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來乍到

“行動遲緩,離群獨處,頭下垂,背毛零亂,狂燥不安,食欲下降甚至廢絕,飲欲突然改變,糞便過稀……心虛作痛,勞役過重的症狀……”

太平鎮秋氏獸醫所秋老先生正在認真看一頭病牛,病牛的主人是個三十幾歲的漢子,一臉愁眉苦臉。

秋氏獸醫所地方不大,一個院子隔了兩處,前院對著街,平日接待病牲口,後院起居,三間房,中間廳堂帶廚房,兩邊一間秋老先生夫婦住,另一間小孫女秋若彤的住處,左右各兩間耳房,作為雜物間。

此時秋老先生的孫女秋若彤正躺在炕上對著房梁發呆。

屋子陳列的意圓桌、矮墩、方凳、長幾,腳蹬,陳舊的少了光澤,給人一種古樸沉穩的感覺,而現在她卻隻感到陣陣壓抑,通著雕花窗戶,射進來的日光很柔和,空氣的的微塵清晰可見,恍恍惚惚如同夢裏,可她知道這不是夢,是真實的,沒有一個夢做了七天了還不醒的。

七天天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還以為自己沒睡醒,但接下來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一連七天才終於明白,她穿越了,她一個現代的孤女穿越到了古人的世界裏。

不過是睡了一覺,睜眼就到了這裏,在沒有比這樣的事更荒唐、更叫人憤怒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劫持了,卻還不知道劫匪是誰。活了二十多年白活了,奮鬥了五年白奮鬥了,就這樣被徹底地斷送,等待她的還得從頭來,接著奮鬥,從最初的驚恐、

惶惑、不安到現在看著這個小胳膊小腿六歲娃的身體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丫兒,吃飯了!”奶奶劉氏推開門進來,手端著托盤,一盤雞蛋炒韭菜,一半大粗瓷碗的黃瓜湯,兩碗黃澄米飯,外加一碟子鹹白菜,一碟子醬,還有切好的一大盤蘸醬菜。

七天來她還沒在狀態,隻弄清楚了這身體的主人是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的,她大名叫秋若彤、小名叫丫兒,爺爺是獸醫,前院開著獸醫所,每天兩頓飯隻有早上和她們一起吃,另一頓在前院和夥計們一起用。後院除了奶奶外還有一個粗壯的婦人張氏,每天在前院做一頓飯,後院做些雜事,不在這裏吃飯,有點類似現代的鍾點工。至於父母,聽說在鄉下種地,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對了,還知道這裏叫太平鎮,距離京城不遠,其他的哪朝哪代就不清楚了。

古人結婚早,別看孫女六歲了,劉氏才四十幾歲,小個子,小圓臉,一副笑麵,透著親切,烏發在腦後挽著別著普通的銀簪,身上穿著青色粗布對襟夏襖,白色及踝的孺裙,爽利精練。

“丫兒,好些了嗎?”劉氏放下菜飯,過來抱起孫女,摸摸頭。

她還不知道孫女隻剩下了麵子,裏子換了別人。

可能是心理作用,或者靈魂和肉體需要磨合,秋若彤來到這個新世界七天也病了七天,看上去沒精打采,蔫吧著。

“吃完飯丫兒好吃藥。”劉氏把孫女抱到如意圓桌前的方凳上,自己坐

在一邊,心裏盤算著要不要給鄉下的兒子送信叫他來一趟呢。

聽到一會還要喝藥,秋若彤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戰,她學得就是中醫,在現代也喝過湯藥,可沒想到古代的湯藥比現代的湯藥苦了十倍還多,任何蜜餞都壓不住那種苦味,喝藥簡直就是受罪。

“奶奶,我好了。”喝了五六天的湯藥,再不想受那個罪了,秋若彤第一次主動拉了拉劉氏的衣襟,仰著小臉盡力做出我的病已經好了的樣子。

劉氏看著孫女,小臉幹巴巴的,顯得眼睛越發的大,疼愛地道。

“丫兒覺得好了?”

“嗯,好了!奶奶,我不喝藥了,不花錢了。”秋若彤想了想又裝出孩子氣地強調道。

“丫兒真懂事,還知道給爺爺奶奶省錢了!”劉氏摟了摟孫女的小肩膀,“來,丫兒,快吃飯,一會涼了。”

劉氏不說喝藥,也不說不喝藥,秋若彤不了解身體原有主人的性性情,這些天一直病著,很少說話,眼下也不敢多說,為了表現自己的病真的好了,吃得格外賣力,隻是劉氏為了給鄉下的兒子攢家底素來節儉,做出的菜、湯都是清湯寡水的,吃到嘴裏沒滋拉味,秋若彤強忍著才吃下一碗飯。

“丫真得好多了!”劉氏高興起來。

秋若彤這下有些放心,聽劉氏的意思,應該不用喝藥了。

“丫兒,來,把今天的藥喝了。”劉氏把碗筷收拾下去端來了湯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