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首計開啟賽馬場
自從秦詩雨被禦封了樞密院大學士,便搬出了高書恒的府邸,住進一處皇帝賜給她的宅子。
她很高興,有個屬於自己的地方。給它取了個名字,陌塵居。
她的臥室和書房在陌塵居正中央,而百青葫則興高采烈地把藥廬搬進了東跨院,蕭漠寒也被秦詩雨“請”進了西跨院——她實在不想有個幽靈一般的影子整天守在自己房間外麵……那樣隱私、自由何在啊?!
每天,秦詩雨從樞密院回來,都要看書到深夜。未蘭大陸曆史悠久,她卻不得不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史錄、文俗以及當時的一切重要事項一一記清。史書很詳細,除了百青葫曾經提到的未蘭帝國,根本找不到一點記載之外,近千年的史載都很清晰。
她這樣做的惡果之一就是:三天時間不到,她更瘦了。臉頰上原本的圓潤變成了瘦削,雖然美麗不減,卻引起了百青葫莫大的擔憂。
所以,每天她一回陌塵居,就會看到百青葫給她置辦的一桌子菜,而且其中補藥、安神藥簡直泛濫成災。秦詩雨每次都會撇起嘴,假裝賭氣不吃他的東西,直要惹得他吹胡子瞪眼才罷休。而每次這時,蕭漠寒就會悶聲不響地吃飯,然後靜靜地看他們爺孫兩打鬧。
熬夜的惡果之二:連續兩天早上,秦詩雨起不來床,早朝堪堪就要遲到……
蕭漠寒因為頭一天晚上答應了叫她起床的任務,頓時便成了冤大頭。
任憑這個未蘭第一殺手怎麽推、拍、搖、捏、輸內力使擒拿手都無濟於事。以前從不賴床的秦詩雨,永遠不知道自己賴起床來多麽可怕!完全跟死豬沒有兩樣(秦詩雨怒道:小衿,汝這後媽後媽後媽……)。
每次到了這關頭,蕭漠寒就隻有去叫來百青葫,用他的獨門的“醍醐散”一熏,(然後,迅速地,門窗關上,蕭漠寒和百青葫衝到院中兩手捂耳,就可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然後,她就會慌慌張張地起來,一邊叫著:“啊啊,遲到了!遲到了!”一邊飛快地換上男裝。
醍醐散,專門讓昏睡中的人清醒的藥霧,百青葫各種奇奇怪怪的發明層出不窮,如果到現代說不定能拿個諾貝爾獎什麽的。
另外多說一句,跟醍醐散一對的,還有一個叫“瞌睡長”的,作用不言而喻,是讓人一嗅就能立刻呼聲大作的藥霧。
“漠寒,飛!……”(由於某人有求於某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了稱呼。)
在蕭漠寒攜帶飛奔的過程中,她慢條斯理地解決掉百青葫弄的早點,然後就
會對蕭漠寒擠眉弄眼,笑道:“真是又平穩又快捷,勝過波音飛機啊!嘿嘿,謝謝漠寒。”
下“飛機”後,她總是一句話不說,轉身便跑進樞密院去,蕭漠寒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一下,果然比剛來時更輕了。
然後,他自己就不聲不響地飛到樞密院的屋頂上斜躺著,枕著手望著他的天空出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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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國皇子共十個,其中四個已經邊疆封王,一輩子也回不了幾次京畿;其餘六個中有三個是庶出,出身跟高書恒沒得比,加上資質平庸,不足為慮。剩下的唯一有競爭力的,便是珍妃所出的四皇子和淑妃所出的八皇子了。
這兩人她早在迎鳳樓就見過了:
八皇子輕浮跳躁,曾經誇口要脫她的衣服,幼稚淺薄;而四皇子卻滿懷心機,那次本打算讓高書恒在眾官宦子弟中出醜,幸得自己暗中相助高書恒,因此未能得逞,他城府頗深,心思陰沉。而那四皇子的外公,就是當日在金殿上意欲阻擋她的前程而造次的偏相左奇了。
每夜,秦詩雨除了閱讀史料記憶未蘭的一切,也在盤算如何開始她的計劃。
在進到樞密院的第四天,她開始有了動作。
