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煙花三月下毒手

這是東明末年,天下大亂。一時間群雄、群雌、群賊們全都起來了,本事大的逐鹿中原稱霸武林,本事中不溜的搶點兒勒索點兒也能過得去,唯獨苦了沒有本事人又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們。一個人養活幾個人任務繁重苦哈哈的,所以上山為匪、入林為盜的也就多了起來。

桐陵山的土匪們便是這群賊萬寇中的一支,雖然桐陵山賊是賊海中的一朵不太起眼的浪花,可是卻很有特色。

首先是他們的頭頭是個女的,還有一點是,這女賊頭有三個丈夫。據說山上人才濟濟,美男如雲。它從不搶女的、老的、小的和窮的,專搶貪官和為富不仁者。煙波藍,乍聽上去名字挺文雅,大家會誤以為此人是個大家閨秀。實則不然,江湖人稱“摧花女魔頭”,官道中人稱為“金鋼不敗女。”

薊陽煙樹便是這位煙大王的獨生女兒也就是未來的女魔頭和少大王。薊陽煙樹這個名字奇怪吧,它分別取自於薊陽煙樹的大爹薊昌盛二爹陽昱定三爹樹起風和母親煙波藍的姓氏,你說能不奇怪嗎?但是大家嫌四個字太麻煩,隻叫她薊陽。

薊陽煙樹此刻正在被窩裏裝病,她豎起耳朵兩隻眼睛賊溜溜地轉著,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果然,他來了。盡管他的腳步如此輕盈但是她仍然辨得出來。此刻她已經跟剛才大不一樣,隻見她緊鎖著雙眉,光潔可愛的小臉皺得像包子,滴溜亂轉的雙眼此刻呆滯無神,整個人直挺挺的躺著一動不動。她在等一個人 ——她的義父諸葛元嬰。薊陽對他很不滿,自己今年十八歲,情竇早開。可是無論自己怎樣的暗示表白,諸葛元嬰或是裝聾作啞或是委婉拒絕要不就是唉聲歎氣。他到底在顧忌什麽?身份嗎?不就是義父嗎?改改口不就行了。又不違倫常。年齡嗎?更不是問題了。丈夫又不是煮著吃,老點嫩點又無所謂。薊陽有意無意的把這些意思都傳達給諸葛元嬰,可他還是老樣子。特別是最近,他下山很頻繁,一走就是數月,而且行蹤詭秘……

薊陽正想得入神。諸葛元嬰輕輕地推門進來了。他三十歲上下,生得眉清目朗,雖身著尋常青衣卻有一種儒雅飄然的氣度,讓人不由自主的親近卻又不敢褻瀆。

“薊陽。”他來到床前輕聲喚道,那聲音如清泉一樣讓人心生愜意。薊陽不語亦不動。他有點著急伸手把脈,又進行一番“望聞切問”之類的診斷。如此這般的忙活了一陣,卻仍看不出到底是什麽病。頓時,他的額上滲出絲絲汗珠,隻好吩咐人去請華躲,華躲醫術高明,江湖人才送他華躲的稱號——華佗見了也要躲著。自己看不出的病也許他能看出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華躲就笑嗬嗬的來了。身後跟著薊陽的三個爹和一個娘。

“我的女兒

你怎麽樣了?”大爹二爹一起撲上來,薊陽直皺眉頭,心想快走吧,吵死了。她醉翁之意在於義父,這些閑雜人等離得越遠越好,如果爹娘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們當成閑雜人不打斷她的尾巴才怪。

華躲診完脈已明白是怎麽回事。心想這個小淘氣包又在耍什麽花樣?他借看病之名在薊陽胳肢窩撓了幾下,薊陽怕癢忍不住動了幾下,心中罵道,臭老頭,讓你下輩子還打光棍。他用秘密傳音法說道:“小鬼頭,我知道你在裝病,見好就收。”說完站起裝作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道:“沒什麽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不過她需要靜養,你們這些人都回去吧,留元嬰一個人就行。”薊陽心中竊喜,太好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心道活該你諸葛老頭著急,誰讓你最近冷落我?

