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裂宇突現

龍淺歌與淩破曉一起閑逛,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千顏所設的幻陣前,兩人同時聽見陣中有人大喊,但由於距離過遠,聽不清那人所喊的內容。

兩人相視一眼,便快步朝陣中移動,有淩破曉帶領,兩人毫不費力便來到大陣中心,再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出發。

千顏和媚骨在感受到大陣有異常的時候,便由千顏領路,瞬息間便來到聲源處。

仔細望去,竟然是不知何時解了千顏冰封之術的裂宇,此刻他正一臉蒼白地吃力大喊龍淺歌的名字,這令得本就惱怒的千顏更加上火,當下便欲祭出玉鞭。

哪知龍淺歌和淩破曉也恰在此時趕到,使得千顏壓下出手的念頭,自空中降下,衝裂宇冷聲道:“看來冰封之術對你並沒什麽影響呀!”

“不是沒影響,是那人出手解除的,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裂宇的腳步微微有些蹌踉,有些吃力地抬頭望向千顏。

千顏不出聲,靜聽裂宇接下來的話。

“那人說,那日之事,他芻恨天記下了,總有一日會還的!”裂宇重重喘息一聲,將那魔物之言轉達給千顏,隨即便不再看千顏一眼,身形有些顫抖地緩步朝龍淺歌走去。

龍淺歌皺著秀眉,立在原地,心思雜亂地看著裂宇一步步朝她艱難地走來,一時之間,鼻尖竟有些酸楚。

淩破曉看著裂宇走過來,本想阻止的,卻在看見他眼底難見的溫柔之後悄然退開半步。

“淺歌,那日傷到你了,對不對?”裂宇好不容易走到龍淺歌身前,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龐,見她臉上還稍稍有些慘白,不由帶著愧疚問道。

走得近了,龍淺歌更能清楚地看到裂宇那慘白的臉色,視線下移,她這才發現,在裂宇的胸前一直到腹部,竟然染著刺目的血色,顯然是受了重傷。

看到這一幕,龍淺歌驚呼一聲便一把扶住裂宇,尖聲道:“裂宇,你怎麽受這麽重的傷?”

“這點小傷,沒關係的,淺歌,我是來告訴你,凰翼已經被我放走了,接他走的似乎是鳳族的長老,不過他體內被那魔物種下了印記,想必鳳族長老一定會極早替他逼除印記的……咳……”裂宇知道龍淺歌此刻很關心凰翼的下落,所以便冒著被那魔物懲罰的危險,帶著重傷告知她凰翼的下落。

看著裂宇這般為她,要說她不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但眼下可不是她感動的時候,眼看裂宇傷得如此之重,剛才又冒著重傷闖陣,此時早已支撐不住,眼皮一翻便失去了知覺,身子重重地向後倒去。

龍淺歌吃力地扶住他,淩破曉也上前幫忙。

兩人相視一眼,雙雙將裂宇扶回帳中。

“千顏,現在確定凰翼沒危險了,那……可不可以請你幫忙救救裂宇?”龍淺歌擔憂地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裂宇,低聲請求千顏。

千顏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地道:“那個名叫芻恨天的魔物必須通過他才可以在凡間作亂,若他死了,那人便不能再附在他體內作亂了,所以……小粉龍,你確定要救他嗎?”

“可是若不救他,芻恨天還是會附別人的身作亂的呀!”龍淺歌反駁道。

看龍淺歌這般堅持,千顏也隻好歎息一聲道:“那好,我救。”

說著,千顏便將體內的靈力化為星星點點的白芒,白芒在帳中迅速增加,隨即都輕輕地融入裂宇的體內。

可就在此時,裂宇的周身突然漲起絲絲黑霧,將原本融入他體內的白芒給全數逼了出來,並且那絲絲黑霧還纏繞在裂宇的胸前,無論千顏如何催動靈力驅逐都是徒勞。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陣無奈。

最後,千顏隻能撤回靈力,聳聳肩衝龍淺歌道:“你也看到了,我是無能為力了!”

“這黑霧究竟是什麽東西?”淩破曉十分不解地問道。

與淩破曉一樣,龍淺歌和媚骨也同樣很是費解,隻有千顏一人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黑霧不放。

在千顏收回靈力之後,那黑霧便又緩緩

融進裂宇的胸口,消失無蹤。

良久,千顏突然眼睛一亮,凝聲道:“我想起來了,這應該是當日他從小粉龍體內吸走的魔息!”

