？”竹筠冷眼看著坐在地上的海棠。
“對，對，是奴家花了眼，屋子裏暗，奴家未看清楚。”海棠忙不迭的說道。
“可是方才那屋中燈火通明啊？筱筱，難道那燭火是你們進去之後點的？”竹筠看了一眼筱筱，海棠嚇得‘啊’了一聲，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盡管你裝的十分的慌張，可是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你眼底盡是對死者的嫌惡與憎恨。若是真的被嚇到的女子，怎麽不要求盡快離開那裏，反而坐在那兒還悄悄的偷窺死屍，臉上還有著冷笑呢？此人恐怕與你們有著不同戴天的仇恨吧，他死了，才會讓你感到如此的暢快。”竹筠說到這裏時，臉色也有些不好，麵前的女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為了複仇，居然心甘情願的墜入煙花之地，而且還要把自己的身子為仇人所享用，即使殺了仇人，她接下來的一生能快樂嗎？
海棠睜著惶恐的大眼睛，瞪著竹筠，不可置信她為何洞察的如此清楚明白，“你，你在胡說，這位官爺你為何要汙蔑小女子？”
“你們不是抓到我了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為何還要去為難一個女子？”被摁在地上的那個凶手，忽然抬起頭來，怒斥著竹筠。
“這會兒倒心疼你妹妹了，你讓她獻身於仇人時，你心中可有過不忍？”宇文珣的聲音更大，狠戾的目光，讓那凶手如雷擊一般，癱軟在地上。
靖南王的這幾句話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大廳之內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大家全都去瞧海棠和那個凶手。
海棠雖然是濃妝豔抹，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的脂粉，但是細細看去，她與那個凶手的五官還真是有幾分相像，說是兄妹，也不無可能。
“你說的對，我不是個男人，竟然讓自己的親妹子淪落到這種地方來，還委身於殺父仇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放了她，她還小啊，她才十八歲。”那凶手瘋了一般，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撲向宇文珣，希望他能
饒過海棠。
白淺不得已，在那人的後頸手砍了一手刀，那人頓時昏了過去，海棠以為是殺死了她哥哥，急得就撲了過來，官差趕緊又把她按住，現場一片混亂。
案情已經知道了大概，也不必在此久留，玉思煬忙讓人把這兄妹二人帶了回去，為避免夜長夢多，連夜就審理此案。
天香樓也因為自身的原因，在這場命案中也難脫幹係，所以被勒令停止營業一個月，老板娘那個氣啊，直嚷嚷海棠是個掃把星，連累了大家。筱筱瞪了她一眼，嚇得她才有所收斂。
“不要以為我沒問，你就能搪塞得過去。玉大人不是咱們真的小舅舅，你也自己有點兒分寸，不要瞎胡鬧。”筱筱脖子往下一縮，心虛的不敢去看姐姐，還是被發現了。
“姐姐與王爺今日是出來閑逛嗎？”忽然看見宇文珣一身便服裝扮，於是又不死心的揶揄起竹筠。
“王爺是要感謝我今日去軍營授課，才請我吃飯的。”竹筠的眼神開始飄移，臉上也布滿了粉色。
“吃飯？是不是你和王爺都吃得很多，需要壓馬路消化一下？”筱筱此時又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怕死的問著。
“胡筱筱，不要轉移話題，快些回去府衙，今晚可能會是通宵呢。”竹筠臉一板，拽著筱筱的膀子就往前走，筱筱嚇得，一直喊玉思煬救命。
宇文珣也有些詫異一向愛護妹妹的竹筠，今晚怎麽一下變得如此嚴厲起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她，“外甥啊，今晚怎麽有空出來閑逛了？”
吃了豹子膽的不止胡筱筱，玉思煬和她一樣，都很具有八卦精神，而且在外人眼中非常難以讓人親近的靖南王，對自家的小舅舅素來還非常禮讓的，因此玉思煬更是無所畏懼。
“隻是感謝竹筠，畢竟她是大理寺的人，我隻是借用。”宇文珣也臉上罩上了一層紅紗，目光不定，明顯的做賊心虛。
“哦，沒事的，都是一家人嘛，盡管用，我們大理寺最近沒啥事，竹筠在你那兒呆多久都行啊。”玉思煬故意重重的說了‘一家人’三個字，宇文珣都給驚得，咳嗽了好幾聲。
宇文琪也跟著一起去了大理寺，美其名曰看熱鬧，筱筱無比鄙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哪裏都少不了你這隻臭人妖，當然是在心裏說的，不過從此也下了一個決定，今後自己與姐姐一定和他保持距離，一個愛逛舞坊的男人，誰知道是不是會有什麽暗病，好不容易穿越一回
，再染上這個，老天不要太愛她們哦。
待把海棠兄妹帶上公堂時，海棠的哥哥已經清醒過來，隻是說一切罪行他全都認下，隻求能赦免她妹妹的刑罰，她妹妹其實什麽都未作。
“哥，要生一起生，要死也一起走黃泉路。哥哥要是死了，我怎能一人獨活。”海棠早已淚流滿麵，臉上的妝容全都花成一片。
她斷斷續續的說起了她家與樓老板之間的恩怨，海棠本姓安，名蝶憶，哥哥叫彥浩。那萬金樓就是他們安家的產業。
被殺的那個樓老爺是他們父親的一個拜把兄弟，但是心懷不軌，十幾年前下藥毒死了他們的父親，霸占了家業，本來還要殺掉他們兄妹和母親的，不過老管家事先得到了信兒，悄悄放走了他們，而老管家為此還送了命。
海棠的娘親帶著他們兄妹一路逃亡，沒多多久，就得了一場大病，也故去了。兩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最後被一個雲遊的俠客所收留。彥浩隨著那人學了武藝。
五年前那位俠客也去世了，兄妹二人此時已經長大，覺得姓樓的肯定也認不出他們二人，便又返回都城。
但是那個姓樓的也是個會武之人，家裏還有很多武功高強的護院，彥浩潛入幾次，都未能得手。
但是他打聽到一個消息就是，這個姓樓的特別的貪色，是天香樓的常客。所以蝶憶就對哥哥說，她賣身到天香樓裏作餌，引誘姓樓的，這裏畢竟比樓家殺他要方便些，不如就在天香樓動手。
“那樓老板不是會武之人嗎？今晚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就為你哥哥所殺了？”玉思煬不解的問道。
安彥浩又是大喊一聲，不讓妹妹說下去，“哥，都到了這個地步，就都說了吧。回大人，是小女子在那姓樓的酒水裏放了軟筋散，他一時之間，全身乏力，所以哥哥才能一劍殺了他。小女子有罪，一切但憑大人發落。我安家之仇已報，總算是無愧於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海棠說完後，竟然止住了哭泣，臉上是一種釋然的笑意，倒是一旁的筱筱一直抽噎不已，大家都去看她，弄得她還不好意思的直對大家點頭作揖，直到白淺悄悄遞給她一塊帕子，她才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臉。
本來以為今天自己與姐姐一同合作破了一起命案，應該會有個難忘之夜，不過這夜確實難忘，但是案情確有這樣一個讓人悲傷的真相。他們是可憐人，但是他們也是殺人凶手，最終得不到法律的製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