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她,或者放了她
開心和不開心交替著來,才叫生活。——白忘憂
白忘憂背對著席洛向前走,連同他們幽深的眸子。他還記得當年莫安璃歇斯底裏的對他說,“白大叔,你知道麽,我這些年,過得多痛苦,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淚都要幹了啊!心好像也沒了,我多想去死啊,我多想去死!那些虛情假意愛恨悲歡,從來沒有一刻讓我覺得好受,我這樣性格的人,要麽被一個好男人寵著,要麽——像如今一樣生不如死,否則,還是讓我去死吧。”
那時候的莫安璃還小,心裏滿滿的充斥著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她笑著流淚,說話是嘶吼的語氣,“你看,我們都這麽虛偽啊。人活著,為了什麽啊。憑什麽他餘耀死了就得讓我活著受秦沫沫那些人的罪,憑什麽啊!!”
心裏滿滿的都是心疼,一如身後的人眼神一般帶著柔軟和心疼。白忘憂隻是希望莫安璃能好好的,不要再要死不活,這樣——大家都不好受。
“席洛。我要吃XX那家的炸雞腿,你給我買好不好?”莫安璃笑嘻嘻討好的樣子讓席洛明知道她想支開他,卻也埋著頭下樓去。
“支開他想跟大叔說什麽呢,小嫩。”白忘憂依舊一副笑眯眯的容顏,絲毫看不出他的年齡到底多大。狡黠的目光看得莫安璃有些不自在。
莫安璃撇嘴,有些愧疚的開口,“白大叔,這麽多年我還是很累,對不起,辜負你對我的一番治療和開導。”
白忘憂輕輕笑了一聲,吹了吹口哨,雙手撐著下巴看著莫安璃,眼鏡下的雙眸彎得很美,“沒關係,至少,你活到了現在,有一些效果吧。”
“恩。”莫安璃咧開嘴奉上一個好看的笑容,“白大叔,你出國的這三年,再也沒人能聽我說我不開心了呢。”
“開心和不開心交替著來,才叫生活 。這是你說過的。”白忘憂推推下滑的眼鏡,看著莫安璃有些出神的狀態隱隱有些擔心,他擔心——莫安璃舊病複發。不,應該說,她從來沒有好過。
當年她的痛都在外麵,現在——她藏得更深。
“我記得呀。”莫安璃拿著湯匙的手
指停下敲打,左手把玩著精致的瓷碗,右手捏著湯匙不動,笑得異常清純,讓白忘憂心裏的擔心更甚。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白忘憂曾經負責治療莫安璃的抑鬱症,但是終而未果,莫安璃這樣帶著憂傷的笑容以前都是讓白忘憂膽戰心驚的信號。
“大叔,你覺得,席洛那樣的男人,承受得起我的感情麽。”語氣輕描淡寫,說者無心聽者——膽戰心驚,“我以為,他不懂我,他不能的,那些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是他不能體會的。”
“嫩,過去的,就算了吧。”白忘憂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有些緊張,看著莫安璃略微開始空洞的眸子隱隱不安。
“嗬。大叔,你知道麽。我怎麽可能算了!”莫安璃突然開始流淚,帶著濃厚的哭腔歇斯底裏,“大叔,你不了解啊!我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我恨啊,我恨他們啊!我有多難過,誰會知道啊!你不會知道啊!”說著突然站起來笑得詭異而憂傷,隻是笑著,笑著,並且淚流滿麵著。
莫安璃突然傻傻地摸摸自己的臉,摸到了水一樣構造的**,嗬了一聲,“原來我還沒有失卻淚流滿麵的勇氣。”
白忘憂不知道莫安璃最近受了什麽刺激,眉頭皺起來,對她,還是使用催眠術是最快速有效的——
“看著我的眼睛,”
“撲通!——”莫安璃在白忘憂的催眠術下倒了下去,他趕緊上前去接住她,心裏喘了一口氣,這丫頭,總是讓自己很累。
“出來吧。”白忘憂對著門外的席洛說,“你看到了吧?”
席洛拳頭捏得很緊,腳下還有剛才因為一時緊張而扔下的雞腿,“她——”
“席洛,我不想害你。她的情況不適合談感情。要知道,愛情裏麵必定會受傷,她的精神狀態受不得一點傷害。若是刺激過度,她真的會死,她很脆弱,她會自殺的——就算是為了她,你也不該招惹上她。趁她沒有愛上你,放過她。”
席洛臉色變得很難看,額頭上的青筋異常明顯,大步跨進來接過白忘憂手上的莫安璃,抱回床上輕輕放下,吻了吻她的額頭讓她
安睡。莫安璃,你讓我心尖都在揪起來疼。
“第二呢,”席洛挑眉,雙手插在褲兜,望著白忘憂那張欠扁的臉。
“剛才是第一方案,第二麽,對你席洛來說不怎麽劃算。”白忘憂摘下眼鏡拿出一塊絲綢優哉遊哉地擦拭著。
“少廢話。說。”口氣一凜,仿佛他再不說,他就要滅了他。
“第二麽。當然是——從今以後寵她上天,等她真正釋懷的那天,但是——她眼裏容不得任何沙子。也就意味著,你以後就隻能對她一心一意。但這是個苦差事你明白麽。她很任性,雖然很容易滿足,精神卻敏感脆弱得不能和5歲小孩子想比,懂麽?”白忘憂固定了一下剛戴上去的眼鏡,語氣帶著惴惴不安和擔憂。
席洛沒有說話,隻是緘默不言,事實上——第二個方案他不是一直在做麽。隻是,你沒看到罷了。
莫安璃,我寵你上天。我準你喜歡。我準你任性,準你一切,除了離開我背叛我。
白忘憂大概猜到了席洛的決定,幾不可聞地歎口氣,拍拍席洛的肩膀,“她其實就像個小孩子,隻要你不傷害她,她會愛你的。隻是——會很累,你——”剩下的白忘憂不再說,隻是隱去臉上的凝重,“她缺乏安全感。”
“你都知道些什麽,告訴我。”席洛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覺得自己很可悲,成為莫安璃的男朋友以來,一直都這麽處於狀況外,就好像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莫安璃的一切,惟獨他,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全部,隻是一些零星的碎片,”白忘憂啐了一口剛泡的普洱茶,“茶不錯。”
席洛真想一把掐死白忘憂這廝,故意吊胃口的麽。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在網吧上通宵呢。我去找我那青梅,她昏在我麵前,我女人看不過就帶回去治了下,結果早上她喊了我一聲大叔就跑了,當時覺得好笑,後來又偶遇了幾次,就認識了,最讓我觸目驚心的,是她有次深更半夜敲我公寓的門。一下子就倒了,我女朋友檢查她的身體才知道——她身上有很多針孔,明顯是有人用針紮的,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