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駕崩

這把歲數,儼然還不是得盡天年之時,如果沒有錯亂,此日今時,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得盡掌控世間最高的權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而,讓美色迷亂了心智,讓荒唐占領了孤傲,讓虛偽侵蝕了本質,此時的西皇帝眼底有的是掙紮,借著燈光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的病根紮入血脈,毒黑了神經,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此刻他還想表達什麽,卻隻能是兩串熱淚盈眶,支支吾吾,似有不甘。王壽服侍在旁,看他如此,心生不忍。

“皇上。。。”見西皇帝顫抖著的手伸向他,他上前接住,緊緊握住。待命於前,君臣之禮,從無僭越。

西皇帝看著王壽的誠意,眼底的欣慰毅然。他痛恨自己往日過錯造成今日之果,害得子民惶恐不安,害的家國不保,他是罪孽深重之人,因為一己之私,而害天下大亂。。。眼底隻剩下王壽一人可信,他顫巍巍的從衣內的夾層裏麵取出一塊明黃布條。嘴角蠕動,似有話說。

王壽把耳靠近,聽取他的呢喃。從西黃顫動的話語中拚湊出來的意思,而後,他受命接過西皇帝手中的明黃布條,跪於君前,叩首。“臣自將以命相保,找到皇太子殿下!”

西皇帝知王壽將不辱使命,也安心的躺下,他的不甘,終究還是在枯敗而殘殼的軀體下妥協。他的身體已然似是散架一般,稍稍的碰觸,就將瓦解,此時他已經感覺心脈跳動微弱,氣息漸虛,瀕臨死亡時卻感到困倦,便這樣睡去。卻不知,一睡將不醒。

這睡去之後,世間一切與他無關,但是他的罪孽將由後人來評判,得失功過,已經隨著死亡散去。麵對祖先,他該如何交代,在世間沉浮中,他了然一切,萬生罪惡,皆有因有果,他也甘願接受懲罰與磨礪。

***

王壽

沒有想到的是,得遺詔之時,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西皇帝。

眼前的燈火明明滅滅,西皇帝已經誠然睡去,不將再醒,啞奴已經為皇帝換好了衣裳,一派明黃。一代帝王,他如此寒酸的死去,沒有國喪,舉國哀吊;沒有皇後妃子哭泣失去,沒有子嗣一路相送,淚滿皇城街;沒有隆重帝王的天靈葬禮,而是這樣在這樣的地方安靈天命。。。想來浮華如夢,皆是空,看不準也猜不透就犯下了這大錯。

子夜時分,月光清透之時,便開始入葬,按照西皇帝的遺囑,將葬於密宮之中,植上桃花樹便可。他一生無太多的糾葛,富裕煥然而來,卻給予子孫這殘敗江山。。。他了然自己的內心,最終悔悟雖然已經為時已晚,但是錯了改之,或是可得諒解。

西皇帝的喪事,完全由王壽和娣喜操辦。西皇帝處於密宮無人知曉,現今外頭局勢混亂,翎後四處查探西皇帝下落,以取得遺詔登基,到處都是眼線和傀儡。。。他要將此事做得保守,待有一日,真正的得回江國,鏟除了翎後,便將西皇帝移出密宮,舉國發喪。在這之前,他需要找到江國唯一的皇太子殿下,擁其為王,奪回江國。

然而,人海茫茫,僅憑左胸上的梅花印記,萬千之人,該如何找出?

****

明日江國女帝翎後將登基,於城隍殿所起一切事宜。打破曆代新帝登基的慣例,不到皇宮聖地家天尊之上舉行儀式。眾臣惶恐想告,如此不符合江國的曆代先訓,不得如此,否則江國已然不成江國的,況且無昭登基,就如草寇為首自立為王,反之,反之!此話傳入翎後耳中,大怒,責令群臣跪於城隍大殿外一日,離著殺無赦!

如此狠厲的態度以及做法,實在是狂暴,不得眾人之心的,群臣跪於城隍殿外,無不憤怒概然

。日光猙獰,尤為燥熱的天氣,這些往日高尊身份的臣子被如犯人般罰跪,簡直是有辱自身。一臣終是沉不住氣,怒氣衝天不顧士兵刀架脖子上狂妄道,“翎後欲除之,不除將要禍害無窮。。。”話未完,便被士兵拖下去。之後便見剛剛到來的翎後的身影,顯然是聽到了臣子的憤語,走得急,臉色鐵青傲視群臣,眼底的血色掩飾不了她的妖害。眾臣皆不敢言,有些沒有見過殺戮的臣,已經嚇得抖索。。。

“江國一日無君,便存在一日禍患;皇無子嗣,無親遺,不由本宮來撐起這個天下,誰人能扛起這搖扶江山?!本宮嘔心瀝血為江國,你們卻蔑視女子權利,總是三番五次無故挑釁!江國現今已經是頻臨危機,鄰近有瓷國,稍遠有胡國,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瞧著這江國破敗一片!”

眾臣無語。有些稍低著頭的明了臣子,眼帶蔑視。話說好聽,無你妖害,江國怎會如此!

翎後見群臣無語,又說:“隻要能為國著想,為皇男子與女子皆是一樣,隻要有能力扛起重任,接下這大任,是女子是男子根本是無異!西皇帝不知所蹤,江國渙散,如不找個當家之人,如何是好!?本宮雖未臨危受命,但在西皇帝未找到之前,定當登基上位,以圖能挽救治理江國這悠悠天下。。。。天尊之地,女子一概不得進入的地方,本宮也不想打破規矩。在城隍殿宣告登基事宜,也是為了不必張揚此事而做出如此的選擇,本宮如此著想,在你們看來就像是侵權奪利,罪不可恕?!”

翎後口口聲聲為江國,句句忠肝義膽,有些臣子已然是有些動搖,翎後也不顧眾人如何反應,轉過身去,不在說一句話,朝著鳳微宮的方向走去。她需要說的已經全部說完,沒有必要祈求誰的諒解。治國不能僅憑暴力,更多是讓人服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