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愛,無邊
天氣狂風肆虐,瀟汐焦慮的站在窗邊,母親嗬斥道:“窗邊風大,你那身體怎麽吃的消,別再擔心霍然,他一定是在執行任務。”
怎麽能不擔心?他不是說,無論什麽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事,隻要她想找到他,他就一定會出現嗎?可是,現在,她怎麽就是找不到呢,總是有一種不安唆使著她。
天氣往往會影響人的心情,如若今夜月朗星晰,瀟汐也就不會如此惴惴不安的來回走動,像丟了魂的小鬼,不知所措。可偏偏,連風都是帶著詭異的聲響,就算想安然的躺下,都會被這一陣陣風聲嚇醒。
“瀟汐,這樣的任務,霍然不是執行一次兩次了,你快去休息。”父親也勸說道。如果霍然每執行一次任務,瀟汐都要這樣勞神傷腦一次,那麽,她八成是會未老先衰的。父母親看似是在說服瀟汐,其實也是在說服自己,這麽多年來,兒子每執行一次任務,他們也是寢食難安的,但如今在瀟汐麵前,他們隻能裝作很放心的樣子。
“爸,媽!我去等他。”說著大步流星的下了樓,她走倒是利索,母親都還沒來得及攔。她去哪等?去警隊和家裏充其量是一樣的,警隊裏剩下的也一定隻有一個值班人員,從他那裏還是什麽消息都獲得不到,可是,她總還是覺得,去那裏等會踏實些,她也總覺得,在警隊,她能第一時間看到她的霍然。
隊裏,果然隻有舒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見她來,舒鬱有些吃驚:“外麵天氣這麽冷,嫂子您怎麽來了?”別說是一個孕婦,就是一個正常人,這樣的天氣都是不願意出門的,看她頭發被吹的紛亂,氣喘籲籲的,舒鬱忙搬了把椅子給她。舒鬱第一次見這個女人,是在霍然的婚禮上,那個時候,所有人對霍然和瀟汐的結合都議論紛紛,霍然是一個任誰都挑不出不是的男人,他除了不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富翁外,別的無可挑剔,可瀟汐是一個未婚先孕的準媽媽,他們的結合實在讓人不理解,霍然什麽樣的妻子找不到,說的明白一點,在任何一個人眼裏,瀟汐都是配不上霍然的,別人看不出瀟汐有什麽好,除了幾分看的過去的姿色外,似乎真的沒什麽了。
舒鬱愛霍然,這是警隊裏每個人都知道的不算秘密的秘密,他們倆個似乎更般配一些,郎才女貌!舒鬱第一次見霍然的時候
,就覺得,這個男人會是她的,並且一定是她的。在警校的時候,她就是另無數男孩神往的校花,分配了特警大隊,更是搶手,整個警隊狼多肉少,舒鬱自信的認為,她的師傅,有一天一定不隻是她的師傅,還會成為她的丈夫,她又這樣的把握,並且把握十足。可是,那天看到霍然親自拿著請柬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他根本不愛她,他結婚的消息著實有些突然,讓她猝不及防,連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給她,她特別的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人,這麽輕而易舉的把她贏了。在他們的婚禮上,她第一次見到瀟汐,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輸給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在她眼裏就是一無是處,可是,霍然就是愛。她開始嫉妒瀟汐,赤裸裸的嫉妒。
“霍然他們還沒有消息嗎?”瀟汐擔心的問,“電話一天都打不通。”
“師傅他們去執行任務了,都是不允許與外界聯係的,嫂子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說著,她遞給瀟汐一杯熱奶。
雖然不是警察,警察的基本保密工作,瀟汐還是了解的,她本來是想問問,霍然去執行的是什麽任務,可是卻終沒有問出口。但是,如果問了呢?如果問了,又如果舒鬱告訴她了,那麽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以後那些發生了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可偏偏她沒問。人生總是這樣,總有太多的後悔或者是“早知道,就該……”可是,你早了就是不知道,你說能怎樣呢?後悔莫及,不過是用現在來對已經發生過的事懲罰自己罷了。
熬了整整一夜,舒鬱勸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瀟汐執意要等,或許,這個女人一無是處,沒有哪一點好,可是,她就是這麽無可救藥的愛著那個男人,那麽,這就是別人想比也比不了的地方。愛情,說不清,自古就說,愛一個人沒有理由,你硬要去找理由,就是沒事找事,徒勞一場。
“嫂子,您這身體這麽一直耗著不行,您去值班室睡會,師傅他們回來,我喊您。”舒鬱把值班室的床被都換好了。
“我不累,天快亮了,我等他。”瀟汐固執的說,她向來就這麽固執。
期待中的黎明,總是比熟睡中到來的黎明來的慢的多,人生中有太多這樣的等待,等待本不那麽煎熬,可等待的過程,卻讓人心靈憔悴。說瀟汐沒有一
點恐懼,隻是等的有些焦急,這是假的,霍然做的什麽工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工作有多大的危險性,她也心知肚明。每每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場麵,她就使勁的晃晃頭,然後心裏憤憤的罵上自己幾句。可是,對於一個擅長於寫故事的人,這些都值得被原諒,這成了一種慣性,她們所寫的故事裏,都是自己苦思冥想的一個個片段,她們太習慣於想象和假設,一件事情的發生,對於她們來說,也許會有十個八個的場景。所以,蒼天作證,她絕不是咒他出事,隻是,她真的害怕。
終於,他回來了,這是凱旋!車燈打亮院子的那一刹那,打亮了瀟汐的心,掃去了一切她的擔憂,她的緊張,她的不安。暗夜,終於過去了,黎明總是帶著希望而來。透過窗子,即便隔著玻璃,她都看見了他臉上掛著張揚的喜悅,這是專屬於勝利的表情。他,一切安好!
看見霍然回來,舒鬱一個箭步衝下樓,摟住霍然的脖子,在他臉上深深獻了一個吻,她的喜悅不亞於霍然,仿佛,勝利歸來的是她自己一樣。瀟汐自然不如她的步子快,笨拙的下著台階,她也渴望自己能像舒鬱一樣,跑到他身邊,送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師傅,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舒鬱本能的想去抱霍然,去同他說這些話,她也似乎並沒有把霍然當成一個已婚的男人,她隻當,他還是她一個人的師傅,她隻當,她還是有權利並且可以光明正大的愛他,甚至可以無所顧忌的示愛。這種所謂的愛,仿佛在泛濫,就是那句經典的“我愛你,與你無關”可是,是多麽的矛盾,你愛的是我,怎會與我無關。
隊友們都個個略顯疲憊,紛紛上樓去休息,霍然看了一眼時間,匆忙的打開車門,指著罪犯對舒鬱說:“我得先回家,一會我來審訊,你去準備。”別人想到要休息的時候,他想到的是他的妻子,在見妻子和休息兩者中,他毫無置疑的選擇前者。因為,是想念,讓他顧不上自己,他要在天亮之前,她醒來之前,出現在她麵前。他不否認,與罪犯抗衡的這24小時內,他有二十個小時是用來想瀟汐的,想她在幹什麽,想她有沒有為擔心……而僅有四個小時留給了罪犯,即便這樣,他都覺得罪犯占用了他太多的時間。在霍然心裏,一輩子和瀟汐粘在一起,他都覺得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