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相處
端木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此以後再也不是質子，不用看別人眼色。”
梅落夫人失神的望著他，心底一片苦澀，“這十幾年，讓你受委屈了。”
端木淩望著自己依然美麗無雙的母親，“孩兒不懂事也讓母親吃了很多苦，以後不會了。”他起身跪在母親的榻前，真誠而堅定道：“孩兒會努力保護好母親，不再讓您受委屈。”
梅落夫人震驚的望著他，眼中有淚光閃爍，手輕輕的落到他的額間，燭光閃爍之中眉目七分象她的少年是那樣的英武，麵頰還帶著幾分稚氣，眼中的光芒卻如此堅定，給予了她莫大的安慰，至少這十幾年還有一人沒有離棄她，那便是她的親生骨肉，她欣慰而笑：“淩兒，你長大了。”
端木淩歡喜的向梅落夫人道：“您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朱大人的書信的？”
梅落夫人想了想問：“這府裏還有誰能為咱們母子做事？”
端木淩神秘一笑，“還有一個人，她幫了我們很多次，不僅聰明而且很忠誠，這次也是她找到了朱大人。”
梅落夫人詫異，“還有這樣的人？”斟酌道：“幫過咱們很多次？難不成是？”
“不錯。”端木淩微笑，“正是小蟬，我今日本來隻是試探她，沒有指望她可以成功見到朱大人，讓她送了一塊玉佩給朱大人，結果不僅她將玉佩送到，而且還帶回了朱大人的書信。”他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停止了講述，有些擔心的輕喚：“母親？”
“你確定她可信？”端木淩眼中的光彩讓梅落夫人有些擔心，上官小蟬是上官卓的女兒，她決不可以於自己的家族與她有任何的聯係。
端木淩疑惑的望著母親， “自來她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每一件都讓孩兒感到她是可信的。”
梅落夫人神情凝重，“她不過是一個下人，而且是百裏子墨安排的，你如何確定她便是可信之人？”
端木淩不解，“那天晚上殺死馮侍衛她就在孩兒身邊，但卻沒有對任何人透露一點風聲，如
今天送信事她也做的很好。她沒有如其他下人那樣渴望從主子那裏得到什麽，她最大的願望是找到她失蹤的父親。”
“正是這條才讓我放心不下。”梅落夫人倏然起身，心慌意亂的立在高大的青瓷瓶前，那裏插著數枝藍色的孔雀翎映的她臉色格外蒼白。
“這條？”端木淩不解的仰望著母親。
梅落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小丫頭可以做的這樣好，又沒有任何企圖，越是如此越讓人是不敢相信。”
端木淩垂頭沉思，片刻抬頭道：“母親說的有道理，沒有人會這樣不計回報的協助他人，孩兒太大意了，以後會多小心的。”
直到端木淩離開，梅落夫人始終立在那個高大的細腰花瓶前，目光散亂的落在藍色的雀翎上，良久，她收回心神，眉宇上浮起一抹堅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淩兒的。”她歎了口氣，看來明天是該去找百裏子墨談一談了。
端木淩的心情同樣沉重，他生平第一次相信一個人卻遭到了母親的反對，雖然已答應母親再看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信任已不可抹殺，他必然對那個雙眼中總是流露出一抹憂鬱的小姑娘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窗口露出明亮而溫暖的燭光，映照出一個小巧的身形正在忙碌著，端木淩露出一抹笑意，思量著回到風國後，一定要這個小丫頭留在自己房內。
推開門，炭火的溫暖讓他滿意的舒了口氣，自母親那裏的壓抑一掃而空，微笑的吩咐，“倒杯茶給我。”
“是。”角落裏傳來一聲怯怯的應答，端木淩詫異轉身，燭光下琛兒膽怯的望著他。
“怎麽是你？”端木淩皺眉，“小蟬呢？”
“她去百裏公子那裏了。”看到端木淩不善的臉色，琛兒微有些發抖。
“去哪裏做什麽？”端木淩停下手中的動作。
“不知道。”
端木淩沉了臉默默解開外袍，琛兒上前來幫忙，他側身避開冷淡道：“下去吧。”
“您的茶
？”琛兒小心的問。
“下去。”端木淩低喝了一聲，琛兒立即轉身飛奔而去，甚至門都沒來及關緊。
她去百裏子墨那裏做什麽？端木淩有些煩悶沉思著，難道他真的錯看了她？一種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失落的感覺升上心頭，他合衣倒在床上，看來母親說的是對的，沒有人會沒有目的協助你。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淩聽到院門有輕響，細碎的腳步向西廂的下人房走去，停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腳步聲再次響起，門被輕輕推開了。
小蟬單薄的身影映在屏風上，“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安歇。”她微笑的走進來，徑直去倒了茶端過來，“明兒若不能早起溫書，夫人要責罰你的。”
接過她遞來的茶盞，端木淩不動聲色的慢慢飲下。
“琛兒做錯什麽了？”小蟬回身為他整理床鋪，笑著問：“她嚇壞了，正在房內哭呢。”
端木淩沒有理會她，凝視著她冷冷道：“你去百裏子墨那裏做什麽？”
“我正要告訴你。”小蟬歡喜道：“百裏公子打聽到我爹爹的下落了。”
端木淩挑了挑眉，“在哪裏？”
“有人半月前在朱子鎮見到過他。”小蟬悲喜交夾，“雖然現在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證明他一切安好。”一直在百裏子墨那裏忍著的淚水終於滑下。
端木淩微怔了怔，“朱子鎮？那是風國的邊境。”
小蟬點頭，半跪在他麵前，“公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她眼中的真誠沒有半絲虛假，端木淩為此動容，下意識的點頭。
“等你回了風國，做了公子，能派人幫我尋找爹爹嗎？”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自她的眼中墜落，端木淩皺眉冷淡道，“他若是一切安好為何不來尋你，把你一人拋棄在醫館？這樣的爹你還要尋他做什麽？”
小蟬用力搖頭，“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麽溫和善良的人，他不會拋棄我，一定有原因的，也許別人正控製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