聽得千顏這樣說,龍淺歌和淩破曉也是突然想起當日所發生之事,隻法這,淩破曉對這件事的記憶很是模糊,而且,他總覺得當日發生的事情,有一部分時間的空白,這令他有些不解,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少了哪一段,所以也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未多說什麽。

“我對當日所發生的事情不太了解,千顏,為什麽裂宇可以吸走我體內的魔息?”龍淺歌的身份一直不想讓淩破曉知道,當日母後突然出現將現出本體的她救回後,告訴她所有的凡人都不會記得當日的事情,所以淩破曉一直到今日都還不知道龍淺歌是龍族之人。

“裂宇竟是奇異的嘯月天狼,嘯月天狼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便是吸取世間任何一種能量,包括仙力、妖力、魔息、龍息、幽冥之力……隻要是世間的能量,就能夠被其納入體內,隻不過,這些混雜的能量若入他體內後,必須靠著他自己來協調和中和後才能安然存於其體內,如若不然,便很有可能反被這些能量反噬,所以,這小子體內的魔息,恐怕隨時會引爆,到時他便會墜入魔道,萬劫不複!”千顏見龍淺歌對嘯月天狼這般好奇,便將其奇異之處講了出來,見得她的小臉越發地慘白之後,他輕歎一聲,暗道:看來這裂宇與小粉龍之間也是注定要糾纏不清了!那個人族的幸運小子,也不知是修了幾世的福緣,竟能令小粉龍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天命真是難測!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龍淺歌聽罷千顏的解釋後,一股說不清的複雜情緒自其心底升起,她萬萬不曾想到,裂宇竟願意為自己作這般犧牲,看來這份情,她是難以還清了!

淩破曉也十分意外,他與裂宇昔時便是死對頭,如今裂宇為龍淺歌這般犧牲,不僅令他意外,更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尷尬起來,若是日後再敵對,他是否要念在裂宇對龍淺歌的恩情上放他一馬?

“淺歌,淺歌快跑!”就在眾人心思不定之時,床榻上的裂宇突然驚慌地喊出這句話來,雙手雙腳也在緊張至極地揮舞著,看樣子竟似是做了惡夢。

“連作夢都是小粉龍,沒看出來,這小子竟還是個癡情種!”千顏看著裂宇,嘖聲讚道。

媚骨瞧了龍淺歌一眼,沒好氣地道:“這世上的男人都是怪胎,為何偏偏都圍著一個女人轉?難道他狼族就沒有其它漂亮的女子了嗎?”

此話一出,滿屋子都是一陣寂靜,淩破曉和千顏自然是無視媚骨的話,而龍淺歌則是帶著些許無奈,最後則是狠狠瞪了千顏一眼。

其實龍淺歌心中是極為鬱悶的,媚骨對千顏的心意即便是她都看得出來,而千顏卻偏偏裝作對她一片傾心的樣子,這才惹得媚骨對她的敵視,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敵,她可是真的不想要!

看得龍淺歌瞪來時的目光,千顏反倒勾唇輕笑,不僅不解釋,反倒開口道:“沒辦法,誰讓小粉龍這般可愛呢!”

“你!”龍淺歌生氣地瞪著千顏,看他笑得那般自如,哪像是個活了萬年的老怪物,對於他這般無賴,龍淺歌也隻能幹瞪眼了!

看著這二人的遊戲,淩破曉神色倒還自然,而媚骨則是極為不樂意,當下便揪開帳簾跑了出去,使得龍淺歌又是一陣無語。

“你為什麽總是故意氣媚骨?”龍淺歌看媚骨跑出去後,便質問千顏。

“我沒有故意氣她呀!我隻當她是我一時興起所救的小老鼠精罷了,但是你可不同,雖然我的競爭對手不少,但是,小粉龍,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千顏厚臉皮地當著淩破曉的麵向龍淺歌這般直白地表達心意,令得淩破曉和龍淺歌都是一陣不自在,但始作傭者卻是自在至極、含情脈脈地盯著龍淺歌。

龍淺歌臉上泛起紅芒,但絕對不是害羞,而是被千顏給氣得,麵對千顏如此“無恥”的厚臉皮,龍淺歌深吸幾口氣,立時便拉著淩破曉一起離開帳篷,也不理會身後千顏無辜

的輕喚聲。

淩破曉見龍淺歌對千顏所說的話這般生氣,不由低聲勸道:“淺歌,別氣了,千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他對我說那樣的話,首領哥哥就不覺得生氣嗎?”龍淺歌正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掃向淩破曉,出聲打斷他的話。

淩破曉怔了怔,隨即道:“不會啊!他是故意那樣說的,我為什麽要生氣?”

