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旅途
騎馬走在官道上都覺得顛簸，如今走在山路上，豈是顛簸兩個字可以形容！
山路其實就是隱藏在茂密的樹林或者是草叢間，一條被路人踩踏出來的路。真的是驗證了魯迅的話：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走在山路上，也就容不得我一直趴在馬背上。路邊的雜草多年的狂長，有些已經超出馬背了。所幸，這山路還能讓馬車通行，不然真不知道怎麽安置那嬌嬌女。
這樣在山路上奔走了幾日，最讓我不滿意的是，沒有客棧可以休息！如果能碰上村落最好，還能有個擋風的屋頂，不然就得晚上露宿荒野。
“前麵有棵大樹，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吧！”大哥眯著眼向前望去，回頭看到我有點疲憊的臉，心疼地問道，“是不是累了？忍一下，馬上就可以休息了。”
“嗯。”我抬頭看到大哥這幾日被曬得變成銅色的臉回道。
出門在外，大哥一直都很關心照顧我，自己累了也不在意，隻在意我是不是累了、餓了，挪了挪頭上的帽子，還怕把我曬黑了，回去爹爹認不出人來！真是想把我慣壞了。
到了大樹下，發現樹下已經有人在休息了。
公孫墨首先下馬，然後上前去和對方打招呼。
對方是幾個穿著統一款式衣服的男子，年紀都在二十幾左右。
看到公孫墨過去，可能是輩分較大的一個男子打量了公孫墨一下，臉上一直保持著漠然的表情，似乎不太想搭理公孫墨。
等公孫墨回到我們這邊時，那群人就起身準備上路了。
“公孫兄，那些是什麽人？”
公孫墨笑了笑回大哥道：“是台山派的子弟，也是趕去雲城的。”
“是不是也去拜壽的？”我好奇的看著那群人各自上馬走人。
“是的。”公孫墨將馬綁在大樹旁的小樹上。
“那你怎麽不請他們和我們一起上路？”我還坐在馬背上，繼續問著。
公孫墨轉過身，對我無奈的笑笑，沒有回答。
大哥走到我馬邊，將我從馬背上抱下，順便替公孫墨回答，“台山派一直以來自視甚高，不屑於人來往，除非是身份讓他們覺得是對等的。”
“哦……”我點點頭，又回頭問公孫墨，“那他們是不甩你是覺得你身份不足夠和他們上路咯？”
公孫墨對我的問題，隻能更加無奈的笑了。
大哥敲了下我的額頭，“說什麽話！可能是台山派急著趕路呢。”
“那台山派眼光這樣高，應該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我跟著大哥的後麵繼續問，隨身坐在大哥幫我鋪好墊布的位子上。
從阿義手上拿過幹糧遞給我，大哥也
在我身邊坐下。
“台山派，嗯……聽說台山派門下有子弟上萬，大都分布在江北一帶，也大部分是當地的富家子弟，在江北算有點勢力的。”
“哦……這樣的啊，難怪狗眼看人低呢，原來都是富家子弟。不過他們那製服真醜！”我啃了口幹糧，搖頭晃腦的說道。
“製服？什麽是製服？”公孫墨扶著公孫無暇下馬車，在我們對麵坐下，剛好聽到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公孫無暇好奇的問我。
“製服……製服就是他們身上穿的那種啊，就是一大群人或者門派穿同個樣式的衣服。”
公孫無暇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低聲笑出來。“嗯，的確很醜。”
這幾天相處，公孫無暇已經不像第一天見麵那樣害羞了，偶爾還會找我說說話。對上我的眼光還是會害羞，這讓我十分滿意，認為自己的魅力還是有點影響力的。
“傻瓜！那是騎裝，樣式都差不多的。他們平時的服裝是另外一款。”大哥說完，又看了我的衣服一眼，“你自己瞧瞧自己，比他們更糟！”
我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回自己身上，隻見藍色的衣服上麵一道道淺綠色的痕跡，那是我一路上抓路上的雜草把玩的時候沾上的，衣角還有幾個鞋印，我想了想，好像是我自己馬背上亂動不小心踩到的。
