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新年

甘露的手術順利做完了,她現在睡著了,睡著眼皮還不時的跳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傷口還在疼。從手術室出來後,她沒有馬上醒過來,醫生把一個小瓶瓶交給甘媽,裏麵裝著切下來的組織,醫生搖頭也忍不住笑:“真會搞笑的病人,進了手術室還苦苦哀求,醫生,求求你,如果一定要切掉我的闌尾,請你一定隻切爛掉的闌尾,不要順手把我的盲腸也切掉了。”

甘媽媽本來擔心的要死,聽到這些話也忍不住氣的罵,又看到趙秀哲這才不說話了。這個男人的擔心沒比她少一點點,這一刻,她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趙秀哲給甘露掖好被子,他看著甘露,想著父母那邊不知道為他的事會動多少幹戈,甘露又醒了。

他問:“怎麽了?”

甘露搖頭:“我說不出話來。”

“是傷口疼嗎?”

甘露苦著臉,“不是,我是餓的說不出話來了。”說完這句話,她頭一偏,人又昏睡了過去。

趙秀哲歎氣,她一直是這樣的快樂,樂觀,就算遇到挫折,遇到困難也能自我安慰,還能樂觀的幫助別人。當她醒來時,看到趙秀哲,臉上就有了安定,就算臉色蒼白也能努力給他一個最美的微笑。

趙秀哲不勝辛酸的在想,如果真的你有事,我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平靜下來呢?如果真的拋棄了你,再娶別人,我又要怎麽度過那些難熬的漫漫長夜呢。

他看著她熟睡,到走廊去給父母打電話。他決定和父親爭取一次長談。

“爸爸。”他叫了一聲爸爸,說不下去。

趙永和也想狠狠罵兒子,可是畢竟是父子,他忍了下來。“好了,回去了就回去了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公司的事,以後再說。”

趙秀哲歎氣,以後再說,是的,以後,會有辦法的。

甘爸和甘媽在家裏對坐,甘媽問丈夫:“我們把唯一的女兒丟在醫院裏,自己在家裏睡大覺,是不是太殘忍了?放心嗎?”

甘爸也隻得說:“不放心也得放心。”

甘媽也說:“是啊,你在貓的麵前擺一盤鮮魚再讓它走,他舍得嗎?”她轉而又說:“這個趙秀哲,連年都顧不上過了,知道女朋友要動手術,買了高價機票就飛回來,還真是多情。”

甘爸卻說:“誰家不盼著過個團圓年,他這樣冒失的跑回來,你說他的父母能樂意嗎?嘴上不說,心裏也一定埋怨死甘露。”

新年終於來了。趙家和鄭家聚在一起,除了趙秀哲不在,一切都好,孩子們嘻戲著爭東西,討大人的歡心,長輩們談生活裏的一些趣事,大家都以最快樂的心態迎接新年。

鄭敏珠的父親看到女兒丟下了所有人自己去陽台,他跟了過去。敏珠抱著胳膊在看外麵的夜景。

他問女兒:“你是不是又在想趙

秀哲?”

她很平靜:“想他幹什麽?他現在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活。”

鄭啟忠安慰女兒:“天下男人不止他趙秀哲一個,我的女兒這麽出色,還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好的嗎?”

鄭敏珠心裏在想,趙秀哲,你實在是太自負了,你說戀愛就戀愛,你說分手就分手,遊戲的規則不是由你定的,任性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既然你要任性,好,我陪你玩。

另一邊,趙秀哲在甘露家過了一個極其溫馨又快樂的新年。

甘露的家庭是最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並不太富裕,但是一家快樂無邊,趙秀哲幾乎每時都能感覺到這家的快樂,母親和女兒就象兩個上滿發條的鬧鍾,拌嘴天天存在,但都不當真。他微笑著看這一家,互敬互愛,其樂融融,心裏感懷的很。

甘媽安排他在最小的一個房間裏睡,沒有床,甘媽給他鋪了厚厚的地墊,讓他在地上睡,甘露有點歉意的告訴他,這間小屋是母親平時做針線活和手工活的場所,有點亂,請他不要介意,他卻覺得很好。第一晚睡,他發覺被子有點短,隻能蜷縮著睡,沒想到甘露第二天就發現了,等他和甘爸從外麵買完東西回來就看見甘媽已經把被子接了一塊,填上了棉花,睡著又暖和又舒服,他被甘家母女的細心打動,心裏很溫暖。甘媽還特意按他的口味做了很多好吃的,就當他是自家人一樣,這讓他也有家的溫暖。

他在年前想回公司查看一下,工廠已經放假,他無事時四處轉轉,意外的看見陳宇還在辦公室。

陳宇看見他也很意外,“你怎麽回來了?”

