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要向錢看 1
混吃等死總不是個辦法,按照最普通的人均壽命70歲計,我還有40多年要過。
沒出息不能總指望爹媽,畢竟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我爸我媽雖然並不打算以我為榮,同樣也不準備以我為恥。
綜上所述的原因,我爸給我找了個工作。雖說是熟人介紹,麵試什麽的過場還是要走走的。於是,我在周五早上七點多,被我媽拖起了床。
我爸親自送我到目的地,下車之後交代了一句,“好好表現。”
在前台小姐甜美的笑容中,我說明來意,然後被帶入了二樓會議室。
十分鍾後,有人開門進來。
“你好!”我下意識的起立,顯示自己的禮貌和素質。
來人穿著正裝,肩膀寬厚,身形頎長。他轉身麵向我,意外之情溢於言表,“韓真真?!”
羅鵬益從C&C離職後,竟然被這家公司高薪挖角過來做了行政副總。鑒於林嫣和他的前仇舊怨,我心下暗暗捏了把汗,很怕他對人不對事。不管在他是印象還是實際上,我和林嫣事實上都是一夥的。
幸好,他沒有太多反應,隻不過坐著問了我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
比如喜歡陰天還是雨天,對於環保的看法之類。
*****
就這樣,周一我正式上班了,職務是行政助理。
和C&C不同,這家公司有專門的製服,辦理完手續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量尺寸。一周後衣服到手,上衣下裙。我媽看著我一身行頭點頭稱讚:“終於有些女孩子樣了。”
入職兩月,公司高層會議,會議地點在外市,羅鵬益先行過去酒店打點,本來預備同去的行政助理病休,我臨時頂上。周二下午三點得到通知,周三早起直接到機場和他匯合。
“這次有三天,你早點回去收拾下吧。”羅鵬益很有人性,給我放了兩個小時的假回去準備。
因為大學也在本市,我連個行李箱都沒有,背著書包去出差顯然不靠譜,為此我趕到商場買了個行李箱。
我後悔叫上了郭雲這個偽小資,在她的脅迫下,我買了個一千多的箱子。
回家的時候,我心疼的不敢再打車,決定拖著箱子去擠公交。手機響了,來電人是林嫣。離職不等於斷交,我和他還是時不時的聯係。
“今晚有空嗎?”他那邊的背景音和我周遭的環境很像。
“沒空,我明天早起出差。”
“那更加要為你送行了,等等,你現在是不是在**路口。”
聽到熟悉的地名,我下
意識的抬頭,透過滾滾車流,看到他在馬路對麵朝我呲牙。
掛了電話,我拖著新箱子穿過馬路。林嫣下車,打開後備箱幫我把箱子拎了上去。隨後打量了我幾眼,“你們公司員工出差還給配這麽高規格的行李箱?!”
“哪裏啊,自費。”
“自費?!費這麽多?去哪啊?”車子發動,他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和誰?”
報了個城市名,我說:“我們副總。”
林嫣沉吟了好一會,“LOY?”
高級精英也是人,也談八卦,搜羅小道消息。隻不過他們的渠道和關注度不同於普通的市井小民而已,所以羅鵬益離職再被聘的事情林嫣早有耳聞。
紅燈前,他停下車子,扭頭朝我道:“其實我可以幫你介紹別的工作,不需要跑來跑去。”
“我也沒有跑來跑去啦,偶爾出個差玩玩還是不錯的。”
“你真的這麽想?”
看到我點頭,林嫣沒再說話。
*****
第二天,我爸送我去機場。怕堵車,我們出發比較早。4月份的天氣,乍暖還涼,晨間溫度極低,我媽特地給我帶了條圍巾。
9點10分的飛機,我8點不到就到了機場。
到了之後打電話給羅鵬益,領導還在路上,我在三號等候區坐下。
8點過一刻,羅總戴著墨鏡風塵仆仆的出現了。
“我先去換登機牌。”他將行李丟給我,往櫃台去了。
我恍惚發覺,他的行李箱和我是一個牌子,兩個箱子麵對麵,很有速配的潛質。辦理托運時,地勤小姐果然誤會了我們的關係,羅鵬益這才發覺這點。
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我說:“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這箱子原價賣給你。”
“算了。”他淡然表示。
經過機場小插曲,下機之後我們順利打車到了酒店。工作正式展開,因為這次高層會議比較重要,國外總部的洋大人都要來,所以公司極為重視。從規格到硬件設備,都要一一確認。
用來作為高層會議的酒店會議室沒有拖線板,但是我們帶去的設備電源線長度不夠,羅鵬益囑咐我出去買個拖線板。懷揣著一百塊錢,我下樓了。
四星標準的酒店,地處N市黃金地段,出了旋轉門就是大馬路。商業聚集區,我繞了半天,才在一家電器行買到了拖線板。等我趕回會議室的時候,設備電源已經連上,羅鵬益正看著調節機器的工作人員。
“我去退了吧。”我說。
“
不用。”羅鵬益阻止,交給我一份表格,“你去確認下房間。”
整整一下午,都在忙。忙的連吃飯都忘了,意識到肚子餓的時候時間已經轉到了晚上六點。
羅鵬益帶我出去吃晚飯,在酒店下設的餐廳。
現場有人彈奏鋼琴,很有情調。
但是我和他兩個人此時隻是埋頭吃東西,根本無暇顧忌其他。吃飽喝足了,他很主動的離座買單。
“走吧。”結完帳,他領頭往外走。
等電梯的時候,他突然道:“你也是主動走的?”
“啊?!哦,是。”意識到他問的是C&C辭職的事,我點頭。
羅鵬益看了我半天,“你是個怪人。”
“還好吧。”我聳肩。
辭職這種事,也就是腎上腺素分泌一下激動導致的。回頭看看我雖然也有後悔,但是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雖說不屬馬,也還是很讚賞這種說法的。
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告訴我們,人要向前看。
*****
會議進行很順利,兩天結束之後,我和羅鵬益及總部來的幾個人吃飯。
黃酒紅酒拚,還有白酒,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有個響亮的稱呼:深水炸彈。
看著眼前的一大杯混合**,我懵了。坐在身邊的羅鵬益突然伸手過來,不由分說將那一整杯都喝了下去,我覺得胃有些抽痛,也隱約有些感動。
過不了多久,他臉色開始泛紅,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去洗手間。
畢竟他是替我擋酒,知恩圖報的我決定跟著。他腳步有些虛,但還是順利進了洗手間。好一會,他才出來,臉色已經從紅轉為了白,一種病態的蒼白。
我有些擔心,上去給他遞紙巾,“大哥,你還好嗎?倒下之前給個信號。”
羅鵬益接過我手裏的紙巾,“沒事,還撐得住。”
“給你。”我摸出了口袋裏的清涼糖,錢算在了買拖線板的發票內。
“謝了。”他接過糖吞下。
回去之後繼續如常的談笑風生,散席的時候,桌上兩個醉了。羅鵬益眼神有些渙散,我不放心,叫了客房服務。
第二天十點的飛機,他神色疲憊。我很體貼的留他看東西,自己去換登機牌。
*****
不是周末,杜心悠卻還是來接機。她挽著羅鵬益的臂膀,對著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她盛情邀請我同車回市區,我拒絕了。倒不是小心眼記恨什麽,而是因為有人來接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