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如此的不可抗拒
很早然然就起來了,一夜在朦朧中度過,天亮了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於是就可以暫時忘記想念的痛。
她幫父母做了早餐,父親已經明顯對她不再排斥,對寶寶更是寵愛有加,不養兒不知報娘恩真的是千古良言,沒有自己的孩子,沒有日日夜夜對孩子的那種關愛貼心照顧,如何都不能體會小的時候父母也曾這般的疼愛過自己。
每一次看著寶寶跌跌撞撞的跑向父親腿邊,呀呀叫著,“媽。。。媽。。。。。”她都不禁眼睛濕潤,父親愛她才會愛寶寶,父親用有胡須的臉去紮寶寶的臉,寶寶邊躲邊“咯咯”的發出銀鈴般的笑,父親竟然會用手擋在眼前和寶寶捉迷藏,寶寶便爬上他的腿,抓開他的手。他就對著寶寶的小臉左一口右一口的親個沒完。
“寶寶,媽媽帶你去公園玩吧!”她伸手抱過寶寶,“爸您歇會兒吧,我帶他出去轉一會兒。”
“嗯,早點回來!”爸爸戀戀戀不舍的對著寶寶揮著手,“小東西,再見!”
然然對著父親微微一笑,牽著寶寶的小手下了樓。
公園裏人很多,寶寶開心的跑著,不時跌坐在地上,呀呀叫著,“媽媽。。。抱抱。。。”孩子是無憂的,他永遠不會體會母親內心的沉重,她知道自己正在艱難的熬著,撐著,遺忘著,她心想,過一些日子什麽都淡忘了,心裏就不疼了。
她又想起了那個懷抱,那個溫暖得可以把她融化的懷抱,那種溫暖對於她來說太奢侈了,她有著無法靠近的怯懦。
她把雙手插進開衫的口袋坐在長椅上,今天的風雖然很輕柔,但還是掠起了她耳際兩邊的幾縷碎發,拂在她臉上讓她有些困倦的欲望,閉上酸澀的眼睛他的麵目清晰可見,想念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停止,自己真的可以做到不再想念他了嗎?
“謝然然!真的是你?”突然有個穿運動服的美麗女子一下子跳到她麵前,突兀的讓她有些驚愕。
“林巧巧?是你嗎?”她喜出望外,幾年不見這個當初她們班上的醜小鴨現在成了白天鵝了,“你真漂亮!”她由衷的讚歎,同時心裏開始想象她以前的樣子,奇怪了?林巧巧上學那會兒明明是肉眼皮,踏鼻梁,怎麽現在變得明眸皓齒的?若不是人家主動叫她,在路上她是絕對不會先認出人家的。
“你呀別笑我了,你可是咱們學校當初的校花呢?多少男生為你癡狂到生不如死啊!”林巧巧拉著她坐下來,“當然現在的你更加的有味道,是不是女孩子結婚以後都會多了點女人味了呢?”
“嗬嗬。。什麽女人味啊?是老了滄桑了吧!”她有些自嘲的說道。
“沒有沒有,你才沒有老呢,不過看你好象不太開心啊?怎麽一直在發呆啊?以前聽同學說你不是嫁到外地了嗎?怎麽現在是回家看看父母嗎?”林巧巧還跟以前一樣像個畫眉鳥兒。
“噢,我可能會留下來不走了。”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下麵林巧巧會問的種種問題。
“媽媽。。。”寶寶張著胖乎乎的小手奔著媽媽過來了,一把抱住她的腿撒著歡兒。
“喲!天哪!這是你的兒子吧?好可愛喲!”林巧巧一下子蹲到寶寶麵前,“來,寶寶,你真帥!跟阿姨親一個!”
寶寶笑嗬嗬的伸過自己的小嘴親在林巧巧的臉上,逗處林巧巧開懷大笑。
“唉喲真是太好了,多可愛啊!對了他爸爸呢?沒跟你一起回來?”林巧巧一邊逗弄著寶寶一邊問道。
“噢,他。。。他工作太忙了。”她搓著雙手為自己的撒謊而感到不安。“對了巧巧,我幾年沒有回來了,我現在對咱們這兒都不怎麽熟悉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在哪兒可以開個小小的花店。我也沒什麽事兒想充實一下自己。”
“花店?嗬嗬還讓你問著了,我這有個花店正準備出手呢,因為我要結婚了。”林巧巧的臉上泛起一抹嫣紅。
“真的啊!那恭喜你了!你的花店真的要出手嗎?”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她想找點事幹自己就可以不再胡思亂想了,可以一直在父母的身邊呆下去。
“是的啊!好多人來看都還沒有談好,在我們以前學校的附近,現在你不要小瞧學生的消費哦,現在的高中生大學生談戀愛多得不得了,花店生意可好了,我要出手是因為我未婚夫家裏有其它的生意需要人手。你要是想做的話,我們是好同學我會先留給你,一年租金三萬,裏麵我現有的東西全部留給你用,還有個幫忙的小姑娘你要用的話一個月是一千塊錢薪水,要不用的話就自己忙一點。你自己看著辦。”林巧巧還真的挺講義氣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巧巧,我怎麽謝謝你呢?要不中午咱們一塊吃個飯。”她有些難為情。
“別跟我客氣成嗎?咱們誰跟誰啊!”林巧巧拍拍她的肩膀,“那我先走了,他一會兒來接我去看房子,這是我電話,咱們保持聯係好嗎?”
她接過林巧巧手裏的名片,感激的對巧巧說,“你真好!”