眾人散去,隻留下諸葛元嬰和薊陽。

“來,把藥喝了。”諸葛元嬰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薊陽一看暗暗叫苦。

“義父,我,我可不可以不喝?”她小臉皺得更厲害。

“不行,必須得喝。”諸葛元嬰的臉色登時嚴肅起來。

“我覺得我好像好多了。”薊陽一邊腹誹著華老頭,一邊想著借口。

“不行。”說著他輕輕吹了吹,目光溫和如後山的溫泉,讓薊陽不由得陶醉其中。

美人難過英雄關,真是美色禍人,喝就喝吧,反正也喝不死人。薊陽隻好皺著眉頭硬著頭皮喝下去。還好是諸葛老頭親自喂下去的,心裏多少有些安慰。薊陽一邊喝一邊偷偷打量著他。他隻比自己大十來歲為什麽非要當她的幹爹?娘也真是的,自己都有三個爹了還嫌不夠,又拉來一個湊數,真是暴殄天物。

諸葛元嬰一心一意的喂薊陽喝藥,卻不想這個淘氣鬼對著他發呆打愣,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他的心裏既高興又失落。畢竟,他這麽多年的心血沒白費。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還……想著想著他竟也出神,目光迷離,仿佛穿透了遙遠的時空,透過她透過這屋子停留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薊陽看著看著,離他越來越近,最後幹脆爬到了他的懷裏,小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著。

諸葛元嬰猛然清醒過來,眼神又恢複了平日的清澈和冷淡,他不著痕跡的抽掉她那雙不安分的小手,把她扶到床上躺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讓薊月來給你做伴。”說完便拿起藥箱要離去。

“義父,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薊陽著急的喊道。諸葛元嬰搖搖頭無奈的笑著離開了。三個月了,他總是來去匆匆,她連話都沒跟他說上幾句。現在對於病中的她也隻是這樣淡淡的關心(她都忘了自己是裝病了)。她越想越氣伸手把那隻藥碗摔到地上恨恨的罵道:“死老頭臭老頭,等將來你落到我手裏,我,我……”她還沒想好怎麽

辦呢。

“有點淑女樣好不好?”薊月也不敲門就直接進來了。

“你淑女!張牙舞爪橫行山上。”薊陽正愁氣沒地發,剛好來了出氣筒。

“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本來嘛,我是打算幫你來著,既然你這樣咬呂洞賓,那我隻好走了。”

“你這隻耗子、黃鼠狼……”薊陽一聽她在罵自己一時間枕頭被子一齊飛過去。薊月似乎也習慣了,一抬手,又讓它們飛回原位。

“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薊月狡猾地一笑,真不愧是她的幹妹妹,狡猾的本事學到家了。

“我……”到底她有什麽好辦法?薊陽知道這丫頭鬼點也挺多,不禁起了好奇心。

“你看這個是什麽?”薊月返回來坐在床邊拿出一包藥,俯在薊陽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會兒。

“不行!這個辦法太、太不淑女了。”薊陽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羞色,她承認她是很想把那個諸葛老頭放倒吃幹抹淨,也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可是她自認為自己終究是個大家閨秀,把麵子看得很重。

“你知道什麽呀,俗話說得好,舍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舍不得名聲搞不定新郎,名聲算什麽東西,你認為它一文不值它就一文不值。”薊月在一旁慷慨激昂的鼓動著。

“可是,對於女人來說,那個貞操名聲什麽的多少也有點重要,萬一不成功,我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麽混?”薊陽還是有點猶豫。

“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頭挖不了,同樣的,隻要藥下得好,沒有男人放不倒。”薊月還在繼續鼓勵,最後又加了一句,這可是你告訴我的。

“你讓我的思想鬥爭一會兒。”隻見薊陽起身下床一會兒邁方步一會兒邁圓步,一會兒緊皺眉頭一會兒癡癡直笑。表情像那天上的雲彩一樣千變萬化。最後才似下了最大的決心。

“山不來,我去。紅杏不出牆我就使勁拽。”薊陽兩眼放光,緊緊握著小拳頭,罪惡的計劃就這樣定下了。

當晚,月黑風高,正好下手。

薊陽臉上帶著奸笑,端著湯圓帶到諸葛元嬰房裏。說是要感謝義父特地做了湯圓。諸葛元嬰一看,這湯圓的身材也太雄壯了,足有鴨蛋那麽大,而且形狀奇特,一眼看不出是扁是圓。諸葛元嬰淡淡的笑著,兩眉彎著,顯得異常動人。

“義父,我知道我做得不太好看,可是我保證絕對好吃,反正食物嘛外形不重要,吃到肚子裏都一樣。”薊陽說著便夾起一個最大的遞到義父嘴邊。諸葛元嬰剛要張嘴,門響了,華老頭來了。

“你華叔叔來了還不快去開門。”薊陽氣得鼻孔冒火,這老家夥早不來晚不來偏趕這個時候來。總是破壞人家好事,怪不得打光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