三天的時間,她的淵博學識和謙遜的態度,讓樞密院的首座傅文年頗為欣賞,直接把她當成了相見恨晚的忘年之交。這傅文年不是別人,正是八皇子的老師。
這天,秦詩雨和他閑聊時,說起皇上最近似乎很悶心,甚少娛樂。傅文年點頭稱是,隨即便問秦大人是否有好的建議。秦詩雨便“隨口”說起自己家鄉甚愛賽馬,不知容國怎樣。
傅文年聽她詳細一說,頓時小眼發光,揪起山羊胡連連點頭:“秦大人,這主意甚妙!我們容國以前也有賽馬的傳統啊,俗稱‘賽三輪’。就是每個賽手出三匹馬輪賽,兩場獲勝就算贏。不過,已經好久沒舉行過了。嗬嗬,想當年,我還是個騎射高手哇……”他一邊點頭,一邊得意的看著遠處,陷入了回憶的驕傲裏。
秦詩雨心裏暗暗好笑:我當然知道這個習俗了,更知道你是個中高手,要不然怎麽會投你所好,明知故問啊。
“不過,傅大人,一般的賽馬比賽,恐怕不僅皇上提不起興致,連皇子們都會不屑去觀看呢,這如何是好?”
“恩,是啊,普通的賽馬不行啊……啊!有了!秦大人,你覺得這樣行不行?”傅文年的小眼睛興奮地直冒光,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振奮到了,“我們讓皇子們來一場比賽,我想
皇上一定會很有興致!”他一邊說著一邊嗬嗬地笑,越發為自己這麽有想象力的想法得意不已。
“啊,這主意好!”秦詩雨微笑著點點頭。
她早知道八皇子最善於騎術,不然也不會投傅文年所好,定下這個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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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郇城的狩獵圍場上眾皇子各自整裝,準備個展身手,一決雌雄。
高書恒一臉鐵青走到秦詩雨跟前,沉著臉說:“你搞什麽鬼?我的馬選的這麽駑劣,根本不如八弟的馬!”說著他指著對麵八皇子的高頭大駒,喊道,“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害我?!”
秦詩雨冷冷地說:“馬是我和傅大人去挑的,一切是他做的主。”說完,翻著眼睛遞給他一個赤色錦囊,“想當太子就賽前看,不想當就別看了。”
說完,便轉身向看台上的皇輿走去。
秦詩雨剛對高銘琛禮畢,便聽到傅文年在場中大聲喊著比賽規則:“……今日之比賽,每個皇子的馬的大小、腳力都是隨機挑選、互相伯仲、難分高下的。因此,這場比賽實際上是要比試各位皇子的騎術了……”
等傅文年說完,十個皇子都已經各自裝束完畢,與左右侍從一起,齊整整站在場中。秦詩雨鳳眼掃過那些馬匹,心裏暗自點頭。
“秦卿,你覺得誰會贏?”高銘琛看著場中自己的那些兒子,微笑著問身旁的秦陌。
秦詩雨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大臣們生怕皇帝會問自己誰會贏,不敢說出來得罪任何人,也怕自己的隨意揣測惹怒皇帝,因此,都站在皇帝身邊一丈開外,隻有剛剛上任的自己,大大方方地站在他身邊。他果然來詢問自己的看法了。
“臣聽聞,二皇子是騎射高手,臣認為他會贏。”
“哈哈,秦陌啊秦陌,這你就不懂了。若單論騎術,朕的孩兒們一個也不差,因此勝負的關鍵便在這馬匹上了。”高銘琛帶著點無趣的意味道,“你看,傅文年這老家夥挑選的馬,明顯是偏向著八皇兒。所以這次啊,朕以為,八皇兒一定會贏。”
秦詩雨聽罷點頭道:“啊,當真如此!但皇上你看,二皇子的馬是僅次於八皇子的,以臣對二皇子的了解,他是個堅忍有為的人,絕不會因為客觀條件就輕易認輸。因此,臣還是堅持認為二皇子會贏。”
“哦?你可敢跟朕打賭?”
“啊?”秦詩雨倒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出打賭,頓時一愣。隨即,毫不猶豫道:“好!賭便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