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恍然如夢一日間
車水馬龍，解放路上，一身著白色襯衫的俊美男子捧著肯德基全家桶坐在窗口發呆。口中盡是無盡的低喃，“囡囡，這是你最愛吃的奧爾良烤翅……慢慢吃，小心別噎著……”“囡囡，喝點可樂解解渴，別吃太快了，對胃不好……”“囡囡，來，這個是最近新出的黃金蟹鬥，嚐嚐好不好吃……”
布楠？布楠——囡囡在這，布楠——吳姮囡很努力地想跑過去抓住吳布楠的衣角，卻怎麽也抓不住。隻能傻傻地在一旁看著他，一直都那麽堅強的布楠，從未在自己麵前哭過的布楠，他哭了……淚，順著臉頰落下，一直落到那漢堡上，然後，消失了……
布楠，我在這啊，布楠……吳姮囡絕望地看著布楠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從睡夢中悲慟地哭醒，淚水，濕了一枕。
“囡囡，囡囡——”漆黑的屋中，吳姮囡聽到一聲音在叫自己，睜開眼睛，水霧下好像是一熟悉的身影。揉揉眼睛，再看時，那身影已揭下了黑色麵紗，是他——“晚清？！”
“晚清？你——”吳姮囡還未問出口，就被晚清冰涼的手捂住了嘴巴。
“噓——”他警覺地讓她輕點。
“嗯，你怎麽在這？”吳姮囡支起身子，兩手握上晚清的雙臂。
“啊——”晚清吃痛地低吟。吳姮囡感覺到左手上似乎有粘稠地**粘上了，收回來一看，滿滿的血腥味。“你……你受傷了？”吳姮囡有些害怕，卻更多的是擔心。
“嗯，你幫我處理下——”晚清沒有說什麽原因，語氣中帶著強勢和信任。
吳姮囡見他沒有告訴自己原因，也不想多問。他的身上，有自己太多不知道的東西。或許，知道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吳姮囡點起紅燭，從抽屜中翻出紗布、剪刀與金創藥。
“坐下吧，痛的話忍著點！”吳姮囡小心翼翼地撕開晚清手臂上的衣袖，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再用輕水清洗過後，隻見刀口深的裏麵的嫩肉已有些泛出，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淚落了下來，還記得自己還在讀六年級的時候，由於自己一時淘氣地想要玩做衣服，剪刀一不小心從手中滑落，眼見就要在自己的腳麵上砸出一個舉動，布楠毫不猶豫地伸過腳試圖要踢掉，卻由於速度不及，結果用自己的腳替她擋去了那把剪刀。當她看到醫生幫他清洗傷口的時候就和這個傷口一樣。
吳姮囡心痛地抬頭看看晚清，當時布楠和晚清一樣……咬著蒼白的嘴唇，一聲痛也不叫，直到嘴唇露出血絲……
吳姮囡繼續為他塗著創傷藥，裹上紗布。晚清伸出修長的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淡笑道，“不痛的！”
吳姮囡聽到他的話，哭的更凶了。淚水怎麽也止不住地往眼眶外冒著。
晚清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圓臉，輕輕拭去她臉上不停流的淚水，“囡囡怎麽了？”
吳姮囡哽咽著發不出聲音，不停地搖頭表示沒事。她……隻是想布楠了……
晚清輕撫吳姮囡的背，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的淚，此時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心疼。或許自己……他輕笑。
兩人就這麽靜坐了片刻，直到吳姮囡的抽泣聲消失在他的耳邊，漸漸地轉為均勻的呼吸聲。
晚清小心翼翼地用未受傷的手臂扶好吳姮囡，讓她盡量舒適地躺著。正準備從隻肉肉的溫暖的手中抽離自己的手，卻被她握的更緊。
“你呀……”晚清小心地躍上床的另一邊，與她一同平躺著。今日反正自
己的房間是不能回去了，在這裏過一晚也好。看著眼前稚嫩的臉蛋，輕輕撫平不該屬於她的皺眉，睡夢中的她其實也很美！突然這麽想著……
深夜，睡夢中，晚清隻覺一直肉肉軟軟的豬蹄壓倒了自己身上，怎麽也推不掉。再又來，夢中，一隻豬整整地壓著自己，想翻身逃跑，卻怎麽也翻不了身……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口射到床上兩人的臉上。吳姮囡刺眼的睜開眼睛，想伸手擋去惹人厭的陽光時，突然發現手被拖著。轉頭，啊！昨天……
一旁的晚清被手上傳來的力鬧醒，隻見一隻放大的臉上有了緋紅的雲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圓溜溜地轉著，而因為昨夜大哭後腫起的核桃眼讓眼睛顯得更將突兀。
“對不起……”吳姮囡想到昨晚應該是自己拉著他不讓他走的。留宿一夜自己倒是無所謂，但這是妗國，這表示晚清的清白就這麽沒了，她……成了千古罪人了。
晚清顯然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心中突然有些不快。“沒別的了？”
“我——我——”吳姮囡竟然也口吃起來了。她該怎麽辦？破壞了如此一個完美男人的清白，她……
“你什麽你？”見她的支吾，晚清突然來了興致，剛才的不快也拋到九霄雲外了。
“我——我會負責的！”吳姮囡一口氣說完，瞬間紅到了脖頸。
這一句話明顯把晚清也給震撼了，他本沒想到讓她負什麽責。但……她說……她會負責……或許，也不錯呢。晚清但笑不語。
