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父女相談
作為梁氏集團董事長的梁光政，頭腦裏自然不是一片混沌。無論是家族內部的議論，還是集團裏大家私下的一些說辭，他都多少了解一些。他其實還是很認可彩輝的，並不在意那些人關於梁氏大家庭是否和睦的說法。毫無疑問，他的兩個女兒都很優秀。鳳玉雖然才華出眾，但個性方麵容易急功近利。倒是年紀比鳳玉小了好幾歲的彩輝，雖然自小就話語不多，但是偶然間說出來的那些話還是深得他心的。
梁光政這個時候把彩輝叫到跟前，一方麵是就最近股市的一些相關萌動，想聽聽她的意見。另一方麵是詢問一下她和潘良的關係發展如何，這也是做父親的應該表示的關懷吧。
仔細地聽完了父親的話，彩輝略一沉吟說道：“那就為摩爾高價招募幾名英雄吧。”
“招募英雄？”
光政仿佛沒有聽懂彩輝的話又或者他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彩輝這樣做的真正意義。接著又聽到彩輝說：“股市的動作幅度越大，市場上的動蕩勢必更大，這樣的話勢必會有企業脫穎而出，也會有企業破產倒閉。亂世出英雄，我們隻要看準時機，挑選一些有才幹的人來為我們所用，摩爾在梁氏集團這棵大樹下，隻要給與它足夠的養分和營養，還怕它不茁壯成長？”
光政思考著。雖然彩輝說的這些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這樣做的可行度是多少呢，他自認為商業界的人才，他梁氏集團能籠絡到的基本都早就收歸己有了，難道還有漏網的英雄才人？梁氏集團擁有禦用的獵頭公司，專門為梁氏挖掘各類高端人才。所以……但為什麽他有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就像很早以前發生過的商業浪潮又要來了。雖然說浪潮麵前即是挑戰也是機遇，但是他現在年紀大了，隻想過點平靜安穩的生活，實在不願再去商戰中拚殺。
仿佛是看透了父親的心思，彩輝並不怎麽著急地接著說：“雖然獵頭公司有為梁氏招募各類可用之才，但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了解。獵頭們關注的一般都是做強做大的企業，其實小公司裏也有可能有大英雄呢！說不定還真能遇到幾個能為摩爾公司做出點成績的人呢！”
“那麽……”
光政點了點頭，仿佛仍然隻是閑聊似的說道：“這些就交給你來做吧。”
既然身為梁氏集團董事長的父親都這樣開口說了，彩輝也就應承了下來。接著父女兩個人又開始聊起別的事情。一時間，房間裏的氛圍顯得特別祥和溫馨。
不多久，彩輝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父親。
光政看著彩輝的臉，示意她接聽電話。
“我在父親這邊，晚一點再回電話給你吧。”彩輝接聽電話時這樣對那端的人說。
“是潘良嗎？”光政問道。
“嗯。”彩輝點點頭。
光政笑了笑。
潘良那孩子他挺喜歡的，總覺得那孩子有他年輕時候的一點影子。潘家的財力雖然比不上梁家，但像潘家這樣的親家還真是屈指可數。更何況兩個年輕人也像是天造地設般的光鮮明麗，真真是金童玉女般的一對璧人。
從彩輝毫不猶豫掛掉電話的那瞬
間起，潘良就有一種不安和煩躁。她說她在梁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他有點不信。董事長這個時候召見彩輝拉家常？談公事？還是說這不過是彩輝臨時編造的一個謊言。她其實……
潘良的腦袋裏有些悶脹，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樣懷疑彩輝不對。但自從看到那些照片，他就開始莫名地感覺到一些危險。照片中的男人帥氣而挺拔，看上去不像是泛泛之輩。雖然潘良一口咬定那個男人贏不了他，彩輝現在是自己的未婚妻，過些時日便是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心裏總存在一些隱約的憂鬱。是因為自己太愛彩輝，太在意她了嗎？
懷疑。糾結。
一段時間之後，潘良還是選擇來到了梁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外麵。他站在走廊裏，倚在窗邊裝作看風景的樣子。這樣即使被人看到，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是來驗證彩輝剛才電話裏所說的話的。
他等待的，不過是彩輝從那個房間裏推開門走出來。
那扇門裏麵，有人嗎？彩輝現在真在裏麵嗎？如果她不在這裏麵，這個時候她會在哪裏。
雖然潘良的表麵上顯得很平靜，其實內心極度的忐忑。因為他還沒有想好，萬一彩輝她真的不在這扇門背後，他該怎麽辦。
謊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知道那是一個謊言，還要拚盡一切地讓自己相信，讓自己有繼續愛下去的勇氣。
光政和彩輝難得有這樣的時候，所以就多聊了一會，他們並不知道在這扇門外還有另一個人焦灼得幾乎要抓心撓肺。
所以，當光政和彩輝吱呀一聲打開這扇門的時候，潘良幾乎要激動得撲過來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你怎麽來這裏了。”彩輝說道：“本來想出來後再給你打電話呢。”
