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風情(二)

“你幹嘛?”我連忙問,抓緊自己的衣襟,小心地看著他。

“衣服濕了烘一下。”他抬頭看了一下全神戒備的我,終於化開了嚇人的黑臉,眉梢挑了一下,似笑非笑,神情古怪得不得了,“蘇琬蘿,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尤其是你是不是女人還有待證明。”

我怒了,抬頭看了看自己被濕衣服裹緊的身材,雖不夠撩人,但也算凹凸有致,哪裏不是女人了?

“我哪裏不是女人了?”我氣呼呼地問。

“除了你的名字,沒有一處是。”他言簡意賅,繼續脫衣服,將脫掉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別家的千金都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溫柔似水進退知禮的,你呢?”

我是不會啦,可是,“我是學武的!”我本來有些羞愧,但想想自己好歹會一項,頓時有了底氣。

“你那三下子有什麽用?”他白我,“而且,別人女兒家學武都是一把長劍舞雪回風風姿綽約的,你呢,耍兩把野蠻的大彎刀。”

“刀怎麽了,刀也是武器,你歧……你……你……”我本來很理直氣壯地反駁的,突然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得隻剩褲子,露出精壯的上身。

嘎?這病秧子原來身材這麽好?

“還有,”他眼睛一眯,迸出冷氣,“總是不知羞地盯著男人的身子瞧!”

“咳咳……我哪有?”我連忙閃躲著移開眼睛,想起了十二歲那年的糗事,小聲地說,“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在洗澡,不是故意看你的……”

“你還好意思說那次,再說我誅了你信不信?”他頓時如被踩到尾巴的貓,跳起來狠狠瞪著我,臉色似紅還黑,眼光如刀子一樣在我臉上鑿啊鑿的。

我自知理虧,低著頭不說話。

那一年傻傻的我不僅看去了他如花似玉的身子,還因為害羞和驚嚇,十分不小心地跌進了他的浴桶,摔到他身上,奪去了他純真的初吻——這是我想的,是不是他的初吻其實我並不清楚。

他當時就血淚點點地發誓,有我的地方就沒他,有他的地方就不準有我……

唉,一團亂麻。

“你身上,怎麽有那麽長的一道疤?”我視線遊移著問。

真的好長一條,從左肩一直劃到右肋。這道疤其實當年我就見過,隻是沒想到這麽久了居然仍然沒有消失,就是淡了些。

“沒什麽。”同當年一樣,他不回答。

於是我有些鬱鬱,低著頭不說話。

好半晌,他幹巴巴地說,“把你衣服也烘一下。”

我低著頭看地上,抓緊衣襟,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不能脫,這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的,烘衣服會烘出問題來的。

忽然眼前不明凶器襲來。

“脫!”原是祈雲燁狠狠地把自己烘幹的衣服扔到了我臉上,簡單的一個字恨恨命令道,說完自己轉過了身子背對我。

幹燥柔軟的衣服,帶著淡淡的龍涎香。我抬眼悄悄地看他,見他隻是規規矩矩地背對著我,於是迅速地把濕衣服脫去,套上他寬大的衣服。

“我好了。”我小聲說。

他這才回過身子,不再說話,隻是撥了撥火堆,看著冉冉的火苗出神。

隔著火光,他的臉有些模糊,透著幾絲冷鬱。

我靠著樹開始被瞌睡蟲召喚。

隻是怎麽睡都不踏實,好不容易睡著了吧,頭一偏,從樹幹上偏下,瞬間驚醒。

有狼的嚎聲陰森森地傳過來。

我頓時渾身寒毛直豎,“有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