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吃飯的地方選在了一個很普通，但又很精致的韓式餐廳。聽說這兒的老板以前在韓國做過廚師，所以料理做的很正宗。“記得我還欠你一個生日餐。”
“那補送我一樣禮物吧。”她很直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我一定精心挑選一個很特別，很有意義的禮物，下次吃飯的時候送給你。”
“不用破費。我要的禮物很簡單。”
“難道……你想要我？”幾句話的熟絡之後，他又恢複了當年無賴的本性。
“陳然，再也不是以前了，現在對我來說這樣的玩笑我開不起。我隻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們說了些什麽。”
“就這樣？”
“就這樣。”
“墨晨，我現在在追求你。”
“這和我的問題有衝突嗎？那是你自己的事。”
“當然，因為你在我的麵前，隻關注別的男人。”
“隻是好奇。”她為什麽要去關注，不過是強烈的好奇心讓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話讓沈諺郗被刺激成那樣，僅此而已。
“你以前從來沒表現出你的好奇心，偏偏對他。”
“好吧，由你。”蘇墨晨覺得有些累，不想再去應付這些永遠沒辦法得出結論的對話。
“我告訴他，我要成為你的現在。”他嘴角帶著笑的看著她，眼裏卻透露出一種真摯和肯定。
顯然，蘇墨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的劇情愣住了。
“你說什麽？”
“蘇墨晨，我說我要成為你的現在。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做夢吧？一定是……蘇墨晨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麵的陳然，希望自己快點醒過來。
“高興的呆住了？”他揚起好看的眉毛，笑起來的樣子和當年一樣，陽光，帶著點孩子氣。以前，自己每天都幻想著他對自己說——蘇墨晨，我喜歡你。這是不是就叫做美夢成真？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男生有一天突然站在自己麵前說“你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換做任何人，肯定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吧！可是，為什麽沒有覺得高興？她有些愣神的看著他，心裏驟然升起一股陌生感，陳然溫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蘇墨晨卻在第一時間抽回了自己的手，那種溫暖，不是屬於沈諺郗的溫度。
“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也喜歡過我。”女孩有些詫異的抬眼看著他，原來他早就知道。
“那是以前。”
“墨晨，我想讓你回到我身邊的。”
“回到？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我。過去沒有，現在更不可能有。對不起，我先走了。”
起身的瞬間，蘇墨晨想起了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很奇怪的思維的跳脫。
打車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陳然的一條短信：雖然我錯過了你的過去，但是我不會放棄。收起手機，蘇墨晨無奈的輕笑，如果這樣的執著放到過去，或許他們會很幸福，但是一切就這樣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自從那件事以後，沈諺郗像蒸發了似的從蘇墨晨的生活裏消失了。借用言錚那個罪魁禍首的話說就是：“無顏見江東父老，所以以死謝罪。”
“我真的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厚臉皮的人，你都沒死，沈諺郗為什麽要死？”子晴翻著白眼一臉的鄙夷。
“宋子晴同學，我這叫活的堅強。”
“你可以死的偉大。不過話說回來，墨晨，你們家沈諺郗真的就一個電話都沒有？”
“……注意你的用詞。他不是我家的。”蘇墨晨撇著嘴巴解釋到。
“差一點就是了。”旁邊的某人很不識趣的接話。
“……”
“不過話說回來，蘇墨晨，沈諺郗不是有別的女人了吧。”
“張言錚！”她順手抓起一個抱枕砸向他。
打發走了名義上是送別，實際上是來探聽消息的子晴和言錚，蘇墨晨撥通了沈諺郗的電話。
“喂。”有些清冷的聲音。
“是我。明天我要回學校，你送我過去吧。”
“好。”
還來不及再說什麽，電話已經被掛斷。幾天不見，他的態度變得很冷淡，簡短的回答讓蘇墨晨覺得他是在不耐煩的應付。難道真的像剛剛言錚說的，他另結新歡了？可是，沈諺郗是那樣的人嗎？
第二天，蘇墨晨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媽媽要上班，所以隻能在電話裏麵叮囑她：“路上小心。到了學校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好好吃飯……。”掛上已經有些發燙的電話，蘇墨晨心裏開始忐忑不安。他回來嗎？不會忘了吧？他真的有新歡了？
……
張言錚，你才是天生的禍害！
一輛銀灰色的BMW停在了蘇墨晨麵前，沈諺郗幫她把行李放到後座，然後車平穩啟動。男人認真的開著車，而蘇墨晨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如果是以前，蘇墨晨完全可以接受這樣的沉默，甚至她會覺得這樣的相處正是她希望的。可是現在有些東西變了。
“沒話要跟我說？”她趴在車窗邊依舊看著外麵的風景。
沈諺郗沒有料到墨晨會這樣說，男人沉默了幾秒，“那天，對不起。”
還真是個別扭的人。
“幼稚。”
“嗯？”
“我說，沈諺郗你很幼稚。沒想到你這樣的人，
居然也會因為那樣意氣的挑釁失了方寸。”
“因為是你。”男人回答得很認真。
“為什麽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她轉過頭看著正專心開車的他問。
“這幾天我有讓人保護你。”
“……”
保護？是監視吧！難怪連個電話都沒有，其實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對不對？又是一陣沉默。
“墨晨，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是嗎？那你不要後悔。”
如果她最後仍然選擇陳然，那麽自己會放她離開。而此時蘇墨晨好奇的卻是，這幾天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為什麽這幾天消失了？”
“出差。”
“沈諺郗，言錚說男人這種時候最容易有別的女人。”
他會怎麽回答？蘇墨晨發現，自己竟很希望他說沒有，即使是騙她的也好。可是，男人始終沒有回答，這是不是代表他默認了？他有了別的女人了？她是不是也錯過了沈諺郗？像陳然錯過自己那樣？蘇墨晨沒有再說話，閉著眼睛靜靜地趴在窗邊。她不知道，自己這種無意識透露出來的對他的在意，對沈諺郗來說是多麽震撼。一個小時以後，車停在了一棟公寓樓下。
“墨晨，我們到了。”
“這是……”
“上去看看。”
被拖著進了電梯，又被拖著進了一套公寓。蘇墨晨站在客廳，一心想著這是不是就是電視裏經常出現的狗血劇情，男主角口中所謂的分手禮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不是要很有氣節的甩他一個耳光，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這裏？沈諺郗從她背後輕擁住她，柔軟的嘴唇貼著她的耳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有別的女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
“是嗎？”雖然有些猶疑，但是她想相信，也願意去相信他。
“是。”他的回答幹脆而堅定。
“怎麽辦，我好像對你有些偏心了。”倒在他的懷裏，把頭放在他的肩窩。
“我愛你。”
“花言巧語？還是說用甜言蜜語更準確一些？”
“我在告白。”
“好吧，那沈先生現在可以解釋一下這套公寓是什麽意思？”
“我幫你退了學校的寢室，所以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兒。”
“沈諺郗，雖然對你偏心，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對你言聽計從。”
“我說過，不會勉強你的。在你同意之前。”話裏，頗有些耍賴的意味。
“沈諺郗，我可以拒絕嗎？”寢室都已經被退了，除了這裏她還能去哪？
“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是一場精心設計好了的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