“我來了，正好把那個電話費省了。”潘良幽默地笑道。
這樣連帶光政也笑了。
“你來多久了？”
“我剛到這沒多久。”
年輕的時候，對於愛情總是有無數美麗的期待和用不完的勁。
光政一眼便能看出潘良在這已經等很久了，這樣不覺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曾經這樣苦苦地等候呢，也和他一樣完全不覺得累。
“你和爸難得在一起聊天，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飯？”
彩輝沒有說話，轉過頭看梁光政的表情。
“怎麽樣，你在國外過了那麽多年，現在國內住的還習慣嗎？”
對於梁光政的問話，潘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還行。畢竟我不是那什麽洋鬼子嘛。”
“那就好。不然我還真不放心將來彩輝跟著你去國外定居。”
看著眼前這一雙兒女，梁光政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滿意和高興。
彩輝的長相其實有幾分像她的母親。其實蕭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當然，即便是現在，蕭夫人的風韻也難得有幾個女人能跟她媲美。隻不過，蕭夫人的性情在端莊中摻雜了些許冷淡，很難和光政熱情起來。
潘良的長相有幾分像他父親。從前老潘家的少爺，可是風月場裏的紅人。
不要說他們懂酒懂女人，單隻是憑他們的姿色，也是有無數女人倒貼著追過來啊。
現在梁家的美人與潘家的才子走在一起，實在是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麵。
如此，光政並不願在這副令人賞心悅目的畫上再增添點不合時宜的背景，他對著彩輝和潘良說：“我就不和你們一塊去吃飯了，你們倆自己去吃吧。”
“爸爸。”彩輝和潘良幾乎同時叫道。
平日裏一貫嚴謹的光政竟然笑著說：“我可不想在你們這裏礙事礙眼的，你們慢慢聊吧。”
彩輝的臉有點微微的紅。潘良一時間笑著，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麽。
這樣，梁光政走開後，就隻剩下彩輝和潘良兩個人肩並肩地走著。
梁光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走開之後那兩個人會將場麵瞬間冷切下來。彩輝一言不發，潘良說著說著也就不知道再要說些什麽，於是時間就過得有些讓人難挨。
無聲無息地從梁氏大樓裏出來之後，潘良歎息了一聲。
彩輝一怔。確實是好像聽到了那個男人的歎息聲。對著雲溪，對著父親，對著公司裏的很多人，她都能說出一些讓人忘卻煩惱的話，但是對於一個即將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她反而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來安慰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不免有些覺得失敗和懊惱。如果換一個女人，至少能說出好幾種安慰的話語吧。如果，如果是紅姐。她一定會說很多有趣的事來讓人開懷大笑。這樣想著的時候，就想起和雲溪一起偷偷去不昧今生的一些情景。想到紅姐曼妙的身姿，想到紅姐優雅的笑容，想到紅姐如行雲流水一般的調酒動作……有點奇怪的是，以前常常想著和雲溪一塊去見紅姐。現在卻好像把她這個人給忘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唯一沒有忘記的，是不昧今生酒吧那個夜晚的黑影，還有那個晚上的夢境。明媚的月光和滿樹的繁花，溫暖的懷抱……這一切仿佛記憶猶新，甚是讓她覺得懷念。
不過也就隻能自個兒在心裏懷念罷了。那樣的懷念終是說不出口的吧。
“彩輝，我們……”
潘良的話才說了半句，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彩輝忽然開口說道：“我約了雲溪，還有美琪的相關事情需要和娜咪網那邊的客人溝通。”
一邊說，彩輝也覺得有些歉疚。於是，她又低著頭輕輕地對潘良說：“對不起。”
潘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彩輝緩慢卻堅決地轉身往梁氏大樓裏走去，直到她快要走進那棟樓的時候，潘良忽然鼓起勇氣追上去對她說：“彩輝，我愛你！”
彩輝扭頭，看見潘良一副鄭重的神情。她的腳步停滯下來，被那句話所產生的千絲萬縷的情愫纏繞著，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她甚至都不敢再動，她知道潘良現在心中正期待著她的回應，就算什麽話也不說，至少可以給他一個擁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有愛不愛他這件事，她一點把握都沒有。如果不愛他，擁抱他又算什麽？
“謝謝你！”
小聲地說完這句話，彩輝徑直地向電梯那邊走去。身後隻留下潘良一個人愣愣地站在梁氏大樓的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