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夢耶醒耶

被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睜開眼睛，室內的光線已然明亮。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唰”的一聲拉開窗簾，頓時，柔和的金色光芒灑滿了整個臥室。拉開窗戶，把頭伸到窗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遠處的果園隱隱的籠罩在一層薄霧之間，看的不是很分明。近處的一排排整齊的紅瓦平房，中間穿插著銀灰色的水泥路，路上三三兩兩的人，慢慢悠悠甩動著胳膊的是吃過早飯鍛煉的老人家，急急忙忙跨上車走的是趕去上班的年輕人，孩子的嬉笑追逐聲，不時的傳來……

門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歐陽慧站著沒動，她知道，是劉一軒送孩子上學回來了。

接著是換鞋的聲音，拖拉拖拉的腳步聲，走進臥室，一看見穿著睡衣站在窗口的歐陽慧，劉一軒的聲音不由大了起來：“一大早的站窗戶跟前吹冷風，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我吹冷風我高興，要你管？”歐陽慧心裏的火“騰”一下起來了，有這樣說話的嗎？這就是她當初選擇的依靠？

“好好好，我不管，凍死你活該。要是以後誰再動不動喊頭疼感冒不舒服，到別地方喊去啊，別讓我聽了心煩。”劉一軒一邊走到衛生間開始洗漱，一邊嘀咕著。

歐陽慧猛的一聲拉好窗戶，又“唰”一聲拉好窗簾，室內頓時又籠罩在那層明亮卻又朦朧的光線裏。重新鑽進被窩，鼻子卻是有點癢癢，不由兩個噴嚏響亮的打了出來。揉揉鼻子，居然真的有點不通氣了。

劉一軒從衛生間出來，頭發還有點潮濕，身上帶著一種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習慣每天早上洗個澡，說是一天都精神。看著縮在被窩裏的歐陽慧，劉一軒走過去，朝被子隆起的地方拍了拍：“喂，我說你這女人還真是懶，起床了，再不起來飯都冷了。”

歐陽慧沒動，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怎麽？還不起來？昨天聚會怎麽樣呀，有沒有見到什麽舊情人？”劉一軒一邊換衣服一邊問。

“喂！一大早的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好不容易逮個下午班上，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舊情人，你給我找的啊？”歐陽慧把被子直拉過頭頂，蒙的個嚴嚴實實。

“咦，小樣，脾氣見長啊。好好好，你睡你的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蒙著腦袋睡覺，被窩放屁自產自銷……哎呀，你還丟我枕頭？”劉一軒蹦著跳著，隨手又把枕頭給她扔了回來，然後走到門口又不忘囑咐一聲：“別睡太晚，記得起來吃早餐。你那個胃不好。上班去了。”接著就是“恍當”一聲門關上的聲音，輕快的腳步下樓的聲音。

待一切都寂靜下來時，歐陽慧拉開被子，把腦袋露了出來。說實話，劉一軒是個顧家的男人，是個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的人。隻是，她不愛他。

當初也有過微微的心動，也有著淡淡的甜蜜，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點心動和甜蜜，早就淹沒在生活的雜事中，柴米油鹽的煙熏火燎中了。

難道以後的幾十年，都要這樣過下去？想想都有點不寒而栗。沒有夢想，沒有激情，沒有目標，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房子，車子，票子，孩子，等這一切到手了，孩子長大了，自己的一生，也就奉獻完了。

閉上眼睛，袁子歆那落寞的身影，彈吉他時的專注，微微憂鬱的眼神，又浮現在她的麵前。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有什麽不好？最起碼他不肯改變，不肯向世俗低頭，他有自己的傲氣，還有自己的追求。不像劉一軒，天天談論的不是哪個朋友做生意發了財，就是幹什麽賺錢最快，要麽就是想著將來自己也去做個什麽大生意，從此發家。看他那樣子，歐陽慧就有點厭煩。

哎，人和人，怎麽就是如此不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