我抬起頭，看到大家也都看著我的衣服，臉上一紅，嘿嘿的笑著，一邊用手拍了拍上麵是鞋印，一邊哀怨的看著大哥。就隻會笑話我，也不早點提醒我。
“真是天下奇觀啊！音兒居然還會臉紅！”大哥誇張的表示他的驚訝，讓我更加憤恨！
正想撲過去的時候，眼前出現一條手帕。
我順著手帕看過去，一雙白淨的手，手指甲粉嫩粉嫩的，然後就是粉色的衣袖，然後是躺在胸前的頭發和白皙的脖子，最後是公孫無暇那帶著粉的臉頰和微微閃爍的眼睛。
“呲……”大哥的笑聲打斷了我的失神，我才發現我一直盯著公孫無暇，而公孫無暇因為我沒有接過手帕也一直抬著手，不知道要收回還是繼續抬著，有點害羞和著急。
而旁邊的大哥和公孫墨一臉的別意笑容。
我的臉更紅了。
他們都以為我的看呆了公孫無暇，其實我隻是在想，我要是女孩子的話，是不是也就公孫無暇這樣，然後一陣想象……
大哥和公孫墨看到我的反應，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滿意的笑了。
為了不讓公孫無暇尷尬，我隻好接過手帕，然後低著頭說聲謝謝。
公孫無暇看到自家哥哥和我大哥帶笑的臉，一下子害羞地躲進馬車裏了。
我拿著手帕，看看手帕上的繡花，再看看身上的汙跡，幹脆就收起來
，準備等下次見到公孫無暇的時候再還給她。
“呲……”大哥這次的笑聲更大了，沒有了公孫無暇在，少了些顧慮。而一旁的公孫墨臉上笑笑的，眼光卻一直在我身上，似乎在想些什麽。
我突然覺得身上的手帕燙得我恨不得丟出去。
看到他們還在笑，我隻好找找話說，給他們轉移話題目標。
“那台山派也去拜壽，還去了那麽多人，很給王世伯麵子哦！是不是王世伯很厲害？”
“舅舅為人很好的，常常救濟貧困的人，而且隻要你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舅舅就會答應給與幫助。所以舅舅在江湖上或者是朝廷之上都有很多朋友，也很多受惠於舅舅的人，對舅舅很感激。”公孫墨看到說起自家的舅舅，便麵帶點自豪的說道。
“哇……那這次王世伯大壽，應該有很多人去，一定很熱鬧了！”我一臉向往。
大哥看著我無奈的笑了，“就知道玩！”
“很多人去，那麽熱鬧，一定有很多美人了！”我一臉向往。
大哥和公孫墨突然一臉黑線。
突然大哥站起身，走出樹下，望著東邊的山頭。
“快，馬上上路！不久就要下大雨了！”大哥回頭急忙說道。
“啊？這太陽不是還很大，而且也沒有很多雲啊。”我也學著大哥在天上到處看。
“等會再和你解釋，先準備上路。”大哥按下我的頭，回頭對公孫墨說道，“我知道前麵那座山半腰有個山洞，我們先過去避雨。”
公孫墨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讓男仆把馬匹牽過來。
等我們趕到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回頭看之前休息的大樹那邊已經下起了大雨。大雨隨著天上的黑雲向我們這邊迅速蔓延過來，甚至還能看到雨水形成的一條雨線的移動。
一群人湧進山洞，還是免不了被淋到雨。
我看著山洞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雨幕，回頭突然覺得大哥高大起來了。
大哥撥掉頭發上的雨水，抬頭撞見了我的眼光，笑了起來。
“這是東風雨。這裏的東邊有大片的水域，地形的原因，讓這地方時常下雨。一般隻要東邊的山頭看到一片烏雲就要及早做準備，幾乎每天下午這個時辰大都會下大雨，不過一陣子就過了。”大哥解釋道。
“哦……”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就是所謂的地形雨嘛！
大哥摸摸我的頭，安慰我說，“其實大哥以前也不知道這些，上次剛好遇到。以後你多出來走走也會知道很多的。很多東西是沒辦法從書上學到的。”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不過大哥一個古人能明白這些已經不錯了。我突然覺得大哥的背影更加高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