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國師祭祀2

少女且舞且唱歌曰:

悠悠青山兮,誰共一笑?

極極蒼穹兮,何人共祭?

漫漫長路兮,吾與誰從?

……

青冥之長天兮,吾與汝南山采薇。

綠水之波瀾兮,吾與汝五湖泛舟。

拚卻此生心相許,一川風月聊為生。

少女隨著歌聲開始起舞。那舞姿猶如飛揚在風中的羽毛,又像是回旋在溪水中的花瓣,在月下開屏的孔雀;像林中的小鳥兒在歌唱,陽光灑在潺潺的水流上,浪花敲醒睡荷微笑的臉龐,毛毛蟲破繭成蝶震動著美麗的翅膀。世間一切生之美麗與熱望,都在那一雙翻飛的水袖和飄動的腰肢中盈盈的鋪展開,幻化,升騰,凝結成一個個絕美難忘的瞬間。

天地寂然,渾然忘我。

大河的岸邊。

一個青衫男子,坐在那裏,如一株孤傲挺拔的孤竹。站在那裏,遺世獨立。這世上也許根本就沒有一句適當的話能形容他的風度和氣質。安閑空靈,似薄霧中的月華,有一種淡淡的皎潔的光暈在周身籠罩,身上還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疏離的清香。那氣味,似藥香,如花香,又若草香,坐在湯湯河水旁自獨撫琴,他的笑容,如同明月新輝,清雅出塵,讓天地為之震。那樣的眉清目朗,那樣的清俊高貴,那樣的飄逸出塵。

琴聲悠揚,與少女一唱一和。桃花紛飛,漫天花雨中,兩人時不時的相視一笑。 風過桃花片片,在空中流浪,漫漫輕舞…

突然畫麵一轉,畫角哀鳴,戰馬嘶嘶。

一個威武雄壯身著盔甲的男人躍馬而出。傲然尊貴的目光,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氣。他那霸道深情的目光灼灼的盯著翩翩起舞的女子。

這兩個男人是誰?那個女子又是誰?

為何她的心在莫名其妙的抽 搐悸動?

為何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記憶像是衝破層層阻礙卻不得其法?

記憶越來越亂,她身體和思緒仿佛在茫茫天地間倉皇亂闖,沒有目標不知所向的亂撞掙紮!頭痛欲裂!

……

茅山,青峰峰上,有一個青衫男子禪思入定。

他身後站著他的一個黃衫道人,飄然欲仙。

“元嬰?你怎麽樣?”

“沒事。”諸葛元嬰的臉上滿是細汗。

“元嬰,其實你大可不必理會,他的元神已散,根本沒有能力興風作浪,更不可能纂改前世的記憶。他這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黃衫道士不忍看到愛徒耗費心力。

“我不會讓他得逞。”諸葛元嬰一字一頓堅硬如石,突然他承受不住突然襲來的壓力,狂吐鮮血。血,染紅了身上的如茵綠草。紅綠相映,有一種淒冷的美豔。

“怎麽?他還是動手了?”

“執念啊,為什麽我用五行之火讓他受這麽大的煎熬,他仍然不肯放棄?”黃衫道人對天長歎,清亮透澈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悲憫。

“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聯合諸國修道之人,以共同力量封鎖這裏,讓他這塊大陸上發揮不出任何力量。”

“天下五靈中,他取得幾樣?”

“目前來說,隻有還魂珠好像被人動了,其他沒有任何發應。”

“那就好,還魂珠是五靈中法力最弱的一個,隻是用來保護肉體免受刀槍之苦,並不具有攻擊力。”

“我要去一趟南燕,找一個人。”

“我知道你找誰,可是你的身體太差,必須好好休養。我不準你去。”黃衫道士阻攔。

“我必須去,再不去,她也許就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諸葛元嬰淒然一笑,她以為今世的情加上前世的夙緣,她定不會負他,是他太自信了嗎?

“這個女人才分開幾天就可以移情別戀,太過份了,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值得你放棄自己的修為?”他身後的另一位道人憤慨道。他正是諸葛元嬰的師兄白銘。黃衫道人則是他們的師父黃無。

“因為值得所以值得。”諸葛元嬰望著茫茫蒼穹瀟然一笑。清俊的臉上現出絲絲老態,透著一股滄桑疲憊。

……

南燕。

國師法力不夠強行招魂。法力反噬,最後暈倒在神壇上,薊陽眉頭緊皺,雙拳緊握,不省人事。甘露殿上群臣亂作一團。

白睢緊緊握拳,他原本以為她會沒事,一看這種情形心下也慌了。

“把國師抬進西宮速請太醫來診治,把這個女子先關押起來。”女皇清冷的聲音製止住群臣的**。

一聽到要將薊陽關起來,白睢心裏一緊,不明白女皇懷的是何種心思,但是容不得他多想,他稍一提氣,身形一頓便向薊陽飛去

,與此同時,藏在暗處的一抹黑影也神壇方向掠風而去。黑衣人迅速抱起薊陽踏花禦樹而去,底下的侍衛這才中驚慌中清醒過來,立即拉滿了弓準備放箭,卻聽見昏迷不醒的國師喃喃自語道:“誰都不準動她。”然後繼續昏睡。天瑞女皇皺了皺眉頭,揮手製止弓箭手。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一黑一白掠人而去。

前麵的黑影抱著薊陽飛身而去。白睢在後麵跟著,剛到殿外,兩人剛要換口氣,就在這時箭如雨下。黑鷹一手抱著薊陽一手用劍打發箭矢,白睢護在他們倆身前。且戰且退。

薊陽還在幻覺中未能醒來。

“你帶她走,我來掩護。”白睢深知自己的功夫不如黑鷹,由他來保護薊陽才是萬無一失,而他無論如何都要拖住敵人。

“小心,打不過就跑。”黑鷹看了白睢一眼,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然後分開。

薊陽昏昏沉沉的在半空中飄呀飄呀,仿佛是一個沒有形體的野魂,似在辛辛苦苦的尋找著什麽卻又無所得。想呼喚什麽卻又說不出口,那片大地上的戰爭似乎還在繼續,血紅的河水,清亮的大河變成令人害怕的血紅色,無數的生靈倒下了,大地在哀嚎。上天似乎在哭泣。她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醒來。

室內,一燈如豆。

床前,黑鷹在盤腿靜坐。

“唉。”薊陽啞著嗓子喚他,又一想,據說人練功時是不能亂喊的,連忙住口。

“醒了?”黑鷹迅速睜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嗯。”薊陽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腦子一片混沌,什麽也想不起來。

“白睢到哪兒去了?”她記得她不是跟白睢在南燕的神壇上祭祀嗎?黑鷹的眼神立刻冷卻下來,剛才那一瞬的溫暖和喜悅旋即消失不見,氣氛頓時變的尷尬無比。

“他有沒有危險?”薊陽見他沉默不語,以為白睢遇到了什麽危險,語氣更加焦急。

“有你的關心,他就是死了也該高興。”這是什麽話?哦,她明白了,他肯定怪自己沒有關心他吧。

“你還好吧?”不過這話已經問得太遲了。

“死不了。”

“喂,我在問你話,你別總是死呀活呀的。”薊陽的精神一恢複嘴也利落起來。

“他去引開追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