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巷陌野狼
“今天也沒有太陽啊。”葉瀾醉意闌珊的從不昧今生酒吧裏走出來。
他望著有點昏黃的天空，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好像無論什麽時候，這座城市都這樣的熱鬧。剛想繞道去鍾紅家裏，搖了搖頭，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也不能太依戀鍾紅這個女人，沒有娶她的想法，那扇門遲早會關上的。女人，最終都是要有一個歸宿的。
他繼續往前走，拐進一個巷子。找了個角落，背靠著牆壁，大口的呼吸。果然烈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他覺得腸胃裏灼燒得厲害，胸口依然寂寥煩悶。
即便醉得不省人事，那種寂寥煩悶的感覺也不會消失。人心，還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呢！
“喂，好好地把錢和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要不然做了你。”
無賴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因為酒的熱意，葉瀾有些微微的出汗。他睜開眼，看見圍著他的幾個小青年，裏麵居然還有穿著短裙的女孩，她爆炸式的煙花燙好像做得不太成功，看上去讓人聯想到金毛獅王。
“快點把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啊，看你這副模樣，油水應該不少啊！”一個劉海挑染成黃色的青年陰陰地說著。另外一個肥胖點的家夥走過來，渾圓的手指一把抓起葉瀾胸前的衣襟，惡狠狠的樣子好像要一口吞了他。
旁邊又有三個小青年圍攏上來，赤裸的臂膀上刺著青麵獠牙的惡鬼、蛇、蠍子。不知誰先嘿嘿的笑出了聲，接著這群小青年全笑了，他們笑得身體直抖，白白的牙閃著森寒的光。
為首的小青年走上前一把揪住葉瀾的頭發，把他整個人按倒在牆壁上，然後“嘭——”地一拳砸在葉瀾的臉上。葉瀾沒有掙紮，無聲地閉上眼，任鼻血從臉上滑落下來。許是葉瀾的這種忍耐惹惱了他們，這夥青年開始打的打，罵的罵，搜身的搜身……
“你們在幹什麽？搶劫嗎？”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搶劫，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質問和一聲義正詞嚴的嬌吪。幾個小青年回過頭，看見兩個俏生生的佳人立在那，一陣意外後立馬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包圍圈迅速擴大，將兩個女孩不懷好意的圍在中間。
“這個妹妹長得不錯，就是有點冷，哥哥喜歡熱辣點的，就像你這樣瞪著我的！”那個劉海挑染成黃色的青年用目光將暖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又猥瑣地盯著雲溪說道。一邊說一邊靠近去。
“幹什麽？你想幹什麽？”雲溪眼睛瞪得像貓一樣圓，一邊往後退一邊氣勢濤濤地質問。
“幹什麽？你覺得我想幹什麽呢？”小青年的目光熱切起來。他輕佻
的語音剛落，身後的同夥也傳出了嬉笑聲。
“我剛才已經報警了，幾分鍾之內警察就會到達這裏。”暖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無賴，麵不改色的說道。
“是嗎？警察要來了啊！我好怕警察啊！我怕得要死啊！”一個臂膀上有惡鬼刺青的青年人摟著那個金毛獅王走上前來。
那個有著惡鬼刺青的手臂揚起來，惡鬼的獠牙凶相畢露。金毛獅王的雙手也伸了過來……夾帶著兩聲慘叫，中間還混入了類似骨頭被錯位的聲音。
所有人微微一愣，然後表情瞬間僵住。
“你們剛才在我身上找什麽來的？”
帶著笑意的說話聲從這個臉上還有血跡的男人口中說出，他的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本來今天準備借你們的手幫我舒活下精骨，疏散點悶氣的。才剛剛開始，正準備享受下又忽然沒有了，真不盡興呢！你們剛才找的到底是什麽呢？找到了嗎，還是說你們剛才分明就是在找死？”
