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你,太著急
秦思淼約白靈出來時,她一點都沒有覺得驚訝,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哦,這次反應真快。”隨便拽了一條長長的披風走了出去。
從走進包間,直到落座,秦思淼都始終沒有抬頭看她。
白靈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酒,紅唇湊在水晶杯沿上輕輕抿一口。然後用十分安閑的姿態,挑著眉頭望著秦思淼的臉。
秦思淼側著身坐在沙發裏,沒有抬頭,一隻手將斟了紅酒的水晶杯子輕輕的轉動著。突然開口“你太過心急了。”
他抬起頭來時,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笑,可是眼裏透出銳利而危險的光。
“有句話說的好,心急吃不到熱豆腐,白小姐就不怕燙著?!”他依舊笑笑的望著她,往白靈的杯子裏添了點酒。“這人呢,做事就像喝酒。要學會把握尺度,喝酒是為了助興,可是許多時候,許多人都會忘記初衷。”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喝醉丟人現眼,如我。超過了度丟掉性命的也不少!”他抬起頭來,望著白靈早已變了顏色的臉嗬嗬一笑。
“白小姐,喝酒。”他揚一揚杯,姿態十分優雅的放在唇下輕輕抿一口。
白靈手指緊緊的握著酒杯,半天都沒有動。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秦思淼放下酒杯來,眼神冷冽,臉上的笑容隱沒不見“但是,”他沉吟一下,口氣十分冷硬的說“不要試圖掌控我,也不要超過界限。我想白小姐這麽聰明,自然會找出一個合理的度來。”
他說完,自顧自的抿著酒。
過一陣之後,白靈才調整出自以為該有的姿態。臉上的笑有點僵硬,聲音微顫,卻故意揚起淺淺的笑意問“秦先生到是說說看,我想要的是什麽?”
秦思淼輕輕一笑,“白小姐是怕我悟錯你的心思?”
“這人呢不外乎名利二字,利呢白小姐現在也不見得稀罕。”秦思淼手指在杯沿輕輕劃過,頓一頓“當然還有一個,感情。可是我想白小姐不會傻到想從我這裏得到它。你知道這東西我沒有。”
“我看秦先生隻是對我沒有罷了。”白靈揚起酒杯,猛的喝了一口。
她是想過要
從他的身上找到,感情這樣東西。可是她在他的身上從來都不曾發現。她臉上掛上一抹自嘲的笑。“你們這些有身份的人,最是會瞧不起人!”她突然說。
秦思淼一愣,扯起嘴角,淺淺的一個笑,“我想白小姐大概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度?那麽我先走了。”
白靈怔怔的坐在那裏,手裏緊緊握著高腳杯,心情半天都平複不了。
不是主動權在自己嗎?可是在這樣一次會麵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迫入戲的人?
她覺得自己的自卑,在秦思淼的麵前突然就那麽殘忍的輕易被掀開,無處遁行。
或者初始他對她還有那麽一點賞識或者憐惜,給她機會讓她一步一步成長起來。而現在他卻突然用這樣厭惡而輕蔑的樣子同她說“感情,我想白小姐不會傻到想從我這裏得到它。你知道這東西我沒有。”多麽直白而具有殺傷力的語言。
秦思淼,你就這麽的不可一世?!她為自己斟滿酒,大口飲完,緊一緊披風走了出去。
“請人幫我將這份報紙全部收購銷毀。”秦思淼撥了一通內線給蘇菲說。“還有順便幫我查一下采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是誰。”
蘇菲應著掛上電話。皺著眉頭想,之前他也無數次出現在娛樂版麵,也曾經被娛記寫的放浪形骸,可是從未如此興師動眾過,也從未如此生氣,如此當做一回事去對待過。這次真是讓她十分意外。
她將報紙拿到眼前看一看,目光落在林子安那張小小的照片上,心底一驚。他這是為了保護她!她抬起頭來,目光複雜的朝著他的辦公室深深望了一眼。
幸或者不幸?!!
隔日,林子安陪著師兄到現場測量。師兄望著林子安低頭在本子上記錄的樣子,突然說“你,慢慢抬起頭來。”林子安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他,師兄輕輕幫她拿下頭上的安全帽來,“嘖嘖嘖”他彈著舌頭說“真像,還真像。”
雖然報紙上那張照片隻是模糊的拍到一個她的側臉,可是依舊隱約能夠認出她的臉。
“什麽真像?”林子安望著師兄莫名其妙的樣子問。
“早晨看到一個娛樂新聞,說是那個大財團的少主,好像叫什麽秦少的人,身邊一直藏著個小姑娘……”他眼神有些飄飄渺渺,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嘁,這些有錢人,真是讓人覺得不恥,怎會有這樣的嗜好!”
他自顧自的說著,手裏甩著林子安的安全帽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似想到了什麽猛然轉過身來,望著怔怔站在那裏,臉色煞白的林子安,嘴裏隻剩兩個字“他,你……”
突然頭頂“桄榔——”一聲響,一塊混凝土的牆皮突然剝落下來直直砸到林子安的頭上。
林子安隻聽見耳邊“桄榔——”一聲,就失去了意識軟軟的跌倒在了地上。
那位師兄搶步上去,跪在地上一把抱起人來,見她頭上開始咕咕冒出血來,嚇得腳腕發軟,怎麽都站不起來。
救護車呼嘯著過來的時候,林子安的頭發幾乎被鮮血浸透,呼吸漸漸淺薄的似要停止了一般。
坐在救護車後排的師兄,回身望著身後的那棟準備馬上拆遷的老樓,心想,這是不是人們說的因果報應?!
他那麽喜歡這個眼神明亮的女子,她臉上的笑那麽幹淨,幹起活兒來又勤快又聰明就是個假小子。可是她怎麽會……
他輕輕的歎息著,從她臉上別開眼睛。
林子安隻覺得飄飄渺渺,整個人似踩著棉團,腳步怎麽都落不到實處。
眼前又是母親一雙細長的眉眼,帶著淺淺的譏笑,說“你們有我這樣的母親,就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還敢在外這樣橫衝直撞給我招惹是非。”突然就哭了。
又看到母親帶了男伴回來,塞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元紙幣給她,讓她帶著弟弟去街頭吃冰。她隻覺得當時的情景讓她厭惡惡心,她還記得自己眼神裏毫不躲避的鄙夷目光,直直的望著母親。那時候的母親,該是如何的辛酸難過……
幫她做簡單止血處理的醫生突然聽見她淺淺的歎息一聲,以為自己幻聽,抬頭望了一眼旁邊的人,那人也一副驚訝的樣子,呆呆的望著她的臉。
“她是?”
“校友,在一起工作!”男人頓了頓小聲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