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意帝王恩,掀風雨(2)

清宛道:“石頭,你將這些淩霄花剪幾簇回殿裏吧。”

“是。”

好人還是會有好報的,她在宮裏又多了一個可信之人。遠處傳來一陣歡笑,清宛見遠處兩個宮女互相打鬧嬉笑,甚是開心一般。“石頭,剪好了嗎?”

“娘娘,都剪好了。”

“回宮吧。”

一幹人往回宮的路走去,石頭捧著那鮮紅的淩霄,清秀的臉上揚起笑容,自己一定會盡好奴才的本分,報答皇後娘娘當年之恩。

花圃禦道,姚兒與芝綾放下手中盛著衣服的托盤,蹲下身,“這雛菊真漂亮。”

芝綾道:“漂亮是漂亮,可這雛菊在宮裏是不起眼的小花。你瞧你瞧,那位娘娘的淩霄多朝氣。”

姚兒尋著芝綾的手指望去,隻見一個窈窕的背景走遠。“開得招搖了便會像那樣被人剪去,”她揚起微笑,“倒不如這小小的雛菊,不起眼卻能自由開放。”姚兒伸手摘下一朵,放在鼻翼聞了聞。

“放肆!”

姚兒與芝綾被這嗬斥的聲音驚得往後望去,見一大隊宮人大搖大擺地走來。

“大膽奴婢,摘了本宮的雛菊,你該當何罪!”

姚兒與芝綾互望一眼,心中驚慌,立馬跪下:“奴婢不知這裏……”

“啪——”兩個人一瞬間已挨了一巴掌。

那打人的宮女冷哼:“大膽,見了麗妃娘娘也不行禮。”

“奴婢參見麗妃娘娘,奴婢們冒犯,還請娘娘恕罪。”姚兒與芝綾這下知道是闖了大禍,早聞麗妃持寵而嬌,橫行毒辣,現下惹了這樣的大主子,不知會生怎樣的禍端,心中更是惴惴難安。

麗妃走上前,望著低頭跪地的兩人,“嗬——不知道這是本宮喜歡的雛菊麽,竟敢摘了本宮的雛菊!”

芝綾輕聲嘀咕了一句:“姚兒,都是你去摘它。”

兒暗瞟芝綾一眼,眼神愧疚,垂首道:“奴婢常年在浣衣局洗衣,不知道這是娘娘的雛菊,奴婢們見著這麽美麗,便鬥膽摘了一朵。”姚兒喜歡這雛菊,每每路過也經常摘一些,知道此刻麗妃分明就是故意刁難。“雛菊花品素潔,奴婢今日玷汙是奴婢的錯,還請娘娘恕罪。”

麗妃一笑,這個丫環倒是識時務,隻是那日說了她的壞話,也怪不得她了。“花都摘了還想狡辯,咦,這不是本宮的衣服麽。”麗妃忽然看到地上托盤中的衣服。

姚兒急中生智:“是,正是麗妃娘娘的衣服,奴婢們正是給麗妃娘娘送衣服來的。姑姑說娘娘喜歡丁香香氣,奴婢特意在洗衣時加了丁香花瓣。以便娘娘穿上時香氣怡人。”那丁香香味是姚兒裝入托盤時不小心碰倒了自己研製的丁香花汁,問了姑姑才知麗妃也喜歡丁香,眼下急中生智,隻求不要遭來太大的責罰才好。

麗妃一笑:“是嗎?”蘭花小指輕撚托盤中的衣物,放在鼻端輕嗅,“嗬,果然是本宮喜歡的丁香氣息。那本宮這次就放過你們了。”

“謝謝娘娘。”姚兒與芝綾鬆了氣,但仍不敢抬起頭來。

麗妃拿起衣物翻看著,忽地驚聲,“咦,怎麽破了一個口子?”

姚兒一驚,她當差以來,從不會落下這樣大的差池的。難道——是麗妃有意找她們麻煩!

“大膽奴婢,弄破了本宮心愛的衣服,你們該當何罪,來人,給本宮狠狠地打!”

身後上來兩個宮女,不由分說地動起手來,毫不留情的巴掌拍下,瞬間,兩個人臉色都已紅腫,姚兒嘴更是角流下血。

“停。”麗妃巧笑嫣然,“痛嗎?把頭抬起來。”

兩個人慢慢抬起頭,麗妃突然震驚地往後一退:“你……”麗妃指著姚兒,“你是浣衣局的宮女?”

姚兒微有疑惑,不明她怎會如此驚訝神態,可顧不得嘴角裂痛,

打起力氣回:“是。”

“你一直在浣衣局當差?”像!太像了!眼前這個人,和皇後紀清宛長得如此地相像。麗妃平複下那份震驚,質疑道:“你和正陽宮那位是什麽關係?說,不說本宮這裏有的是刑法讓你說!”

姚兒雖對後宮不清楚,卻亦知道正陽宮是皇後的宮殿,惶恐急道:“奴婢不知娘娘何意,奴婢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娘娘饒命。”

“嗬,你這幅長相,叫本宮如何信你。來人,給本宮掌她的嘴。”

見姚兒受罰,芝綾急忙磕著頭,苦苦哀求:“娘娘,姚兒確實是浣衣局裏的宮女啊,奴婢們從小就分在浣衣局,奴婢們根本不認識皇後娘娘,娘娘,娘娘饒命啊。”

姚兒本就感染了風寒,此刻更是吃不消這嚴重的責打,身子轟然倒地。

麗妃望著那張清麗容顏,眼前這個小宮女是如此地像紀清宛,早在那日聽到她們在背地議論她,她就派人調查過芝綾和姚兒,若非知道她們從小就在浣衣局裏,此刻肯定是不信她和紀清宛是毫無關係的。

這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麗妃伸腳狠踹倒地的姚兒,用足力氣,饒是姚兒已然暈厥,亦不由轉醒過來。

麗妃俯下身,盯著那張相像容顏,更是厭惡起來,“本宮問你,你摘了本宮的花朵,又壞了本宮心愛的衣服,本宮略微懲治,你服不服?”

姚兒不停地咳嗽,卻緩緩堅持著爬起,明明這一切都是麗妃故意施加於她,明明自己沒有錯,她抬頭與麗妃對視,她想,縱使她隻是卑微的身份,她亦有她的傲骨。“奴婢……不服。”

麗妃猛然起身:“再打!”

芝綾已經急出眼淚,卻無力反抗,隻能不停呼喊:“娘娘求您饒過奴婢們這一回,求娘娘寬恕……”哀求間,卻見姚兒幾欲暈倒在地,身子搖搖晃晃。“姚兒你沒事吧,姚兒,姚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