“那首領哥哥看到裂宇為我付出那麽多的時候,又是什麽心情呢?”龍淺歌在聽得淩破曉說他並不生氣的時候,心頭便劃過一抹不安,雖然微弱,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淩破曉皺著眉頭,靜靜地看著龍淺歌,片刻後,他沉聲道:“裂宇對你的好,我會記在心上的,就當是我們欠他一份恩情,其它的,我並沒有多想什麽,畢竟,不管他如何對你,重要的是你的看法,不是嗎?”

淩破曉不知道今夜龍淺歌怎麽回事,竟然這般嚴肅的與他討論這個話題,但是他真的完全不在乎別人對龍淺歌的情感,他隻要龍淺歌清楚自己的心就好!

輕輕一笑,龍淺歌淺聲道:“你看到別的男人對我表白不生氣,看到與我有婚約在身的男人又將我推向別人,看到願意為我付出生命的男人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這……”

龍淺歌沒再說下去,隻是笑得慘然,微微搖頭,轉身離去。

淩破曉皺著眉,靜靜地看著龍淺歌離去的身影,道:“那是他們的事,我隻要知道,你的心就好了!”

淩破曉的話隨著夜風吹入龍淺歌耳中,可她此刻竟似是聽不到一般,一顆心裏裝滿了失落和無奈。

她想不透,照理說,首領哥哥應該吃醋的。

因為她光是想到花玉蕊依在他肩頭時的樣子便嫉妒得要死,生氣得不行,可麵對凰翼、千顏和裂宇對她的表示,他竟然絲毫不在意,是他驀定自己的魅力?還是在他眼中這一切根本不重要?

不知為何,龍淺歌此時總覺得全身上下都湧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為誰這般上心過,也從來沒有過這麽沉重的無力感,就算是被父王拋棄在凡間那一刻,她都不曾這般脆弱過。

可偏偏就在這個平凡的男人身上,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和苦澀,難道這便是兒女之情麽?可為什麽不像人家所說的那般美妙?

淩破曉的視線一直跟著龍淺歌,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下。

他的眉心緊鎖,對於淺歌今夜突然的離開,令得他心底十分煩躁,而且他左思右想,根本想不透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話。

難道他應該像淺歌說的那樣生氣嗎?難道隻有那樣才證明他在乎她嗎?

但是他明明知道,千顏隻是逗她,並非真的對她動情,凰翼的事更是誤會一場,至於裂宇,他從來沒將他當成過情敵,畢竟他們之間始終對立,淺歌與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情之一字,真是難懂!”

良久後,淩破曉重重歎息一聲,抬頭望向空中明月,卻聽得身旁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以為是龍淺歌去而複返,當下便麵帶喜色地轉頭喚道:“淺歌,你……”

然而,來人並不是龍淺歌,而是一身雪裙的花玉蕊,出口的話僵在了唇邊,他有些不大自然地笑笑,道:“原來是姑娘。”

“讓你失望了吧?”花玉蕊嘴角含笑,輕渡而來,“淩大哥,天亮之後我便要離開了,待到再見的時候,希望你已經尋到穀靈。”

“但願如此,但是穀靈如此難尋,恐怕需要不短的時日啊!”淩破曉將視線從花玉蕊身上移去,望向遙遠的西方。

花玉蕊盯著淩破曉的臉,深深地看上一眼,隨即道:“淩大哥,不知可否先答應玉蕊一件事?”

“什麽事?”淩破曉收回目光。

“若有一日,淩大哥統領了人間,還請淩大哥答應幫玉蕊辦一件事,但這件事玉蕊現在不便向淩大哥透露,不知淩大哥願不願意?”花玉蕊稍稍垂下眸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