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棋子的悲哀 1
“韓真真,這種所謂的事實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林嫣背臨窗外的藍天白雲,在滿室陽光之中冷漠開口。
如他所言,我們隻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那麽一個棋子的感覺,作為操盤手根本是一點都不用考慮的。想了這麽多,做了這麽多,與他而言,隻是棋子的本質工作。
那些過多的感情全是浮雲,不需要、也不被承認的存在。
我想自己是把記憶過分美化了,或許當年的他也有著我不認識的一麵。
“抱歉,林特助,打擾你了。”我忍下了眼裏的淚,平靜轉身。
即使摔倒了,也要爬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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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我的辭職報告,彭潔很驚訝。
“韓真真,其實你不用急著離開,我這邊得到確切消息,你將會被調到總裁辦。這是高升,你明白嗎?”
我搖頭,“我誌不在此。”
彭潔試探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媽說我八字和這公司不合,你看公司都出了這麽大事了,你總不見的留著我毀了公司吧。”我曉以大義。
彭潔有些為難,“可是我這裏簽了,人事部那裏也是過不了的。這麽好的機會,你還年輕,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林嫣是我的後台,大家都知道。我和他新結下的仇,大家就不一定知道了。
看著我的離職報告,梳大背頭的人事經理一臉難色,五指輪番輕叩著桌麵,眉頭擰的死緊。最後,他背著我打了個電話,吱吱唔唔半天,回頭問我,“你真的想走?!”
“是,我去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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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報告批準後,我在一樓大堂坐了很久,看著外麵天際的光明一點點被黑暗吞噬。
大學的時候,不記得是大幾了,傳言說有獅子座流星雨。一堆人聚在蚊蟲滋擾的操場,除了頸椎間盤凸出外,沒瞧見所謂的流星。此時對著眼前天穹,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居然看到流光閃過天際。
盯著看了好一會,我確認,那應該是飛機尾燈……
隨後我打電話給郭雲,“在哪?”
“SPA!”她拿著林嫣給我的卡,正在夏夢媛的美容店消費。
老板娘不在,她的店員也不認識我。不過即便前兩項條件都達成,免單也是不可能的,打折更是肖想。刷卡結賬之後,郭雲將卡遞給我,“行啦行啦,別死盯著看了,還你。”
拿到卡,看著上麵燙金的字體,我轉身往櫃麵走去,“這些錢能折現嗎?”
當著無數人膛目結舌的麵,我將卡裏剩餘現金以八折取了出來,一共三千兩百塊人民幣。
揣了錢,底氣也足了,我豪氣幹雲朝著麵露異色的郭雲說:“走,姐請你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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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娘水餃櫃台前,郭雲不住拿眼白瞟我,“我還當你轉性了,結果是癡人說夢。”
吃完晚飯,我拖著她進了屈臣氏,直奔十塊錢一盒的促銷裝麵膜櫃,埋頭刨東西。
“真真,行了,煮著吃能撐半年了。”她按住了我的手,阻止我繼續往購物籃裏塞麵膜的行為。
看著提籃裏堆得高高的紙盒,我有些神傷。沒帶購物袋,隨身小包也放不了這麽多東西,一個購物袋售價6元。成本核算了半天,我忍痛打消了大肆購物的想法,在收銀小姐恨不得吃人的視線中結了包濕紙巾的錢。
走出屈臣氏,郭雲拍了我一下,“你真丟人。”
“彼此彼此。”和她進LV左挑右選,還讓人幫著調貨結果最後以顏色不合適為借口不買的舉動比起來,我著實厚道許多。
走了一會,在郭雲提議下我們進了路邊的甜品屋。
將菜單翻來覆去研究了幾遍之後,我說:“為什麽沒有鹹的?”
“這是甜品店。”郭雲感覺快發飆了。
“哦,那我要紅豆西米露。”自找死路這種事,我是不屑去幹的。
我如此識時務,自然讓郭雲消氣,她優雅的合上菜單,點了份芒果布丁。
東西上來,吃了幾口我自動自發將勺子伸到了她碗裏。
“韓真真,你今天吃錯藥了吧!”
剛剛撈到的布丁因為這句話抖到了桌上,我看了她一眼,出聲解釋:“不是我的錯。”
郭雲一麵用紙巾擦拭桌上的狼藉,一麵沒好氣道:“是啊,都是我的錯,我怎麽就認識你這麽號人了?”
我將勺子收回來,問了她一個比較困擾我
的問題,“當初我們統共也沒講過幾句話啊,你怎麽就看上我了呢?”
那個時候,我和郭雲專業不同,宿舍也相隔較遠。因為她們寢室一個姑娘和我們寢室的人要好,彼此混個眼熟罷了。路上偶遇,頂多就點個頭,根本達不到所謂親密階段。
郭雲睨了我一眼,“我本來看到的是我們班一個男生,誰知道伸手過去的時候你剛好湊過來。”
“哦!”我望了望天,頷首,“了解了。”
又是一出拉郎配的人間慘劇啊!
郭雲盯著我看了許久,總結陳詞曰:“我就覺得你今天有些不對勁。”
“沒有啊,長手長腳,五官端正,思維敏捷,談吐有禮。我這麽一個新時代五講四美的好青年現在已經瀕臨絕種了。”
聽著我的自誇,郭雲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索性說出來,讓姐姐開心下吧。”
“我辭職了。”
麵對我的直截了當,她有半秒的閃神,下意識的開口:“你說什麽?姐姐耳背,聽不太清。”
“我說我辭職了,就要脫離火坑了,確實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你說真的?”
“所以我高興嘛,來來,你還要不要再來個榴蓮酥啊?”我指著菜單上的圖片示意。
“真真,這個是菠蘿蜜……”郭雲蓋住照片,不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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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甜品店,外間冷風一吹,我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郭雲看了我一眼,遞了張紙巾過來,“打個噴嚏連眼淚都出來了,太影響形象了,趕緊擦擦。”
聽著自己濃重的鼻音,我說:“我好像感冒了,這破天氣真折騰人。”
她沒說什麽,隻是將手中的紙巾一股腦塞到我手裏。
頂著朦朧淚眼,我說:“唉,你看人家感冒隻流鼻涕,我怎麽就這麽特立獨行的?”
“淚腺和鼻腔有共鳴吧!”郭雲歎息,隨後握了我的手道:“發生什麽事了,和林嫣有關?!”
如果可能,我特想失憶,但是鑒於理論實現的可能性為零,隻有揣著心碎再簡要複述過一遍。
等我抽抽噎噎的說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哀莫大於心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