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碴(1)

高翊軒見錢伯母麵色緩和,似乎有些動容,繼續遊說:“錢阿姨,不管蔡永熙那家夥跟您講了些什麽,婧藍是您的女兒,您十月懷胎生下她,應該很清楚她的為人吧?現在您聽信他人之言,不相信她,可知對她造成大多的傷害?”

“我……”沈敏潔一時語塞。

“知道我第一次在酒吧遇見婧藍時,她做什麽嗎?她在為蔡永熙買醉,因為她發現他背著她跟別的女人上床!”涼薄的唇,一張一合,吐露了事實的真相,也成功令錢伯母驚訝得合不攏嘴。

“囡囡……”沈敏潔歉意地看向女兒,“為什麽不告訴我原委呢?每次你回家,你都說……你都說他對你很好,你過得很幸福……”

錢婧藍抿唇,不答,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點一滴往下掉,怎麽也止不住。

她不怪母親,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直以來,她為了父母能多喜歡蔡永熙一點,不斷地為他圓謊,極力地粉飾出一段甜蜜的愛情。他外出嬉戲,不在店裏幫忙,她就說他送貨去了。他深夜去唱歌,去酒吧,去搓麻將,父母問起,她便說他睡覺了。不管他多麽不負責,她都會替他找好理由搪塞父母。

“我想她是不想你擔心吧!”寶貝女兒一人在外,自是想讓父母放心。再說,他也聽婧藍提過,他們家是錢伯母當家,生意上十分忙碌。她應該不希望母親在勞碌一天之後,還來為她的小兒女感情事煩憂。

沈敏潔捫心自問,雖然她一有空就會打電話給女兒噓寒問暖,也常催女兒回家看她和老伴,自己卻很少上市區看女兒。今個兒才知曉,寶貝女兒竟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她這個母親當得實在太過於失敗了!

他替她解釋清楚一切之後,很識相地把空間留給他們母女,讓她們好好絮叨一番。臨走前,他停住欲跨出門的腳,回頭道:“錢阿姨,高某雖不才,目前不過是幫父親打理樂園的營運事宜,尚能溫飽,不足以淪落到需要靠一個女人來養!”

沈敏潔頓時又傻了眼,倒是錢婧藍被他的話逗樂了,但她隨即止住了笑意。咳咳,據她了解,高翊軒這個人,平日裏看上去不拘小節,吊兒郎當的,但在某些方麵很小肚雞腸,非常厭惡別人罵他小白臉!

隨後,母女二人相對而坐,她關切地問女兒:“囡囡,還疼嗎?你怪媽嗎?”

她搖了搖頭,不怪。

“你不怪媽就好了!”見女兒不怪自己,她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囡囡,你跟這小子交往多久了?”

“一個半月。”她答,聲音輕若蚊聲。

她接話:“才一個半月哪,談婚論嫁是早了點!”

談婚論嫁?錢婧藍意識到情況之後,猛地抬起頭,尖叫:“媽,我們是不可能結婚的!”

“男未婚,女未嫁,怎麽不能結婚?”沈敏潔立刻反問,“我看這小子挺喜歡你的,一直幫你說話……”

“媽,你女兒我還年輕,還不著急結婚。再說,感情這種事,我自個會處理的。難道你不相信您女兒我的能力嗎?”她先拿話安撫母親,心裏暗忖,若讓老媽知曉他們的協議戀愛的事,這剛下去的火氣非重新冒上來不可。

“也罷!”她歎了口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不過,囡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媽擔心。”自己女兒的這個拗脾氣,她這個做媽當然清楚。反正更改不了,倒不如順其自然,再讓這丫頭瘋個兩年,還有相親那條路可走。

錢婧藍握住母親的手,認真地點頭:“媽,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她不會再為了誰而委屈了自己。因為現在的錢婧藍,已經不信了愛情。

高翊軒搖著車鑰匙,哼著小曲,從錢婧藍的公寓走下來。

哪知他才剛走到車旁,就立刻被人拽住了手臂,迅速壓倒在車身上。他的臉被迫貼在那車窗上,透過黑色的玻璃窗,他隱約看清了來人,竟是錢婧藍的前男友,蔡永熙。

他的唇瓣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我說,蔡永熙,你這是做什麽?”

“高翊軒,我這來是警告你的,就算是我不要錢婧藍了,你也不準碰她!”

他轉動了下脖子,“老兄,請問你現在用什麽身份來管束我?”錢婧藍與他分手多時,兩人早已互不相欠了。這小子今天發什麽瘋,竟然跑來威脅他?

“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婧藍她肯定會回到我的懷抱!”他篤定地說。

“沒有我,她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他當場潑他冷水。

“不可能!她那麽愛我,怎麽可能不回到我身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絕對不會分手了……”他似乎有些癲狂了,把所有的錯全都怪在高翊軒一人身上,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高翊軒吃痛地皺起眉頭,“蔡永熙,你最好快鬆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蔡永熙大笑,“你現在被我控製了,還能憑什麽威脅我?”

“就憑……”他瞬間抽回被反扣的手,然後轉了一個身,再一使力,倒把蔡永熙給反扣到了車前。見他一副茫然的模樣,他好心提醒道:“忘了告訴你,我兒時體弱,在上大學之前,念的都是武術學校!”

“你……”他氣結。

“看在錢婧藍的份上,我懶得跟你計較!”他鬆了他的手,甩動了下胳臂。錢婧藍那麽愛他,他若受半點傷,她心裏也不好過。反正他現在沒什麽大損傷,索性做個順水人情,放他走。

蔡永熙用手臂擦拭了臉一把,眼裏滿是憤恨,他撂下狠話,“我不會這麽善罷幹休的,錢婧藍這輩子都休想擺脫得了我……”

“那你盡管來試試,看我能不能保護得了她?”他應戰。如獵豹尋到獵物的氣味,他全身的抗戰因子正在複蘇,這個蔡永熙,激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我們走著瞧!”

“那恕不遠送咯!”他揚了揚手臂,一派自然地告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