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尾湖之約
看著滿屋子的大小禮盒,雨墨鬱悶的歎氣不已,二皇子對她的心意早就被她拒絕過多次,可這個二皇子似乎最近閑的很,也有錢的很,從易水回來到現在,來府裏次數最多的人除了明翼就是明齋了,好在明齋還是講究禮數,每次約她見麵都是事先寫信給她,但是在拒絕了28封書信之後,雨墨決定去好好跟明齋談談。
京城除了皇宮及各大官員的府邸外,最漂亮的地方便是這四麵環水的葉尾亭了,聽說這個亭子還是紫月國第一任狀元所建。要上這葉尾亭必定要坐船,而這船正是如一片柳葉般細長而雅致,這柳葉船也是前往葉尾亭唯一的渡船,所以當年的狀元郎建完這水亭之後,便取命名為葉尾亭了。
雨墨到岸邊時,明齋正麵朝湖水長身而立,湖麵清風徐來,吹得明齋淡青色的長衫下擺輕輕翻飛,青黑的發絲如一縷極細的煙絲在風裏微微散動。
雨墨看著這個也是玉樹臨風的皇子,想到他寫的幾十封情書,心裏感動於他的用心良苦,看來明齋也並非隻是個傲慢,言辭拙劣的皇子。
“二皇子。”雨墨喚了一聲。
聽到聲音明齋回頭看到雨墨便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在鍍金的陽光裏,那份燦爛明媚的讓雨墨心裏輕輕震動。
“雨墨你來了。”明齋柔聲說道,之前那個有些俗氣而略顯魯莽的二皇子似乎不見了。
雨墨朝明齋輕輕一笑,迎上去,明齋招手叫了船自己先上去便喚雨墨上船去。一眼望去,葉尾亭清淩淩的立在水中,浩淼的水麵淺淺的漣漪蕩漾,果然是個漂亮的地方,絲毫不委屈了它獨一無二的名字。
心神一清,雨墨輕提裙裾上船去,明齋伸出手來要扶,雨墨故意忽略當做看不到,但明齋的手卻並沒有縮回去。一踏船,吃重的船一個平衡搖晃不已,晃的雨墨東歪西倒,四肢亂動,嚇退了一臉的血色,慌亂中雨墨緊緊的抓住眼
前的手方穩定下來,厚實溫暖的手掌待雨墨在船上坐定了才鬆開來,自然不帶一絲猥褻。
“每年夏天裏,我總會來這葉尾湖泛舟釣魚,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明齋輕快的說道,寬闊微瀾的湖麵似乎讓人遠離宮鬥,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了。
“你喜歡釣魚?”雨墨有些訝異,平日裏的明齋完全不像一個會釣魚賞景的人。
“很好奇嗎,”明齋笑道,“人們常道侯門深似海,卻不知道這皇宮比這侯門要深多少,在宮裏,每一個人不論是小到一個最不起眼的宮女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是靠陰謀和心計才得以生存下來的,在裏麵呆久了,人會變得壓抑、沮喪甚至絕望。嗬~所以每次當我心緒不寧或是難以壓抑的時候我便來這葉尾湖垂釣,賞景,等到自己冷靜了,再回到宮裏去。”
“難道連皇帝也需要陰謀和心計嗎?整個天下不都是他的麽?”身在相府,早就領教了什麽是侯門深似海,卻不知道在皇宮裏連皇帝也活的如此累。
“作為一個皇帝必須要拉攏協調群臣,還要提防文武大臣的造反,後宮和大臣的勾結,甚至還要擔心自己的兒孫和大臣們結成黨派,相互殘殺。都說伴君如伴虎,那是因為皇帝的心思不是能讓人吃準的,作為皇上如果自己的心思讓別人猜中了,就會難以掌控天下了,是以皇上也不會例外。”明齋說道,語氣裏含著淡淡的落寞。
像這樣有幾分儒雅又帶幾分落寞的明齋是雨墨平日裏所不曾認識的,明齋眉眼中淡淡的抑鬱印在雨墨的眼裏,竟是一種孤冷的寂寞,雨墨一時無言。
船到了,靠了亭了,明齋先上去,然後伸出手去接雨墨,有了之前的教訓雨墨沒有拒絕拉著明齋的手上了亭子。亭子很簡單,沒有雕梁畫柱龍鳳盤旋也沒有富貴刺眼的紅黃色大漆,隻是四根及其古樸的上了桐油的柱子支撐著四角如飛的亭子,亭子的三麵有木作的長凳,亭
子中央有一個簡單的四方木桌,木桌是原色也沒有上桐油,上麵用墨線畫了一幅圍棋圖,木桌的四周便是四根短小狹長的木凳。
雨墨二人上的亭來,卻沒有坐下而是並肩眺望湖水,靜默無言,輕輕感受湖麵徐徐吹來的涼風,縈繞在周身。
許久,雨墨才道:“你想做皇帝嗎?”
聽得此言,明齋轉過頭看著雨墨,目光變得堅定而精銳:“想,生在皇宮,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要不就會別人踩在腳下,隻有皇帝一人不受牽絆,掌控自己的命運,玩弄別人的生死。”
最後那句“玩弄別人的生死”讓那個暴戾而粗濫的三皇子暴露出來,雨墨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道:“縱使明知道皇宮是是非之地,明知道皇帝也生活如此之累,也會有那麽多的人為了那張椅子爭個你死我活,不惜留下千古惡名,也不怕被誅九族。”
明齋笑了,那一笑是一種誌在必得的躊躇滿誌:“這世上的人,男人拒絕不了權勢,女人抵不過金錢的誘惑,不論是你還是我,隻不過是各自的追求不同罷了,而我想要的便是那張椅子。”
雨墨不言,她想到了明翼,不知道明翼想要的是什麽,一定不會是皇權,但不知是否會與她心意相通。
明齋見雨墨不語,以為雨墨讚同他的觀點,便轉身看著雨墨道:“雨墨,我喜歡你。”
雨墨倏地的抬起了頭看著明齋,盡管心意早已明了,但是明齋當麵說出來卻還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二皇子....”雨墨剛出聲便被打斷。
“叫我明齋,雨墨你聽我說,我想做皇帝,可是我更希望有你陪伴我一起為此而努力,我希望我那一天是你在我的身邊。”
“二皇子….”明齋的深情與霸道讓雨墨心裏有些慌亂,這是明齋作為一個皇子對她的許諾,她不能接受他,更不能接受他的許諾,她一定要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