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這個晚上，驚雷不斷
在齊昂軒驅車送她回家的路上，李小霧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她怎麽就成了他的女人了？怎麽會呢？雖然她曾經偷偷地幻想過——隻有幾秒，隻是腦海中飛梭般一閃即逝的念頭：如果他能有一點點喜歡她，會是多麽甜蜜的一件事。但是她從來不敢讓自己再多想一點，那樣瘋狂的念頭，隻是露了個頭就被她自己飛快地根除掉了。她沒有那麽天真，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話，怎麽也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可現在……怎麽會這樣呢？她還一度以為，他喜歡的人是趙經理呢！
到了家門口，齊昂軒喚住明顯有點神思恍惚的李小霧，憐惜地揉揉她的頭頂，說道：“你住得這麽遠，我不喜歡。這幾天，你把東西收拾一下，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情，立刻來接你。聽懂了嗎？”看到她震驚的眼神，他接著又問道，“小霧，你願意嫁給我嗎？”
李小霧不知道這是今晚第幾次被雷劈中，她抬手掩住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昂軒溫柔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淤青上，那是幾天前宋滿德留給她的傷痕。他的臉色一沉，突然托起李小霧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不同於先前柔情似水的那個吻，這個吻，充滿了暴躁和放縱，他單手將她的雙手舉高在頭頂，另一隻手從背後伸進她的衣服肆意撫摸，甚至，向胸前滑去……
“住手！”李小霧奮力掙開他的懷抱，羞憤交加地看著齊昂軒，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就好像她是一個隨便的物品，可以任意……
她還在顫抖，卻發現他笑了，“看，並不難的，是不是？你也懂得反抗，隻是常常缺乏反抗的勇氣。”他重新伸出雙手，慢慢放在她肩頭。這一次，他的接觸是溫柔的，李小霧困惑地看著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他執起她瘀傷的手腕，在上麵印上無數輕柔的吻。接著說：“當你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受到冒犯的時候，你有權發脾氣，也應該像剛才那樣用力反抗。我的小禮物，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懂了嗎？”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她釋然了。從小到大，她都被教導要聽話和順從。他，是第一個教會她保護自己的人，哪怕反抗的對象正是他自己，他仍然堅持要她保護自己。她曾經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當一個人順從和屈服的時
候，才是安全的。可是在他的環抱中，她觸摸到了真正的安全。那是一種全然的放心和交托，就好像……他是她的銅牆鐵壁。鼻子一酸，她落下一滴淚，兩隻手揪住他的衣襟，緊緊地攥在掌心。
“噓——不哭。我的小禮物。”伸手接住她滾落的淚水，齊昂軒柔聲輕哄著，“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陪在你身邊，所以，你一定要學會保護你自己，明白嗎？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路要走。”
李小霧用力閉上眼睛，生怕自己的淚水會洶湧而出，這一切，多麽像是一個飄渺的夢境。她祈禱，如果真是夢境，就讓自己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耳邊聽著齊昂軒驅車離去的聲音，李小霧小心地溜進家門。辛川花正在看電視，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瞄著剛走進來的李小霧。
“這麽晚才回來？晚飯已經涼啦，自己去熱一熱吧。”辛川花撇起嘴角，譏諷地說，“你現在成了大忙人啦，我天天還得給你留飯，臭不要臉的死丫頭。”
李小霧抱歉地笑了笑，對嬸嬸那張嘴已經習以為常。她脫下外套，走到桌邊。兩個碟子擺在當中，一個裏麵乘著一條魚骨頭，旁邊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碎魚肉；另一個裏麵是油乎乎黑黢黢的鹹菜肉醬。她看了沒有什麽胃口，便推說自己不餓，轉身向臥室走去，心想，幹脆就餓一晚吧，明天再吃。偏偏在經過辛川花旁邊的時候，肚子發出咕嚕嚕的抗議聲。
辛川花聽了，登時大怒：“死丫頭！不餓肚子怎麽會咕咕叫？你現在越來越了不起啦！嫌棄我家的剩飯剩菜啦？我看你是瘋了！看我不抽你——”說著，抄起遙控器就往李小霧身上打，李小霧被揪住胳膊，躲閃不及身上已經挨了幾下，兩人正扭在一起難解難分，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辛川花一怔，李小霧趁機用力抽回胳膊，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
“都這麽晚了，誰在敲門？”辛川花不安地看了看掛鍾，已經十點多了。李小霧的叔叔是外貿公司的采購員，常年在外出差，不可能這個時候回來，這麽晚了，別是壞人吧，她心裏慌慌的，“你去問問是誰，死丫頭！”
李小霧走到門邊，輕聲問道：“誰啊？”辛川花站在沙發後麵，伸長脖子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
回答道：“是李小姐的家嗎？我來送外賣，齊先生叫我過來的。”
李小霧連忙打開門，一個微胖的男人超她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利索地戴上鞋套，將一個大暖箱抱進屋子。
“這是什麽啊？”辛川花看著這個身穿暗紅色製服的胖子從大暖箱裏取出一個又一個濃香四溢的精美飯盒，不禁咽了口唾沫，“你到底是哪裏來的？”
“啊，太太您好，我是喜來登大酒店的夜班經理侯海濤，剛才齊先生打電話過來，要我送一份晚餐到貴府，而且要用最快速度，所以……”他停下來，猛喘著氣，又用手帕擦擦額頭的汗，“您久等了，我這就把飯菜打開。”
“等一下！”辛川花一個大字攔住侯海濤，“不用付錢嗎？啊不！他……齊先生付過錢了嗎？”辛川花心裏已經認定這個胖子送錯了，不吃白不吃，不過，吃外賣霸王餐之前也要先確認有沒有付過錢呀！
“不用付錢。”侯海濤一邊回答，一邊戴上一次性手套，依次打開飯盒的蓋子。
這叫“一份”晚餐？辛川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條蒸的嫩嫩的桂花魚，魚身上覆著一絲絲青蔥和紅椒；一盤滑溜嫩黃的蝦仁炒蛋，每隻蝦仁都粗過成人的大拇指；一盤綠油油、水靈靈的清炒蔬菜；一盤淋著芝麻醬汁的脆心芥蘭；還有一盅飄著紅紅枸杞的茶樹菇烏骨雞湯。看著這些隻有在高級餐廳才見得到的養眼美食，辛川花忍不住再問了一次：“真的不用付錢？真的真的不用付錢？”
侯海濤憨厚地笑了笑：“嗬嗬，太太，齊先生是我們酒店的股東，您說，他需要付錢嗎？況且……”
“況且什麽？”辛川花聞著那香噴噴的飯菜，饞蟲全被勾出來了，管他齊先生是股東還是股西呢。
“況且，齊先生強調讓我親自送過來，因為李小霧小姐……”他轉向李小霧，一臉恭敬，“是齊先生的女朋友。”
侯海濤和李小霧同時聽到了猛地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而且是隻進不出，讓人擔心這聲音的主人會不會一口氣接不上來導致氣絕身亡。
李小霧紅著小臉，送走一直不斷點頭哈腰的侯海濤，回到餐桌前坐下，悶聲不吭地開始吃飯。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今天晚上，嬸嬸也被驚雷給劈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