“我知道我要身材沒身材，要能力沒能力，要相貌沒相貌，要地位沒地位……但是，如果，如果你以後嫁不出去，我，我會娶你！”吳姮囡像在對天發誓似的。
嫁不出去？晚清一頭黑線，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晚清全當作什麽也沒聽見，起身，搬開身上的豬蹄，揉了揉被壓的發麻的腿和手，轉身出了房門，留下一頭霧水的吳姮囡。
……
早飯時間，楚兒盯著吳姮囡和晚清看了又看，吃兩口飯看一次，像是在捉奸似的。
“楚兒……你，你怎麽了？”吳姮囡被盯得一臉不舒服，想到昨晚，臉又是一紅，感覺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樣。
“我怎麽了？我是想問你怎麽了？”楚兒索性放下手中的飯碗好好端詳起吳姮囡來。
“我？我沒事啊，嗬嗬——”吳姮囡幹笑。難道……被她知道了？
“沒事那你臉紅什麽？”楚兒無語，這女人連一點心思都藏不住，“還有你！”楚兒轉向晚清，“晚清，今天早上我可是看到你從囡囡房間中出來的，而且還衣衫不整的，袖子都被撤掉了半隻。”
“啊？”一旁的冥兒和青兒聽得一陣驚訝，他們，他們兩個……難道……
“楚兒！你說什麽！”這時剛剛從外麵進來報道的施士林也聽到楚兒的話急衝衝地跑來了。
“你問他們兩人！”楚兒看到了施士林身上冒出一絲怒氣，把事情讓這兩人自己去解釋。
在座的所有人盯著這兩人，仿佛要把他們看穿似的。
晚清看了看端著飯碗吃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吳姮囡，心中偷笑了下，全當什麽也沒聽見，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碗中的早飯。
吳姮囡就沒有這麽好的定力了，被他們看的紅到了脖頸，最後隻憋出了一句，“我……我會對晚清負責的！”說完留下滿臉驚訝傷心的一群人，把頭低的埋進了飯碗裏。
而隨後，筷子落地聲，碗盤倒翻聲時不時地會響起。
這一頓早飯，似乎吃的特別漫長……
……
這一天，所有人似乎都心不在焉的。各懷心思，在想什麽，誰呀不知道。
“囡囡，晚飯後到房裏來一下！”晚清率先吃完了飯轉身回房，甩下一句讓所有男人都驚訝，疑惑，嫉妒，傷心的話……而吳姮囡則又一次在眾人赤裸裸的目光下咽完了一碗白飯。
“晚清！”吳姮囡輕叩晚清的房門。
“進來！”晚清好似剛沐浴完，發梢還滴著水，沒有著外袍，水順勢滴下，濕了白色的裏衣，有些半透明。稍稍敞開的衣襟露著堅實的胸膛，看的吳姮囡有些發愣。好一幅美男出浴圖！
“過來幫我換藥吧！”晚清從櫃中翻出和昨日同樣的東西，坐下。
然而，由於刀上在手臂的最上麵，都快到肩膀處了，吳姮囡無法再像昨天一樣撕破衣袖，更無法把他的衣袖撩起，因為即使撩起也很難看到傷口。
“那個……晚清，這樣……好像不行……”吳姮囡臉再一次紅透，試圖挽袖再一次失敗。
晚清早已明白了她的意圖，隻是看著這女人紅臉甚是可愛，不想放過這次機會。等到她開口，自己也好主動解衣露出半個肩膀。
吳姮囡看著他撩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一雪白的肩膀出現在自己眼前，又是一陣臉紅。
晚清好笑道，“快上藥吧，別臉紅了，你不都說過會對我負責的嗎？！”
“啊？”吳姮囡聽到晚清說出這一句話，更不知道怎麽辦了。手心冒出了汗，在衣上擦了擦，紅著臉開始小心翼翼地再次幫他換藥。
“呼——”吳姮囡像是幹了件極為費力的事情似的，大喘一口氣。
“嗯，”晚清看了看包紮的不錯的傷口，穿好衣服，係好衣襟，抬頭再次看上眼前的女子，圓圓的臉蛋中透著還未褪去的緋紅，身材已經算得上是凹凸有致了，可能也是這幾日累地瘦下來了吧。沒有一般女人的強悍，更不似一般女人幫蠻橫，很輕易地就可以掉眼淚，很輕易地就可以開懷大笑，很輕易地就可以……讓很多人被她吸引。想到此處，心中再次鬧起不滿。
“以後在我傷口好之前，每天晚飯後幫我換藥吧！”晚清不容拒絕地道。
吳姮囡雖然有些不願動手太多，但……或許能常常看到美男出浴圖也是一種享受額。搖了搖頭，為自己如此不純的想法感到羞澀。他的清白都被自己破壞了，幫他換藥就當彌補……其實也挺好的，吳姮囡自我安慰道，“嗯！”點頭。
“你可以回去了！”晚清看著一直都在失神中的吳姮囡，無語地搖了搖頭，她要到何時才會適應過來，看著轉身離去的背影，晚清突然喊道，“等等！”
“啊？”吳姮囡心中竟有些驚喜，轉身回頭。
“你，為什麽沒問我怎麽會受傷？”晚清突然想起。
他，原來隻是想問這個啊，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卻遲鈍的久久未察覺，“因為你沒有說，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說完這一句，吳姮囡突然抬頭對上晚清的目光，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認真道，“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我不知道，多一個也不多！”說完，轉身離開。
這一次，輪到晚清出神了。她剛剛的表情，是責怪嗎？還是……傷心？看著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
是不是自己該是時候把事情告訴她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