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陰謀重現(1)

“是我自願的,步尋。”

這句話一出口,步尋妖冶的眸子頓時暗淡下來,他揚起嘴角,苦笑的笑了:

“沒想到還是會這樣,”

我不明白步尋在說什麽,可是看到他絕望的神情,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可……”我想說點什麽,卻被步尋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千裳,隻要你開心就行。這個月我有事出去一趟,估計過段時間才回來,照顧好自己。”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望著他失望落寞的背影,我的心突然很痛。

我知道他去哪裏,明天就是九月一號,和往常一樣,他要離開紫非一個月,獨自承受我所不知道的痛苦。

“步尋,”突然,我大聲叫住他,

紫色身影一頓,卻沒有回頭。

“十月,我在紫非宮等你回來。”

步尋回頭,眼眸瑩亮,閃爍著寶石的光澤。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仿若承諾般,我們相互笑笑,輕鬆,釋然。

直到步尋的身影消失在大片暗夜中,我才轉身,躍上蒼衣的馬,對他說:

“我們走吧!”

雲澤宮

天一亮,秦嵐坐在專用的黃色長椅上用膳。

想到昨天遇到千裳的情景,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

這是他見過最有趣的女子,僅僅憑一方藍色絲帕,便從紫非尋到納蘭,隻是問那是不是他的筆跡。而在沒見到他之前,竟然敢借用羽鳳將軍的威名闖入他的雲澤宮,還大言不慚的說做他的妃子。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

他一出生就被任命為太子,從小在皇宮長大,每天睜眼看到的都是對他唯唯諾諾的宮女太監,再者就是威嚴的父皇,還有時常在耳邊諄諄教導的母後。

“作為太子,不能太順著自己的脾性,要以國事為重”

“這是張丞相的女兒江婉兒,以後就是你的妃子。”

“後天你父皇要去圍獵,作為太子,要隨你父皇左右,片刻不得離開。”

“不能和這個人來往太過於密切,他的父親張太尉曾忤逆你父皇。”

“這個人必須殺,作為太子,怎能有婦人之仁。”

…… ……

每個人都在羨慕他,可是又有誰知道,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登上皇位。

每次,看著

那張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龍椅,都有一種要將它粉碎的衝動。

它,將禁錮他一生。

十五歲,父皇去世,母後殉葬。

入葬儀式完畢,登基那天,香卓望著一身龍袍加身的他,靜靜的說:

“哥哥,如果不想待在皇宮,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望著隻小自己兩個時辰的妹妹,秦嵐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偌大的皇宮,隻有她了解他。

秦嵐知道,香卓雖然隻是一個女子,但是在治國方麵,絕不亞於他,從小她就展露在這方麵的才華。每次批閱奏折,香卓都會坐在一旁,睜著過於精明的眼眸,說著她對治國之道的理解。

那時,秦嵐心裏有種莫名的欣慰。

或許,很久以前,他就想將皇位禪讓給妹妹。

最後,在一次早朝中,他將這一決定告訴群臣,意料之中的反駁,有的甚至以死相逼。

秦嵐隻是笑笑,轉而,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納蘭,去尋找他自己的生活。

四年來,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停下,小住一段時間,直到有人將他認出,引起軒然大波。

然後,離開。

每個人在知道他是納蘭的皇上之後,都會帶著各種目的與他交往。特別是女子,第一次見麵就含情脈脈,他故意對她們語言調戲,甚至動手動腳,可是她們全不躲避,甚至主動迎接,以身相許。

厭惡,由此衍生。

她們看中的,隻是他身下的那把龍椅。

可是,在遇到千裳的那刻,在她衝他大吼大叫,並將他推下床的那刻,秦嵐會心的笑了。

原來這些年的漂泊,隻是為了尋找她。

千裳。

“哥哥,”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秦嵐被一道喜悅的聲音打算。

“怎麽了?”

抬頭,迎上香卓帶笑的眸子,秦嵐笑著問。

“千裳呢?怎麽不和哥哥一塊用膳,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秦嵐撇嘴,“昨晚她不在這,去羽鳳那了。”

“什麽?”

聽到這個答案,香卓猛然驚叫,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輕咳一聲,接著問道:

“為什麽?”

秦嵐正要開口,看到門外等待稟報的侍衛,隨讓香卓坐下來,

“一會告訴你。”

然後示意侍衛進來。

“稟陛下,

昨晚羽鳳將軍帶著妹妹千裳離開納蘭,一路向聖爵前去。”

“什麽?”

香卓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不顧儀態,怒聲斥道:

“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為什麽現在才說。”

侍衛嚇得癱倒在地,顫聲 道:

“羽鳳將軍拿著四公主賜的腰牌出去的,在下猜測那是四公主準許的……”

“羽鳳是我準許的,但是千裳呢,她沒有我的腰牌。”

“在下,在下想那是羽鳳將軍的妹妹……”

“什麽妹妹,不中用的東西,來人,把他給我推出去斬了。”

“四公主饒命,”

“四公主饒命,”

侍衛嚇得麵如土色,跪在地上不住求饒。

“四妹,算了吧!”秦嵐不忍的開口。

雖然他對於羽鳳和千裳的不辭而別心生詫異,不過,因為這個就將侍衛斬了,或許有點小題大做了。

既然皇上都開口了,香卓也沒好再說什麽。

她氣憤的坐下,拿起麵前的茶一飲而盡,好像一杯茶並沒有解決她的焦躁,看著周圍礙眼的宮女、侍衛,叱喝道:

“還站著幹嘛,都下去。”

直到房間隻剩兩個人,秦嵐才開口詢問:

“四妹對千裳為何如此上心,隻不過是離開納蘭而已。”

“哥哥有所不知,我已經和羽鳳達成聯盟,在他進攻烏疆之時,我們按兵不動,這樣可保納蘭三十年不受侵犯。隻是聽到千裳和羽鳳突然離開,一塊前往聖爵,妹妹就覺得這件事並不單純,畢竟千裳是紫非的人,妹妹擔心她會在中間阻礙,破壞我們和聖爵的聯盟。”香卓說道,眉頭深深皺起。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擔心、焦慮。

“哦?”秦嵐挑眉,笑著說:“是四妹太過於謹慎了,雖然朕隻見了千裳一麵,但是可以保證,她對於聯盟之事,絕不會幹擾。”

“但願像哥哥所說的那樣。”香卓說道,像突然想到什麽,繼續問:“那哥哥打算怎樣,不是要娶千裳為妃嗎,可是她現在去聖爵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等先皇祭日一過,我就離開納蘭,同時昭告天下,將皇位禪讓給四妹,可否?”

“好!”

香卓本來不想接替皇位,但是,現在事情有變,她必須成為納蘭的主宰,隻有這樣,手中的砝碼才會多一點。

千裳,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