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人

第二日醒來，隻覺得渾身酸痛，精神卻十分的好。吃過了早飯，我便開始盤算著見王爺的獻舞了。我從小便學習跳舞，民族舞，古典舞是都會的。可是想來，暮王爺必是都看過的，想要離開這青樓還要指望他，定要讓他一件難忘。稍一琢磨，我心裏便有了計較。

遂高聲換了紅香來，拿出了那日鳳姨給我準備的衣衫。隨即相中了其中一套白色的紗裙。隻是與我要跳的舞蹈略有些出入。我皺眉盤算了片刻，拿出了一張紙，在紙上描描畫畫。我原本就沒有學過畫畫，最後畫的連自己都看不出來是什麽了，不由急得抓耳撓腮。氣惱的把畫壞的紙的一團團的丟開，不一會兒，屋裏就到處都是我丟棄的紙了。

紅香一開始，隻看著我一張接一張的畫，見我懊惱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張口問道，“姑娘在做什麽，奴婢幫姑娘做。”

我哀怨的抬起臉看了她一眼，“紅香，你幫不了我，你會女紅嗎，會裁剪嗎？”

小丫頭想了想，小聲的回答，“女紅奴婢倒是會一些，至於裁剪，奴婢給弟妹們做過衣衫，不知道，姑娘要裁什麽樣的衣服？”

“你會裁剪！”我眼睛一亮，一下子跑到紅香麵前，攥著紅香的手，雀躍不已，“紅香你真是我的救星啊，哎呀，我早怎麽沒想到呢。”

我這副樣子顯然把紅香嚇到了。

“姑，姑娘，你先別，奴婢也不知道行不行！”

“行的，行的，你一定行的。”她還沒答應，我已經拍著胸口開始保證了。說著把她拖到那件衣服前，比比劃劃開始說起來。

“袖子這裏剪掉，要大……”

“這裏

瘦一點……”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要繡上花紋……”

“這裏要漂移。”

我隻顧自己說的口沫橫飛，直到覺得自己口幹舌燥，轉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回過頭來一看，紅香這丫頭好似石化了一般盯著我。

“有什麽問題嗎，不能做嗎？”我奇怪的問。

“能是能。”紅香猶豫著說道，“可是姑娘，這可是上好的雪紗，千金難求，就這麽剪了。”

“沒事的！”我豪邁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又不是我出錢，也不是你出錢，有什麽好心疼的。”

紅香，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抱著衣服退下了。

等她走後，我倚在靠窗的貴妃榻上，翹著二郎腿盤算。千金的雪紗，鳳姨還真舍得花錢。細想一下，我若是能得了王爺的青睞，她賺的起止千金。不由又冷笑一回。看來我是時候難為難為這個吸血鬼，給鳳姨來個大放血了。

心裏盤算著，我決定寫個清單給鳳姨，給她找點事做。可是才拿起筆，又犯了難。這古人就是麻煩，這毛筆筆頭軟軟的怎麽寫啊，要是讓人知道堂堂青樓花魁，竟然寫了一手狗爬子，還不丟死人。以後找個機會一定要給自己做支趁手的筆才行。隻是眼下沒辦法，隻能把筆倒過來，用筆杆寫了。盤算來盤算去，最後滿滿了寫了三大張紙才停手。看著密密麻麻的清單，我壞壞的笑了。

沒想到清單才送出去沒多久，鳳姨找上門來了。我還以為這個人精是被我難住了，沒想到，找我的另有其人。

坐在馬車上，我反複想著鳳姨說的話，“女兒，咱們家姑娘們登台用的東西，都是“妙手”給

做的，這次媽媽我自然還是找他，誰知他看了以後一定要，見你一麵，拿給別的師傅又都做不了，你看這……”

我的那些要求，尋常的手藝人確實是做不了的，這“妙手”敢叫我去見他，可見是有些能耐。無奈之下，我隻能親自去會會個特立獨行的妙手匠人。

馬車七拐八拐，一條幽靜的巷子前停下了。我早已轉的暈頭轉向不辨南北。隻見，前麵是個小小的四合院，簡陋的木門上貼著一副對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鋼；坐北朝南打東西。下聯卻空著。

我不由好奇心頓起。看來這“妙手”到真是個有趣的人。

伸手正要敲門，門卻從裏麵自己打開了。我心下更是驚奇。和紅香進的院來。房屋略顯陳舊。屋後一棵大大的梧桐樹，樹葉早已落光，隻留一個大大的鳥窩，不時聽到幾聲喜鵲的叫聲。灰色的屋瓦映著白色的牆，伴著點點金色的陽光，說不出的平靜舒服。仿佛現代電視散文裏常常出現的舊房子，帶著滄桑，藏著故事。

隻聽屋內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輕輕的念道，“進的我門來，為我座上客，欲品屋中茶，答我門上聯。”紅香擔心的拽拽我的袖腳。

我安心的笑笑，朗聲道，“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鋼；坐北朝南打東西。

一座廟，二僧人，出三界，遁五行，衣百衲，行萬裏，度八方；遊冬曆夏度春秋。”

才念完，屋內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好對，姑娘請。”

紅香要跟我一起進去，被我阻止了。我輕輕的拍拍紅香的手，獨自舉步往屋內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