“你也一樣,到現在我都記得你以前老幫我寫作業,有人欺負我你就和王小菜一起幫我,對了告訴你個秘密哦,我的眼睛和鼻子都是整的,怎麽樣?漂亮嗎?”林巧巧刻意睜大了雙眼。
“當然,誰都不會再敢叫你醜小鴨了。”
“對了王小菜還好嗎?你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哦,她在青島,工作挺好的。有機會她回來我們一起找你。”她們相互淺淺的擁抱了一下道別離開。
她看著手裏的名片有些恍惚,自己早就想開個花店,真的沒有想到有這麽好的機會,又可以照顧寶寶又可以留在父母身邊,也許自己的下半輩子就這樣過了,守望兒子成長,挺好!
心中因和林巧巧的偶遇而有些許的釋然,她抱起寶寶走向回家的路。
小菜!林巧巧剛才提到王小菜,除了父親住院時在醫院匆匆見上的一麵到現在她們沒有聯係過,她還好嗎?心裏的傷好了嗎?沒有她就沒有現在健康可愛的寶寶,可是自己真的太愧疚於她了!小菜你一定要幸福。
走到小區附近的菜場,她心裏想著中午給父親做點什麽好,在網上查了很多對於父親現在身體有益的菜肴,想照著菜譜試一下,心裏大概想著所需要的材料,牽著寶寶慢慢走進菜場。
菜場裏麵熙熙攘攘擠滿了買菜的奶奶們大嬸們,熱情的小販們大聲吆喝並招呼著,她覺得耳朵被吵得有些耳鳴,頭有些暈乎乎的,覺得心口有些喘不過氣,她抱起寶寶,吃力的提起買好的菜往家走。
家裏的樓下依然是一大幫的奶奶們在無聊的打著紙牌,“然然你買菜了啊?都快十一點了,你怎麽買到現在啊?”李奶奶不解的問。
“哦,我碰見個同學聊了一會兒。”她的頭上開始冒起了冷汗,覺得手裏的寶寶和菜有千斤重,有些力不從心的搖晃。
“那你快上去吧!你老公來了啊!”張奶奶擺著手對她說,她手裏的菜一下
子掉在地上,她癱軟在地上,她依稀聽到周圍好多人在喊叫著她,她能聽到寶寶的哭聲,就是怎麽也動不了,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巴,直到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沉重的眼睛,他焦急的眼神急切的表情映入眼簾,是在做夢嗎?怎麽會看到他?相思久了真的會成災嗎?大白天的也會出現幻覺嗎?
可是為什麽眼前這一雙急切的眸子裏含著淚水,裏麵還能夠看得見自己蒼白的臉龐?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吊瓶,開始想象之前的片斷,早上去公園,偶遇林巧巧,去菜場,回家,碰到樓下的奶奶們,她們和她說話,說她老公來了,然後寶寶哭了,她什麽都不知道了,難道奶奶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來了嗎?眼前的他是真實的嗎?
她好害怕眼前的他真的是錯覺,她緩緩伸出左手輕輕觸碰這張她朝思暮想卻不敢說出口的臉,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顫動,還有他流下的眼淚,滴到了她冰涼的手指上,滾燙了她的心。
“然然。。”他抓住她的手,“我來了,我好想你,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你。。。”她趕緊抽出自己的手,臉一下子由蒼白漲得通紅,“我。。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你還是出去吧!對了寶寶呢?他沒事吧?”她一下子心又揪了起來,寶寶有沒有被她摔倒,有沒有被嚇到?
“放心吧!他很好,現在跟外婆在家呢!我們都讓你嚇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沒事!”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頭依然有些暈沉。
“還說沒事,醫生給你檢查過了,血壓太低了,血糖也低,又這麽瘦,你知道你這樣有多讓我心疼嗎?”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舍不得鬆開,無論有多少的艱難,他再也不會鬆開她的手。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力不從心,隻好跟他說,“你去幫我問問醫生,讓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爸爸媽媽擔心。”
“那我呢?你就不怕我擔心嗎?你知道我回家的一天是怎麽熬過來的嗎?知道我有多麽瘋狂的想念你嗎?”
“求你了好嗎?鬆開我的手好嗎?”她吃力的抽回自己被他抓的有些疼痛的手,“李浩,我知道你對我的好,還有你對寶寶的好,但是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接受你懂嗎?”
“為什麽?因為小菜嗎?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就算你不能接受我,也給我個死心的理由好嗎?”他難以置信她如此的絕然。
“理由就是!”她咬緊了蒼白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一直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你在我身邊讓我特別的不自然,讓我在我的家人和朋友麵前都很難堪,我。。。。我。。。。所以。。。。。。請你走吧!”她有些哽咽著說不下去。
“你是騙我的,我想信自己的感覺!”他睜大一雙星目盯著她發虛的垂下的眼簾,“你現在身體不好,多休息一會兒好嗎?我不逼你了,隻是求你不要趕我離開好嗎?不要!”
她扭過頭去,不忍正視他受傷的眼神,不能讓他看見她眼裏的淚。
“然然我先出去了,和我一起來的還有個朋友,我得招呼他一下,等你水掛完了我就帶你回家好嗎?請你記住,再也不要讓我離開,對你,我永不言棄!”他故作輕鬆的幫她把冰涼的手放進被子裏,仔細的掖好被角走出病房。
她的淚在他轉身之後瘋狂決堤,我也是愛你的知道嗎?隻是我要如何才能接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