“甘露動一個手術,所以趕回來了。你呢,不回去,也不陪女朋友嗎?”

“因為不知道陪誰所以就一個也不陪了。”

兩人都笑,陳宇說他:“你現在看起來很幸福。”

趙秀哲自己也感慨,“真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冒出來的,讓你又頭疼又無可奈何。”

陳宇隻是微笑,並不作聲。

趙秀哲說:“我帶你去她家,大家一起過新年吧。”

“不用了,我有去的地方。”

新年就這樣到來了,除夕夜,甘家快快樂樂的包水餡,看聯歡晚會,外麵放鞭炮的時候,秀哲帶著甘露到社區門口,和大家一起放焰火,回來時又和她趴在窗台上看外麵放禮花。甘家接受他,象待自家人一樣待他,趙秀哲也給甘爸甘媽都準備了新年禮物,除夕夜時,他和甘露也互相交換新年的禮物,甘露給他的是一套陶泥小人,她說:“太貴的東西我買不起,這一套小人是我自己親手做的,有喜怒哀樂四種表情,高興的時候,你就看看哭的,不高興的時候你就看看笑的,悲傷的時候你就看看樂的,快樂的時候你就看看愁悵的。”

他送給甘露一瓶香奈爾五號的香水,

甘露喜歡的不得了:“是2005年的五號香氛精油,天呐,15毫升就要1600元。”她喜不自勝,拿著樂顛顛的跑回房間去了,他好笑的搖頭,真是好哄。

晚上,他剛睡下不久,有點迷迷糊糊間,感覺門輕輕被拉開了,一睜眼,看見甘露光著腳,躡手躡腳的溜進來,象個泥鰍一樣的就鑽進他被子裏。他笑,“你媽媽會把你拎出去的。”

她在他耳邊說,“那我就說我懷孕了,讓她把你也拎起來。”

趙秀哲聞到香氣有些意亂情迷,他忍不住說,“晚上了你擦香水,真讓人受不了。”

甘露笑,“我就是來勾引你的。”

他把頭抵在她的後背,深深的吸一口氣,“香水味道雖好,還是不如你香。”

她笑,“趙秀哲,你是個大混蛋。”

他忍不住輕歎,“對著你,隻能做混蛋,沒法做君子。”等一會兒他才說,“我要把你娶回去,你要不和我吵吵鬧鬧,日子會多無聊。”他又想什麽事,問她:“對了,你腿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

甘露說:“我12歲時出車禍,醫生說我的右腿會落下殘疾,會跛的,我嚇的一直哭,可我媽媽一直守著我,天天陪我鍛煉,最終讓我恢複了。”

他說:“我十二歲也出了一次事。”他頓了一下才說:“那是段很傷心的往事,我本不想提。”他籲出一口氣:“鄭敏珠本來有一個哥哥的,在我十二歲那年,我和敏珠的哥哥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去海邊遊泳,結果我貪玩遊的很遠,後來我溺水,敏珠的哥哥本來可以不救我,但他去救我,結果因此丟了命。當時他十八歲,剛剛考上台大,是一家人的驕傲和希望,一個如此有前途的兒子沒了,敏珠的母親當時就瘋了,直到現在她還神誌不清,不能受過多的刺激言語。那件事之後,我們一家人都覺得很虧欠他們家,就算讓我給他們做兒子都彌補不了他們的喪子之痛。我父親也是每每想及此事都非常內疚。”

甘露明白了,“所以,長輩希望你能和她結婚,一來彌補了這個痛處,二來你這麽優秀,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不回答,甘露問:“要是我不出現,你們是不是就結婚了?”

他輕聲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我和她結婚了,也不會有現在和你在一起這般快樂。”

甘露轉過身,她紮在他懷裏,緊緊摟著他,她主動的來吻他,他想起第一次吻她時的情景,那天她身子有點抖,有點羞怯,他試探著吻她,卻不敢深入,今天她還是這樣,他忍不住把她抱緊了,抱的再緊一點,吻的再深一點,這時外麵突然間有焰火在這一刻燃放出一幕幕炫麗的火焰,他借著焰火的光,看到她純淨的臉,她臉上單純的表情讓他看了不忍心挪開眼。

他輕聲說,“我愛上了你,愛上了你這個狐狸精。”

(本章完)