那個臂膀上有惡鬼刺青的青年麵部肌肉糾結成一團，惡鬼的圖案也仿佛失去了煞氣般的垂掛在那裏。很顯然，剛才那個聲音是這個臂膀發出來的。那一聲狼嚎一樣的慘叫也是。不過，另一個尖銳的嚎叫呢？
“你居然動手打女人？你是不是人啊？”那個金毛獅王從地上爬起來掛著淚質問道。
“我是不是人沒有關係，不打女人倒是真的！”葉瀾醉意朦朧的眯起眼，笑得像春花一樣燦爛。
金毛獅王仿佛是被這個春花般的笑迷惑了一下，繼而馬上表現出很委屈的表情。
“原來你是女人啊？對不起！我剛才確實沒發現這回事。”葉瀾的笑意更甚，讓人很清楚的感覺到其中那抹玩味的意味。
金毛獅王臉上像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放出來了。
“兄弟們，給我上！”為首一個青年喊出這一嗓子，其餘的幾個青年回過神來立即衝上前去。這麽多人對付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和兩個弱女子，隻要團結一心就沒有問題。他們應該是這樣想的。也有可能想在警察到來之前一雪前恥。畢竟這麽多兄弟連這三個人都搞不定，以後大家還怎麽在道上混。
雲溪有些緊張為什麽警笛聲還沒有響起，剛才發現這夥可疑的家夥後就撥打了報警電話，現在真有點感覺度秒如年了。
一陣混亂與嘈雜，其間有摔打聲，哀嚎聲，慘叫聲……不過有一些聲音又顯得比較有節奏，甚至帶點韻律感，但同時又幹淨利索。
這個人，這個喝醉了的男人，他的拳法收放有度，在保護好兩個弱女子的同時，狠狠地還
擊了那些衝上來企圖一展身手企圖在所有兄弟麵前建功立業的人。
暖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明明剛才他被那夥人按倒在牆壁上猛揍，明明剛才他醉得幾乎神誌不清，明明剛才他閉著眼仿佛奄奄一息。但是現在卻分明頭腦冷靜，眼光銳利，嚴防死守確保她和雲溪不受到傷害，還能在擋下這群人攻擊的當下狠狠地還擊他們。
他是誰？怎麽還有些熟悉。在哪裏見過呢。暖暖看著他矯捷的身影忽左忽右的移動，時而騰空一踢時而反身一拳。暖暖確信在自己熟知的人裏麵沒有這個人，但他的眼有些熟悉，還有剛才的那些表情，還有那種淡淡的氣息……
那群小青年終於意識到光靠人多是無法打贏眼前這個男人的。想著先前那女孩說的已經報警了的事，也沒敢再打電話呼朋引伴過來群毆。忿忿地瞪了幾眼這個仍然帶著醉意的男子。
“真沒想到，你們這麽多人加起來竟然比我一個人還要低劣。”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那個挑染著黃色劉海的青年狠狠地說著。
“是嗎？我看起來像很高興的樣子嗎？”
挑染著黃色劉海的青年一下子怔住，真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另一個有蠍子刺青的青年問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暖暖心中也有類似的疑問呼之欲出。
“啊？”葉瀾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衫，仿佛拍打灰塵般拂了拂，忽然露出天真愉悅的表情：“隻是一隻好酒流浪的野狼罷了。”
一眾小青年做鳥獸散開。
葉瀾沒有再理會那些人，轉過頭看向暖暖。
在他看著暖暖的時候，暖暖也在用同樣的目光看著他。
他們對視著，雖然中間還隔著些距離，卻仿佛互相看到對方的心裏去了。
暖暖的眼睛裏露出了一點笑意。
是這個人。
本來因為他一直側著臉沒有看得太清楚，等他正視自己的時候終於發現了。
這個身手出眾，長相英俊的男人，就是上一次在不昧今生酒吧，和她擦肩而過的人。
那個能讓紅姐由衷地露出笑容的男人。
葉瀾感覺自己的目光被麵前這個女孩深深地吸引，這真是一件有點奇怪的事情。
“多謝你啦！剛才好險！”雲溪直爽地道謝。
葉瀾轉過頭微微笑笑，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警笛聲忽然響起，葉瀾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
暖暖忽然想起，這巷子深處有一間不錯的書屋，難道醉意朦朧的他原本也是計劃去那裏看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