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隻為初見

夕陽緩緩地落下,周際的白雲仿佛染上的嫣紅的脂粉,在斜暉的照映下,美的讓的失了心魄。

澄櫻蹲坐在小橋上,手拿著絲帕,低頭凝視著橋下水中的魚兒,悠然自得的遊來遊去,甚是著迷。

不知過了多久,她以為這種感覺早已忘懷了。已不記得是何時,她也曾像過水中的魚兒,如此快樂的遊蕩著。

踢踏作響的腳步聲,讓她不禁回看去。看清楚前麵的來人,恬靜的臉上,娟秀的細眉微微蹙起,玉齒不由自主的緊咬著下唇,弱小的身子不禁蜷縮起來。

“看,那個小賤人那裏!”

聲音裏盡是羞辱,眼裏盡是鄙夷之色,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小女孩,略顯肥肉的小手直指著蜷縮在一起的小澄櫻。

看著帶頭的女孩,手直指著自己,澄櫻下意識的想要逃開。她知道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也知道她們想要對自己做什麽。

“快,快,快圍住那個小賤人,別讓她給逃了!”女孩著急的斥道,眼裏盡是厭惡。

她的話一聲令下,身邊的四個人連忙跑上小橋,圍成一個小圈,將澄櫻圍在了小橋中央。

澄櫻緊拽著裙擺,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她想要衝出去,但她不敢這麽做,因為事實告訴她,她的反抗隻會換來更多的痛苦。

“小賤人,還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身材臃腫的女孩拖著一個比她更加幼小的女孩,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伸出手指來用力的戳著澄櫻的額頭。

因為用力過大,潔白的額頭,泛紅微腫,還帶著絲絲血痕。小澄櫻緊咬著下唇,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這一點小傷痛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躲也躲不掉。

“姐姐,你為什叫這個姐姐‘小賤人’啊?這是什麽意思啊?”

小女孩一臉天真的看著女孩問道,水汪汪的雙眸中盡是疑問,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謎似得。

“小賤人,她就是一個小賤人,你們知道嗎?小賤人的媽媽是做什麽的嗎?她娘就是漪芳閣最有名的花魁!”女孩一臉得意的看著澄櫻說道

:“知道什麽是花魁嗎?就是青樓名妓!”

“哦!原來她娘是青樓妓女!”所有的人,頓時嘲笑道,原本高傲的眼神裏,盡是鄙視與嘲諷。

小澄櫻攥著絲絹,緊緊掩住自己的耳朵,小腦袋一直搖晃著,她不想聽到他們所說的一切。

看到澄櫻淒慘的樣子,女孩滿是肥肉的臉上,笑意更加的明顯了,仿佛她一切的快樂,都是在小澄櫻的痛苦所建築而成的。

“那是什麽?”笑眼微揚,女孩的視線停留在澄櫻的手中,臃腫的小手,指著澄櫻高傲的說道。

手指微微一緊,隨後慌忙的說道:“這,這是我的!”

“你的?有什麽是你的?一切都是你偷來的,給我!”女孩咬牙切齒的看著澄櫻,恨不得撲上前去,將她撕成碎片。

看著女孩惡狠狠的眼神,澄櫻連退了好幾步,小手緊緊的攥住絲帕,連連搖頭:“不,這不是我偷的!這是我自己的東西。”

澄櫻懇切的看著女孩,語氣裏盡是哀求,希望眼前的女孩,能放過她一次。

“把那絲絹給我搶過來!”女孩憤怒的吼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誰都不能搶走,她才是丞相千金,她才是正福晉所生的女兒,她隻不是一個卑賤的妓女,所生的女兒,她身上流淌著卑賤的血液。

“不要,這真的是我的!”

澄櫻想要轉身逃走,無奈,所有的人一擁而上,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指,硬生生的將她手中的絲絹搶走了!

而她,卻被那些自以為生份高貴的人,無情的推到在地上。

女孩接過絲絹,仔細的端倪了許久,很恨的破口說道:“還說不是你偷來的,質地如此柔軟的絲絹,你怎麽會有?”

澄櫻搖了搖頭,晶瑩的淚珠早已沾濕了臉龐:“不是、我偷來的,隻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那賤人的!”女孩鄙夷的說道,隨後將絲絹丟在了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起腳來,使勁的蹂躪著那塊絲絹。

“不要!”

話剛喊出口,澄櫻就爬了過去,用力的抱住她的

腳。女孩看她衝了過來,眼眸一閃,腳用力一踹,惡狠狠的將澄櫻踹下了小橋。

“救命、救命……”

湖水雖然不是很深,但對於不會遊泳的澄櫻來說,簡直就是萬丈深淵,冰冷的湖水,緩緩像澄櫻襲來。

“不會遊泳,那正好,就讓她溺死在水中吧!我們走!”女孩譏笑一聲,隨後無情地走開了。

跟隨在身後的人兒,愣愣的在原地發呆,但看著女孩瀟灑的走開,不禁也跟著走開了。

看著岸上走遠的人兒,澄櫻很是絕望。誰會來救她,她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好想,好想伏在娘的懷裏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櫻兒,不要再睡了,快起來!快起來,不然娘要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

娘,不,不要!不要留下櫻兒,櫻兒會乖乖的聽娘的話,櫻兒馬上就起來,不要走……

“娘,等等櫻兒,不要走……”仿佛掙脫了束縛般,澄櫻起身擁上前方的人兒,嚶嚀的低喊道。

“娘?你娘在哪裏?”看著眼前的女孩摟著自己,卻口口聲聲的喊著娘,少年覺得又氣又好笑。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入澄櫻的耳裏,澄櫻有些詫異,她抹了抹眼角遮住視線的淚珠,定睛細看,結果嚇了她一大跳。

原來這溫暖熟悉的懷抱,並不是屬於娘的,原來剛才的一切,連聲音都是自己的幻想,可是,她不是掉進了湖水之中嗎?

“還好你醒了!”少年舒心的看著澄櫻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雖然心裏無盡的失落,但她還是很感謝這個救了她命的男孩。

“不用了,你擦擦身子吧,我先走了!”少年丟下一條絲帕,然後起身就走。

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澄櫻慌忙的問道:“你,你到底叫什麽名啊?”

“司徒潼”少年回過頭來,直視著澄櫻說道,隨後就像一陣輕煙消逝在遠處。

“司徒潼”重複著少年的話,手指不覺緊攥著黃色的絲帕。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那救命之恩,該如何還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